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重新開始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獨自生活會多艱難,特別是對於一個像自己一樣懷着孕,近乎沒有任何工作經驗的女人來説,那種艱難,涼夏不是沒有設想過,只是在面對現實的時候,還是覺得自己把生活想得過於簡單了。
找房子,找工作,幾天下來,心力焦悴不説,錢包裏的錢也一天少似一天。
慕少天給她得卡就放在身邊,那參一張不限金額的銀行卡,只是裏面的錢,餓死,累死,也不能用。
這是涼夏的決定,也是她最後的尊嚴。
事實上,飛機上那兩個小時,對於涼夏來説,是一場夢魘。
她不記得自己究竟哭了多久,只依稀記得,身邊的幾個乘客都把紙巾拿來給她,最後空中小姐也過來關切地詢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她沒有身體不舒服,事實上,今天孩子很乖,蜷縮在她的身體裏,動也不動,彷彿知道了自己已經被父親拋棄的事實。她真的只是心痛,心好像一直被鈍刀切割一樣,痛不可抑制。
在那兩個小時裏,她想清楚了一些事情。比如她找律師也好,草擬離婚協議也好,她心裏最深處可能自己都是到最後才想清楚的希望,都不是要離開。因為她沒辦法割捨,那些有慕少天的微笑和不經意的温柔相伴的子,也沒辦法忍心,讓這個使他們終於明白血脈相連的幼小生命,在還沒有成型就註定了生活在殘缺的家庭裏。
她想明白了,原來她所希望的,一直都是很簡單,她只想呆在慕少天身邊,哪怕她能得到的,只是偶爾的微笑和温柔。
只是,想明白了也只是讓自己更痛苦,因為所有的愛和不捨,到了最後,都被硬生生地切成兩半,涼夏也沒有想過,到了分別的時候,慕少天連最後見她一次也不肯,連離婚也有要別人來通知他,然後迫不及待的將她遠遠的送走,一切的一切,連一點反應的時間也不留給她。
哭到後來,還是終於不舒服的以自己的方式提出抗議,涼夏才猛然驚覺,當這些終究還是發生了之後,不管她能接受還是不能接受,地球還是會照樣轉動,而她,也還要繼續生活,哪怕是為了孩子。
是了,孩子,她不是一無所有,她還有孩子,這個今生註定和她密不可分的生命,那樣柔弱,那樣無辜,還在等待她的照料和守護。
在下飛機的前一刻,涼夏終於抹乾眼淚,匆匆在離婚協議書上籤好自己的名字,一下飛機就快遞給慕少天。而慕少天帶給她的行李箱,她也沒有去取,那不是她的東西,而她不想再要他的東西,什麼都不要,從今而後,她都不要再和他有任何牽連,就當是放過自己。
她不知道,這份快遞足足三個月後,才到慕少天的手中,當時他剛剛從杭州回到家,幾個月毫無結果的找尋已經耗盡了他的耐心,只是涼夏卻如果蒸發了一般杳無蹤跡。這些天趙明軒,邱少波連同陸均衡幾個,都不敢再慕家出現,甚至公司裏,慕少天出現的場合,他們也和公司的所有高管一起,集體退避三舍,不為別的,就為了慕少天的壞脾氣。
用陸均衡的話來説,慕少天現在就是一個敞開口的火藥桶,沾點火星,立刻就會爆炸,順便把周圍方圓幾公里內的人全部炸個屍骨無存。
“這叫自作孽不可活。”他説這話的時候,邱少波哼了一聲,譏諷意味十足。
“三哥,你也不管管他,他居然説大哥自作孽不可活。”陸均衡把腿只支在趙明軒的桌子上,身子斜斜的躺在趙明軒的椅子上,緊張告狀。
“他是説你呢,傻小子。”趙明軒坐在沙發上翻一份馬上要籤的合約,聞言也哼了一聲“不是哥説你,你也老大不小了,趁早找個姑娘,結婚得了,不然做人永遠這麼不着調,人家兩口子的事,牀頭打架牀尾和,你跟着瞎攙和什麼,大哥要你把大嫂送走,你也不勸勸,也不和我們商量一聲,還真就把人送走了,你説你腦子當時是不是進水了?”
“當時明明是大哥讓我必須把嫂子送走的,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當時大哥叫人跟着嫂子,結果嫂子去了律師事務所諮詢離婚的事情,擺明就是要跟大哥離婚,咱大哥能這麼窩囊嗎?”陸均衡忍不住為自己辯白,天地良心,他做的事情全部是按大哥説得做的,而且也是一心一意替大哥着想,他也沒想到大哥那麼快就後悔了,怎麼現在不是全成了自己的錯了,好像自己就是那打鴛鴦的子一樣了。
“所以讓你趕緊結婚呢,你不結婚,很多事情你永遠都不明白。”趙明軒搖搖頭“你以為大嫂去事務所,就是想跟大哥離婚?你以為大哥發狠讓你把大嫂送走,就是也想要離婚?他們就是這麼一對彆扭人,好子不過,一點小事幹折騰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哪回不是大哥怒氣沖天的要不讓大嫂滾出去,要不把大嫂氣得住院,但是哪會不是大哥先服軟,你怎麼就看不明白呢,就咱哥的子,要不是愛大嫂愛得發狂,能沒事鬧出怎麼多事來?”
“就是,你也不想想,以前大哥發脾氣,找人起走大嫂,哪回不是叫一羣人悄悄跟在大嫂後頭,就算這事你沒經手過,也該看我們是怎麼做的,你可倒好,叫你送入你就送人,就買一張飛機票,連個跟着的人也沒有,這回好了,大嫂子乾脆躲起來了,等過兩天大哥回過味想明白了,看你怎麼解釋。”鄒少波落井下石,也跟着説。
“那已經都這樣了,人不該送走也送走了,現在我也找不着,怎麼辦?”陸均衡被又批評又奚落了一番,有些泱泱的,鬱悶起來。
“你就祈禱,大嫂沒氣那麼久,也許很快就會出現也説不定。”鄒少波一笑,怕了拍陸均衡的肩膀“你好自為之呀,多祈禱,奇蹟也許會發生。
怎麼可能有這麼多奇蹟呢?陸均衡一邊祈禱一邊想,很快的,他就發現,自己祈禱得不夠專心,所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且次次倒黴的都是自己。
他的辦公桌上有不少待處理的函件,因為慕少天最近一直坐鎮杭州,所以公司的大多數事物都擔到了他的頭上,但是這些函件看到底,最後一封的期是三個月前,地點是杭州,收件人是慕少天,發件人卻是涼夏,陸均衡不敢想,慕少天知道這封可能解釋涼夏去想的函件一直在自己的桌子上落灰是種什麼樣的覺,他會不會乾脆把自己從二十樓頂上扔下去。
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他第一時間帶着剛剛看到的遲到的快件來到慕家,慕少天剛睡下,但是還是披了睡衣起來。
快件裏只有薄薄的幾張紙,慕少天看完之後一言不發的上了二樓,片刻之後,器物倒地,玻璃破碎的聲音驚天動地。陸均衡其實瞄到了一點紙上的內容,別的沒有看清楚,只有離婚兩個黑體大字觸目驚心。
等到二樓上所有的聲響都消失了,大宅裏的傭人才陸陸續續在角落裏探出頭裏,沒有慕少天的叫喚,這個時候自然沒有人敢上二樓去看看情況。但是聽聲音,東西碎了不少,大部分不是瓷器就是水晶,玻璃之類的,碎片滿地,對於一個暴怒的男人,多少還是有些危險,到底要不要打掃呢?
最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陸均衡身上,火辣辣的,看得他坐也不是,走也不是,最後只能咬牙硬着頭皮溜到二樓。
慕少天的卧室彷彿剛剛經歷過一陣浩劫,除了笨重的大牀,一角涼夏的梳妝枱,牀頭兩人的婚紗照,加上一隻當初他貢獻出的瓷兔子倖免於難之外,所有的東西都移位了,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