第十九章血腥壓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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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極魔洲中部，有一片由枯木逢神術催發的新生草原，各種不知名的野草生長的極為茂盛，在掠過的徐徐微風中輕搖曼舞，二千多名魔心修佛者盤膝端坐在草叢裏，以低沉的聲音唱着佛經，來壓制內心裏無時不刻都在高漲的魔，特別是進入北極魔洲之後，被數萬名紫眸獸甲，強悍兇殘的修魔者團團圍住，他們心底潛藏的魔即刻開始瘋狂的騷動，在修佛多年養成的習慣驅使下，也在四周聚集起來的龐大壓力下，他們只能唸誦着能清心靜念，滅寡情的經文來竭力保持金剛護法的威儀，金身羅漢的榮尊。

數萬魔界悍將在四周望着這羣修為比他們高出數倍不止的前輩同族，眼神裏出來的卻是不屑，藐視，強者為尊在這裏已經不適用了，他們哪裏像是魔人，哪裏有這副模樣的魔人，黑夜魔帝陛下雖然是仙人出身，也不是太古魔人，可卻能獲得太古魔人極高的認同，而這些傢伙，連內心的慾望都不敢釋放出來，嘿，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嗡嗡嗡！”一陣氣劇烈震顫發出的嗡鳴聲從四面八方傳來，一千艘體型巨大的星豚梭呈圓形陣列，在半空中緩緩駛來，森冷而又密集的炮口已經對準了草原中心，若要真的來一次齊發，大半個魔洲就會在瞬間汽化。

這些金剛、羅漢可以不在意連魔劫都沒有度過的五萬魔人，卻絕對不敢輕視星豚梭，他們曾親眼見到一座島嶼在一柱白光中化為烏有，知道那些黑沉幽深的炮口裏藴涵着毀滅的力量。見到千艘星豚梭從四周緩緩近，一些人也不慌亂起來，特別是那些一直對魔界忠心耿耿的羅漢，四大魔君把他們引到草原後就消失無蹤，現在又重重圍困，這些舉動在他們看來，活生生就是屠殺的前奏。

星豚艦隊陡然停了下來，一艘通體天藍，閃爍着紫金光的超大型星豚梭‘黑天二號’眾而出，駛至魔心修佛者的頭頂前方，彷若重錘的艦首上部站立着三個人，同樣是容貌俊美、黑袍裹身，也同樣是修為高深難測，雙目暗閃神光，卻一個異常冷酷，一個無情無念，一個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俯視着在草叢裏正自忐忑不安的金剛、羅漢。

“他們居然在唸佛經。”楊夜無比惋惜地説道:“一羣可憐的傢伙，一羣失去自我存在意義的魔人，誒，回到魔界所轄的區域，已經被佛界拋棄，居然還唸誦着狗不通的經文，也許他們連自己唸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殺了！”水墨沉在一旁忽然説道:“這些人都被佛界施過皈依咒，已經失去了成為太古魔人的資格，他們永遠不會對佛界中人出手，也不會反抗，哪怕對方是一個小小沙彌，也能拿刀輕易的割破他們的喉嚨，摘下他們的首級。”

“殺？”楊夜搖搖頭説道:“他們神上雖然有些問題，可修為的確不錯，最起碼那八百金剛護法較之尋常大羅金仙要強上幾分，怎麼説也是一股不容小視的戰力，殺了多可惜啊！”

“沒什麼值得可惜的，若想要讓他們真心歸附聖魔大人，除非將他們全部煉成魔俑。”

“魔俑？”楊夜不屑地説道:“那些沒腦子，笨得要死，只能成為炮灰的魔俑，我要那些廢物有何用。更何況煉製魔俑先要活捉他們，再散其魂魄，接着又重煉魔靈，還要培養、啓智、鍛造魔身，費如此大的心力培養出一羣弱智殺手，我還不如多煉製幾艘星豚梭。”楊夜鄙視完水墨沉，轉身對黑天説道:“你有沒有辦法讓他們成為魔界的忠誠衞士？”黑天早已設計出改造方案，接到楊夜的指令立馬答道:“有辦法，但效率太低，不建議使用。”

“效率怎麼個低法？”楊夜有了興趣追問到。

“需要費大量的時間和力來改變他們的觀念，衡量得失，建議驅逐出境。”黑天這是按照系統條例上對於敵方遣返人員的處理辦法而得出的結論，這也主要是因為這羣人修煉的是佛法佛念，對魔界的洗魂換魄法術幾乎處於免疫狀態，只能循序漸進的進行思想教育…

“既然你們的辦法都不行，嘿嘿，那就按我的辦法來試一試了。”楊夜在黑天面前佔了上風，心裏得意非凡，黑天畢竟不是人類，對如何控制人心是一竅不通。而這些傢伙修為深厚，正好用來給星豚梭輸送法力，至於皈依咒解不解無所謂，反正他們是呆在星豚梭內，青龍白虎全由黑天掌控，對手是誰跟他們沒有任何的直接關係。

星豚梭在戰時的法力補給是始終困饒着楊夜的一個難題，青龍白虎的威力大，消耗也是極大，而太古魔界的高手實在有限，就算一艘星豚梭裏滿低階修魔者也不如一名金身羅漢。現在這一千艘星豚梭裏輸送法力的皆是魔意堂門人，勉強能夠維持戰時的運轉，若是將這二千多人收服，再調配一下，完全可以再煉製一千艘，組成一支為數二千，並且可以全力運轉的星豚艦隊。

想到這，在楊夜眼裏，下面草地上的金剛羅漢們全部變成人型強力充能器，這豈能輕易毀掉，死一個都等若少一艘星豚梭啊！

三人在旗艦上密談了半天，下面的金剛、羅漢就在濃重的殺意和讓人窒息的龐大壓力下支撐了半天，他們沒有首領，控制他們的是佛界中人本沒有來，他們也不敢主動出擊，就算逃回佛界也會被押送回來。他們只能等待着命運的裁決，也許死在族人的手中才是真正解的唯一方法。

此時的彌光羅漢已將頭深深的埋在草堆裏，他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楊夜，更沒想到，現在的楊夜擁有自己永遠無法匹敵的力量，眼見破卷魔尊再也沒有面，彌光已經絕望，心裏的恐懼與外在的壓力讓他幾乎無法再承受下去，忍不住微微抬首望向懸浮在半空的巨型法寶，卻正巧與楊夜的目光撞在一處。

“他…他…他看到我了。”彌光自從被仙界遣返回佛界後，內心裏無時不刻在痛恨着楊夜，可真正見到仇人，見到遙不可及的差距，積累許久的恨意在瞬間全部轉化為恐懼，此刻與楊夜對視，見到楊夜眼神裏出來的詫異，接着又轉化為‘驚喜’，彌光的身體頓時被一種本能佔據，一種求生的本能“逃！”成為彌光腦海裏唯一的念頭，也是最後的念頭。

一位羅漢突然騰身而起，以近乎看不見身影的速度衝向毫無陣法防禦的天空。

“轟轟轟！”黑天啓動一艘星豚梭上的一座青龍滅輪，一股噴而出的光幕狠狠的掃過天際，彌光雖然竭盡全力施展身法，也無法擺黑天準無比的神念控制，密集的，藴涵着混沌元力的滅光束扼殺了一切妄想逃生的可能，也給了草地上金剛、羅漢們一個極其強力的震懾。

“哎呀！”楊夜無比惋惜，他本沒有想殺彌光，沒想到彌光會如此衝動，而黑天早已得到指令，擅自逃離者殺無赦，楊夜想救也來不及“誒，算他倒黴，也算我倒黴，少了一艘星豚梭…不過，彌光這一死，倒也讓我故意施加的外部壓力愈加沉重，愈加血腥，刺，現在該是挑起他們魔的時候了。”楊夜一揮手，在一旁早已等候多時的一隊魔人紛紛解下間的皮囊，隨後扔到金剛羅漢們盤坐的草地旁。

“歡諸位迴歸魔界！”楊夜笑容滿面飛身上前，以高高在上的姿態俯視下方:“我乃是太古魔界黑夜魔帝，想必諸位早有耳聞，而大家離家多年，一定很久沒有品嚐過家鄉的血酒，今正好以血酒為諸位接風，自認是魔人的請拾起皮囊，一飲而盡。”説完，楊夜不再言語，靜看諸人的反應，只見羅漢隊伍裏一陣騷動，二百多位羅漢起身奔出，拾取皮囊依言暢飲起來。

楊夜知道他們是破卷所説的內應，趁勢大吼了一聲:“好！這才是我們太古魔界的魔人，雖然修煉佛法卻沒有失去魔心。”説着，楊夜環顧四周，衝着五萬魔眾喝道:“你們説，他們是不是我們中的一員！”魔帝的面子誰敢不給，五萬魔眾齊聲吶喊狂叫，一時間魔焰沖天，魔念盡皆釋放出來，完全籠罩了這一片草地，讓金剛羅漢們散發的佛光黯淡無比，搖搖滅。

楊夜很滿意屬下們的表現，抬手示意眾魔歇聲，接着用充滿着壓迫和霸道的眼神，冷冷地掃過坐着的金剛羅漢們:“你們呢？你們難道認為自己不是魔人嗎？”沒有人敢説話，那些金剛護法和羅漢在致命的壓力和龐大的魔念籠罩下，幾乎都要崩潰，卻又只能勉力支撐着，他們早已忘記了血酒的味道，也忘記了自身是魔人，他們只知道用佛念死命地壓制着內心裏正瘋狂咆哮着的魔。

“哼！賜酒！”楊夜再次揮手，又是三千個皮囊飛出，這次卻是飛到草地上空，隨後猛然爆裂，漫天的血酒猶如鮮紅的血噴灑下來，而血酒本就是以太古異獸的血所釀，裏面充滿了野，狂暴，血腥的氣息，一股股血酒灑落在金剛、羅漢們的身上和草地上，四周一片赤紅。

“嗷嗷嗷！”一些定力稍差的羅漢再也壓抑不住，在身軀驟然湧出股股黑煙之後，仰天瘋狂嘶吼起來，其等雙目先是赤紅若血，接着漸漸收斂轉為紫眸，心裏深埋已久的魔徹底的釋放出來，佛光瞬間消泯，每一位入魔羅漢的頭頂上都出一股沖天的魔念，與五萬魔眾盡情釋放出的魔氣織在一起，讓這一片天空都為之昏暗，蒙上一層無法驅散的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