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你是何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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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黑袍人重重地吐出一口不知憋悶了多少年的濁氣，其聲響頓時掩蓋了眾魔此起彼伏的頌唱聲，讓整個五行山谷都回蕩着異常暢快的吐氣聲。眾魔為之駭然，還以為是魔神像發出了聲息，全都停止了膜拜，匍匐在地等待着魔神的訓示。

黑袍人卻在吐氣之後再無動靜，讓山谷中呈現出異樣的寂靜…

楊夜收起戰甲，收斂仙力，全身再無氣勁溢散，一股坐上黑天的肩頭，緩緩地飛至此人身旁不遠處，聲音異常柔和，拱手施禮招呼道:“前輩！”沒反應…

楊夜改換稱呼説道:“大人！”還是沒反應…

楊夜現在耐極好，毫不動氣繼續換稱呼:“神人？魔人？聾人？啞人？”那人總算是有了回應，慢悠悠地轉過身來，現出一張異常蒼白卻又俊秀無須的臉龐，只是神呆滯毫無生氣，眼珠也轉動的極為緩慢，薄薄的嘴微微張合着，發出乾澀的聲音:“羽…人。”

“魚人？”楊夜見此人行動如此遲緩，更加斷定，黑袍人是修習了一種奇異的功法，可能沉睡的時間太久，現在雖然漸漸甦醒，身體的機能還未完全恢復。

“魔大！”楊夜大聲喊道:“你聽説過魚人沒有？”魔大此時才發現魔神像後居然還有人，驚愕之餘竭力回憶，半晌後才吐吐地説道:“回大人，小的沒聽説過太古魔界有魚人，不過，相傳數萬年前，太古界曾有一種身帶雙翼的羽人，小的也只是聽説，從未見到過。”

“羽人？”楊夜略帶疑惑看着黑袍人，其雖黑袍裹身卻略顯瘦弱，看不出藏有雙翼的跡象。

“羽人！”黑袍人慢慢地看向楊夜，眼神也活絡了些，肯定了自己的身份。

“不知羽人前輩尊姓大名，能否賜教？”

“水…”黑袍人眼神漂移開來，好似在努力回想着:“水…墨沉。”

“原來是水前輩啊！”楊夜笑得更加燦爛，這人是還沒清醒呢？還是天生老實呢？居然問什麼就説什麼:“不知水前輩能否告之晚輩，你為何會在太古魔神殿？”黑袍人聽到“太古魔神殿”眼神為之一亮，説話也順暢了許多:“吾乃魔殿護神使，誓死守護無上魔神神像，像在人在，像亡人亡。”這話好象背誦了成千上萬遍，也似深深的刻在黑袍人的腦海裏，口而出，沒有絲毫停頓。

“原來是護神使大人啊！嘿嘿，我乃是太古魔界黑夜魔帝，這個…只因這段時常有異獸闖入腹地，我擔心結界發生異變，特此前來查看，既然有護神使大人在，不知這結界陣眼魔神器是否完好無損啊？”楊夜説完這番話，順便瞪了一眼滿臉疑問的魔大，意思叫其莫要多嘴。

“魔…神器？陣…眼？這裏沒有…陣眼？”楊夜聞言大訝，不過這的確是個好消息，魔神刀不是陣眼，那豈不是…“嘿嘿！恩…不知護神使大人是否知道守護太古的結界陣眼在何處呢？”隨着談話的深入，水墨沉的反應越來越快，聽到此言看了一眼楊夜，淡淡地説道:“太古界沒有結界，何來陣眼？”楊夜一愣:“那太古異獸為何困居極地，難道不是被結界所隔？”水墨沉臉越來越冷:“此乃太古異獸畏懼魔神陛下散佈於太古腹地的分神所致，何來結界一説。”楊夜這才明白，全是傳聞誤人。此時水墨沉的眼神愈加鋭利，凝神打量着楊夜，黑袍之中慢慢散發出一種奪人心魄的氣息。楊夜彷若並未察覺，依然笑嘻嘻地問道:“水前輩修煉的功法真是奇特，既非魔道亦非仙道，恕我冒昧，水前輩難道是在修神？”水墨沉的目光已移向黑天，聞言慢騰騰地説道:“護神使當然是修神。”

“哎呀！”楊夜大叫一聲説道:“原來水前輩已是神界中人，今得見前輩，真是晚輩的福氣啊！”水墨沉聞言臉居然微微一紅，略帶一絲惱意地説道:“吾修習的乃是魔神陛下恩賜的三界神錄，永無飛昇神界之望，豈會是神界中人。”接着卻衝着黑天説道:“魔神陛下的神像是你‘請’出來的？你為何能進入魔神殿內？”看來這傢伙是清醒的差不多了，楊夜笑道:“的確是我們解開仙符封印，讓魔神殿重見天。”説着，楊夜拍了拍黑天戰甲:“這位乃是黑天聖魔，為了讓太古魔眾能夠有機會參拜魔神陛下，才異常恭敬地‘請’出神像。”

“黑天聖魔！”水墨沉裹身的黑袍下紫光暗閃，聲音愈加低沉，對黑天問道:“你可是修習了焚天修神錄？”黑天理所當然對問話不理不睬。楊夜卻已暗自戒備，説道:“黑天聖魔接受魔神賜福，已是魔神再傳弟子，自然會修習焚天修神錄。”楊夜本想以此名義來試試水墨沉，想他身為魔殿護神使，自然應該服從魔神弟子才是，誰知道，水墨沉聽完，卻緩緩地下身上的黑袍。

黑袍褪下甩落草地，眾人眼前頓覺眩目，水墨沉身軀上綻放出萬道紫金光芒，映亮得整個山谷一片紫金光閃耀。接着就聽到水墨沉冷冷的聲音説道:“哼！魔神弟子！”楊夜知道不好，只怕要打架。急轉仙力輕推黑天肩甲飄然飛退。而此時水墨沉的氣勢驟漲，一股讓人生不出抗拒之心的龐大念力已往外伸展，撞到黑天處，也引起黑天的反彈，酷似魔唸的無情念力在不可見的空間裏與水墨沉的神之念力烈碰撞，眾人只覺得耳膜接受到劇烈震顫，並一直震入肺腑，同時起的狂飆氣，不僅讓楊夜等人急退，更讓匍匐在地的魔王們身不由己的隨着掀起的草屑泥漿翻滾不休。

神唸的鋒好似勢均力敵，黑天要戰便戰，已拔出身後的幽黑巨劍，甲冑依然無光，惟有森冷劍刃上轉着一抹芒。此時，水墨沉身上的紫金光芒已略微收斂，現出一套紫金貼身護甲，緊接着一道寒光透體而出，懸浮於頂嗡嗡做響，卻是一件彷若天使半邊翅膀的潔白羽刀，一層層羽狀銀白亮片疊成的刀身好似能隨意彎曲轉折，在半空中一起一伏的緩緩扇動，每一下都有一層無形氣勁刺向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