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再入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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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過黑障，面而來的是舒緩輕柔的水波聲，折的光線隨着水底的波起伏而漂移不定，也讓水下的景清晰的呈現在楊夜眼裏。每次越界的時候都不會知道門户的另一邊是什麼，所以，楊夜每一次都會有一種新的期待。這一次，門户是開在湖底，湖水清澈，顏鮮麗的各類淡水魚搖曳着身體在湖底怪石羣裏穿遊，悠閒自在，魚樂無窮。

門户收攏消失，界力闢開的空間也跟着消失，湖水很快就淹了過來，楊夜手捏闢水訣，湖水隔離於外，將二女叫出，三人一起坐在龍首之上，楊夜伸手變出紫白相間的短，一敲龍頭:“海九，走吧！”海九見楊夜並未曾指明方向，再加上見水心喜，於是，就在這湖底遊動起來，而湖水裏的靈魚更不會放過，一路遊動一路食，二條龍鬚如神鈎般，纏上一條就往嘴裏，所過之處，活魚難存。二女初到仙界，興致甚高，三人指指點點，有説有笑，任由海九在湖底胡鬧。

這海九平裏把龍軀縮小至數十丈長短，以方便楊夜騎乘，可肚量卻並無變化，這一路也不知吃了多少條靈魚，忽見前面一條紅鯉正在水裏急速遊動，魚鱗紅光閃閃，通體透亮，其速如箭，見到海九，知對頭到了，正竭力逃逸。這等靈物海九豈能放過，紅鯉離化龍不遠，食之大補的，頓時加速緊追不捨。

這一加速，三人即刻察覺，楊夜興致大增，並不援手，催促着海九，可別弱了紫金神龍的名頭，筱宛也興高采烈，指揮着海九去捉那油滑之極的紅鯉，惟有姚窕本是妖狐出身，見到紅鯉就要化形，卻遭此大劫，憐惜之心頓生，又不願掃了楊夜二人的興致，頓時沉悶了下來。

紅鯉在水裏雖然速度奇快，奈何遇到的是水中無敵的紫金神龍，距離被漸漸拉近，二條龍鬚更像附骨之蛆，幾近要觸及紅鱗。此時前面不遠，現出一處水底，紅鯉迫於無奈，拼了命的往處竄去。

這不過一人大小，海九可鑽不進去，就算趕緊縮小身軀，那紅鯉卻也會逃之無蹤。海九龍威大發，疾追之中張開龍嘴，猛地一。以其真身來説，這一湖水都不夠給他牙縫的，此時發狠，運足龍力，湖水頓時淺了一大半，紅鯉首當其衝，隨着狂湧的水就往龍嘴裏衝去。

忽然，一道紫白光芒閃耀，破開巨徑直將紅鯉罩住，接着視神龍力如無物，飛回楊夜的手中。白天隨即恢復原狀，紅鯉被一團紫金光芒罩住，雖蹦跳不止，卻無法離。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來助它化形如何？”楊夜微笑着將紅鯉遞給了姚窕。

姚窕一臉驚喜，連忙接了過來，海九卻極為不滿的嘯了一聲。楊夜一敲他的腦袋:“你也玩夠了，吃下去也沒見多處一塊來。我們別老在湖底待著了，出去再説。”三人一龍正要游出湖底，可前面的內突現光華，陣陣水蕩來，隨即就見一人身着麻衣道袍，形狀醜惡，手拿一柄三齒魚叉，踏着水從裏飛出，見到三人一龍微微一楞，接着魚叉一指，惡聲喝道:“你們是何處來的遊仙，竟敢來清波湖搗亂。”正説着，卻看到姚窕手裏的紅鯉，頓時眼神一亮，聲音更為急切地説道:“這可是我家養的紅鯉，快快放下還於我。”姚窕見其眼神閃爍，就知這話不實，轉顏一笑道:“這位仙友，紅鯉既然是你家之物，我這就還與你。”説着，作勢放手，讓紅鯉自歸自家。那人見狀，連忙説道:“慢着，別鬆手啊，你還是親手還給我為好。”説完，居然滿臉帶笑，催動水路就往三人飛來。

楊夜一看那人，已至天仙修為，在仙界還算是一號人物，怪不得敢如此行事，見其已來到身前，伸手拿，楊夜擺手説道:“慢着，還不知仙友尊號？”來人見有人壞事，頗為不耐地説道:“本仙乃清波湖謝靈真人，待我收了紅鯉，再來與仙友敍話。”説着，伸手就要去抓紅鯉。可手伸至紅鯉尺許處，就難有寸進，一層無形的護壁硬生生擋住去路，謝靈真人漲紅臉，竭力運轉仙力也無法破開，這時才預到不妙，可又心有不甘，怏怏地説道:“這位…仙姑，還請放開制，讓我抓住這個孽畜。”説着，卻拿眼直看楊夜，想必已知道這制是楊夜所布。

楊夜哈哈一笑道:“謝靈真人少安毋躁，這次我三人攪擾真人靜修實屬不該，就讓我來助你家紅鯉化龍如何？”説着，攝來紅鯉，從萬象界里納出的靈就從手指尖湧出，灌入紅鯉嘴裏。這紅鯉靈智早成，只因心氣頗高，不甘心只做個鯉魚，一心想化龍，此刻見靈入口，隨即腦海裏忽現出一段化形口訣，至此福至心靈，默頌口訣，體內純厚的靈氣在靈的催動下重築經脈，魚身漸長，魚鰭化爪，漸漸已呈蛟龍模樣。

謝靈真人早已看得瞠目結舌，自己在湖底闢府本就是為這紅鯉而來，想取之煉製一種仙丹，可紅鯉油滑之極，每每無法得手，今次見三人擒住紅鯉，本想以言語誆騙過來，誰知來人手段通天，竟然以靈助紅鯉化龍，這紅鯉與自己結怨已久，魚身時無甚手段，化龍之後可就大大不妙了，此刻謝靈真人已生退意，漸漸與三人拉開了距離。

楊夜見紅鯉長勢漸緩，至數丈長短就似停了下來，這如何能顯出自己的手段，祭出夜陽神劍化為寸許小針，在海九的頸部紮了一下，冒出幾滴神龍血，隨即彈入紅鯉嘴裏。得此助力，紅鯉頓時瘋長，龍首初現猙獰，夭矯雙須旋動，四爪寒光迸現，赤紅龍鱗滿布全身，至此一步登天，成就天龍之軀。

謝靈真人此時哪還顧得與楊夜等人答話，分開水路就飛，心裏更是暗罵:“這是哪裏來的三個渾人，難道不知天龍初成，靈智暗泯，會滅絕方圓百里的水中生靈來培養龍氣嗎？”想到自己與這龍仇深似海，心底生寒，腳下更是疾疾生波。誰知還未飛至水面，就覺身後勁風襲來，知是紅龍已至，心裏暗暗叫苦，在水中龍游之速快自己百倍，逃之不及，惟有翻轉三齒魚叉，化為一溜黃芒，往龍首刺去。自己卻顧不得法寶，徑直破水沖天，飛上半空。

“孽畜，莫要以為化身為龍我就會怕你，有膽你上天與我相鬥！”謝靈真人在半空中咆哮着，周身祭出數十面小幡，風一展，化出一層朦朧青冥的霧氣，將整個湖面籠罩起來。雖然三齒魚叉是為捕殺紅鯉才專門煉製的法寶，可被紅龍捏碎，也還是心疼肚疼。

在仙界幹什麼事情可都離不開法寶仙石，物價還奇貴，幾百幾千的仙石在仙人眼裏本不算什麼，煉材法寶才真的值錢，謝靈真人在水裏不敢與紅龍爭鬥，可到了空中，天仙的手段也不含糊，拿手法寶三十六面混元幡將整個湖面罩住，一來可以矇蔽過路的仙人，二來就等着紅龍出水面，施法屠龍。至於湖底的三人，謝靈真人更是心生恨意，巴不得他們出來自找晦氣。

誰知這紅龍吃了幾滴神龍血，絲毫沒有靈智暗泯的跡象，只在淺水遊弋，不時噴出水柱挑釁。謝靈真人也不敢入水，在空中一道道仙雷劈下，炸起沖天的水，將湖水攪動得波濤洶湧，層層翻卷起來又跌蕩下去。

“掃興啊！”楊夜嘆了一聲，本想讓這紅龍一口將這謝靈真人給吃了，誰知道這傢伙看似鹵莽，卻見機甚快，現在誰也奈何不了誰，再看下去也沒多大意思，於是笑着對姚窕説道:“我給你收了紅龍做寵物如何？”姚窕早有此心連聲答應，楊夜隨即祭出縛龍索，一道暗光將紅龍縛住，轉眼間就給拽到湖底。紅龍見是這三人，爆怒的眼神也平和了下來，楊夜也不怕它耍什麼花樣，收回縛龍索問道:“你可願意跟隨這位妖媚過人、美豔無雙的仙姑？”姚窕聞言俏臉微紅，筱宛笑道:“那有你這樣説話的，我都替你臉紅。”楊夜假裝不解其意，臉帶苦惱地説道:“不這樣怎麼説？難道説，你願意跟隨黑夜魔帝的姚魔妃不成。”筱宛輕啐一口，説道:“人家姚妹妹好歹也是正宗道門心意門的副門主，你又沒正式娶她過門，這魔妃你也説的出口。”楊夜哈哈一笑，正準備調侃筱宛幾句，就聽姚窕低聲説道:“楊郎，人家紅龍都答應半天了，是不是該做點什麼？”原來，楊夜話音剛落，這紅龍就點頭不止，可惜一直沒人搭理，雖覺頗受委屈，可深知此人神通廣大，更從心底裏畏懼其御下的小黑龍，惟有將龍首使勁的上下襬動。當聽到有人在為自己説話，頓時對姚窕萬分。接着就覺得一絲神念傳來，也明白了該如何做，於是依法施為，分出一魂一魄給妖媚仙姑祭煉，等待之時，無意中見到小黑龍望過來的眼神，隨即聽到一個威嚴宏大的聲音在腦海裏迴盪:“小子，你有福了，跟着主人混，包你能煉出一個大金磚。”紅龍哪裏知道‘金磚’的真正含義，不過，這並不妨礙與小黑龍套近乎。知道自己剛剛成就龍身，道行與小黑龍差了十萬八千里，於是媚眼連拋，並用極為生疏的龍語勉強説道:“我…。我不是小子，我…。我是姑娘。”

“…”海九可受不了如此拙劣的媚眼，更兼聽到此話，頓覺一陣噁心，全身龍鱗直抖。

楊夜就見紅龍極為嫵媚的嘯了一聲，腳下的海九就顫慄了半天，奇怪之餘，神識掃過，哈哈大笑道:“你們看，這紅龍卻是母龍，正好收來給海九當老婆。”話音剛落，海九的身軀顫慄的更加厲害，龍身無法人語，惟有在肚子裏大罵:“我堂堂太古黑魔龍，豈會找這種水溝里長大的草龍…”接着嘴裏的龍牙磨來磨去，咯哧生響:“以後一定要找個機會一口吃了它。”海九恨恨地想着。…此時，湖面上空的謝靈真人已到不妙，紅龍消失了半天，這水底也沒個動靜，想到楊夜御下的小黑龍，謝靈真人立馬斷定，紅龍一定是被降伏了。

這個虧可就吃的大了，自己在湖底整整呆了二年，就是為抓紅鯉，就算變成紅龍，自己也有辦法剝鱗筋取丹，現在卻不見紅龍蹤跡，若要真是那一男二女收了去，這口氣誰也咽不下去。仙人也是人，還是大本事的人，楊夜三人身無任何佩飾宮牌，區區三個遊仙，身為缽池山五柳仙尊門下排位第一百四十三的真傳弟子，豈會放在眼裏，不過，謝靈真人也知道自己不是三人的對手，傳音仙符已經捏破，傳信飛劍也已發出十柄，平好的師兄弟們轉眼就到，其中更有一位元明別院的仙人，本是同煉仙丹，分別收集葯材、煉材，現在出了這麼一檔子事，肯定要通知於他，要不然誤會自己私，發起脾氣來可承受不起。

想到這，謝靈真人愈加氣惱，生恐三人借遁法逃逸，就在這湖面上佈設仙法制，沒多久，就聽青冥霧氣外有人叫陣，謝靈真人催動混元幡將來人接進陣內，見是情‘極好’的幾位師兄，頓時滿臉哀怨的述起苦來，將楊夜三人形容的霸道之極，真真説個黑白顛倒。

“程乾師兄，你也知道，我在清波湖裏苦侯二年，本想等紅鯉化龍收為坐駕，誰知這一男二女極為蠻橫，我已報出缽池山的名號，他們仍大言不慚，毀我法寶，師兄可要為我做主！”

“哼，前次問你，你語焉不祥、支支吾吾，今遇到麻煩才想起師兄來了？”一位寬額小眼，看去極富智慧的仙人冷哼道:“不過，你已報出名號，這三人還敢收取紅龍，本仙人到要看看是各處的遊仙，竟然敢與缽池山作對。”

“是，是，這三人定要狠狠的教訓一番。”謝靈真人連聲附和，可心裏卻想:“若要是早告訴你紅鯉在此，我連魚鱗都不會得到一片，不過，現在這情況，也是什麼都得不到了。”就在這時，青冥霧氣外呼嘯聲連連，缽池山的大隊仙人業已趕至，程乾真人哈哈大笑道:“謝師弟，還是把你的破幡收起來吧，省得在諸多師兄弟面前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