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因緣際會第八十七章偷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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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説笑一陣,便開始向森林外走去。有鑑於整個南疆必定在追捕自己等人,兩人商議之後,將原來的衣服都收進酒囊飯袋,並且決定繼續戴着畫皮,變成了一個文弱少年,一個剛猛的大鬍子。
又在崇山峻嶺間走了兩,到這黃昏的時候,談寶兒和楚遠蘭終於出了伽蘭山脈。
遠遠的,透過蒼茫的森林,談寶兒便已發現了森林之外是一片葱鬱的草原。走了這麼久的崎嶇山路,過慣了毒蛇猛獸為伍的子,陡然看到一碧無垠的草原和上面的温和可愛的昆蟲,那種覺幾乎沒有讓談寶兒痛哭涕。
但就在談寶兒將凌波術展到最快,便要飛出森林去的時候,卻被身旁的楚遠蘭一把拉住:“容哥哥你等一下,好像有大隊的人馬來了!”
“大隊人馬?不是來抓我們的吧?”談寶兒嚇了一跳。飛到一顆參天古樹上,透過樹葉的縫隙四處望了望,卻見外面一馬平川上並連半個人影子都看不到。正自疑惑,遠方天地相接處,陡然出現一個黑點。
那黑點越來越大,耳裏也漸漸有一陣雷鳴般的巨響傳來,談寶兒細聽之下,發現竟是馬蹄之聲,不僅大驚失。因為如此多的馬蹄聲,那實在是代表了一支極其龐大的軍隊!
果然,再過一陣,看得清楚了,那隊人馬人人紫盔紫甲,遠遠看去,簡直就如一天在移動的紫晚霞,蔽遮天,壯觀之極!
“果然是南疆王的軍隊!”楚遠蘭也飛到了樹上,在談寶兒的耳邊低語“容哥哥,我看這支軍隊少説有十萬之眾,趕路又很急,只怕不是衝着我們來的…朝廷的軍隊和南疆王只怕現在已經打得如火如荼了!”如火如荼?就算打得如膠似漆乾柴遇到烈火老子也管不着!談寶兒暗自搖頭。他目前自然是趕快找到若兒才是正經,至於戰場上死了多少人,和他是沒有什麼關係的。
這支南疆軍隊似乎真的如楚遠蘭所料,行匆匆,猶如一片紫的海,迅疾地從森林之外捲了過去。楚遠蘭看着他們遠去的方向,對談寶兒道:“容哥哥,他們好像是衝着秦州的方向去了。”
“秦州?”談寶兒愣了一下“秦州參將秦雪不是號稱我們大夏四大名將之一的嗎?而且那裏有兵二十萬之多,難道南疆王還想硬攻下這裏?”楚遠蘭道:“這就叫攻其不備。所有的人都以為他不會攻秦州,他卻偏偏第一個就攻了秦州!現在這麼大的一支援軍過去,只怕是秦州已經要被攻下了!”
“怎麼會呢?既然秦州已經要被攻下了,幹嘛還需要援軍?”談寶兒不解。
楚遠蘭嫣然一笑,道:“容哥哥你是考我來的吧?秦州地處的地方,乃是蒼瀾江的一個大支馳江的下游,北接湘城,東連夢州,西對雲州,而且他本身更是一個巨大的糧倉,這樣的一個軍事要地被拿下之後,自然需要大軍鎮守!沒有援軍,南疆王的軍隊,就沒有繼續進的可能了!”
“聰明!分析得有點道理啊!”談寶兒微笑着點點頭。事實上這傢伙自己又懂什麼狗的軍事了,聽到楚遠蘭分析得似乎有模有樣,便不輕不重地讚賞以掩飾自己的無知。
楚遠蘭笑了笑,沒有再説什麼,只是芳心之中卻滿是喜悦。自從談容參軍之後,她便每去研究談容留下的書簡,並且特意留心其中的兵法,那個時候她就存下了將來要和談容一起並肩沙場的決心,今她一説出自己的見地,便得到心上人的讚賞,叫她如何不喜。
談寶兒想了一陣,忽然一拍頭,道:“哎喲,不好!我先前只以為若兒他們會去秦州,現在這邊戰事如此烈,我看多半他們改道去東邊的夢州了,咱們趕快向東吧!”楚遠蘭愕道:“秦州很可能正被大軍圍城,你不去幫忙嗎?”談寶兒心道:“他們喜歡怎麼圍就怎麼圍好了,關老子事了?眼前最重要的可是找到若兒,不然她有什麼事,皇帝老兒肯定是要宰了老子的!”口中卻一副高深莫測語氣道:“這事你別管,我自有主張!”楚遠蘭自然是拗不過談寶兒。於是兩人當即出了森林,向着夢州方向而去。
在《南疆遊記》之中記載的清楚,眼前兩人所在的草原因為依靠着伽蘭山的緣故,所以被稱作伽蘭草原。伽蘭草原並不是一個大草原,有點像夾在伽蘭山和馳江之間的一條狹長的走廊,更形象的説,應該只是一塊長方形的草坪而已。
談寶兒兩人因為沒有馬,便想到了到馳江邊上乘船。走了不過兩三里的樣子,前面便聽見了水聲,兩人都是大喜,但當走到江邊的時候,卻都大失所望了。因為這條聞名神州南部的大江,水極淺,本是直接就可以趟過去,又哪裏會有什麼船?
愣了一下,楚遠蘭忽然想了起來:“容哥哥,難道你忘記了嗎?《南疆遊記》上説,馳江上游築有大壩名叫弦月,以利於江水灌溉農田,這下游的水淺那是再正常不過了。”談寶兒恍然大悟,嘴裏卻無恥道:“弦月大壩嘛!我怎麼會不知道?我只是一時沒有記起來而已!”事實的真相是,《南疆遊記》上這一段記載他本就沒有看懂。倒是楚遠蘭最近幾天把書借過去看,增長了不少見識。
秦州在馳江下游,而夢州在上游,兩人無奈之下,只能沿河逆而上。
卻不知是否因為這裏自古是戰略要地的關係,時近黃昏,兩人沿岸上去,卻並沒有看到一處民房一處炊煙。
天漸漸暗了下來,眼見今夜可能又要宿野外,談寶兒正有些鬱悶,忽聽背後馬蹄聲響,回頭看去,卻見兩騎駿馬從後方疾馳而來。
藉着天邊最後的夕陽,談楚兩人看得清楚,只見馬上兩人身着綢衫便裝,並非南疆軍隊,頓時放下心來,便沒有想着敵或者逃跑什麼的。
兩騎靠得近了,越發看得清楚,馬上兩人是兩個長得頗為英俊的少年。談寶兒正考慮找個什麼藉口耍點詭計騙兩人一匹馬出來,馬上兩名騎士卻一起停住了馬,並且下馬向他們熱情招呼了:“哎呀!這兩位不是周大哥和黃兄弟嗎?多年未見,兩位兄弟可真是更加的風倜儻了!”楚遠蘭一愕之際,談寶兒卻已想到現在自己兩人臉上的畫皮正是完全照着山裏的兩人所畫,眼前這兩人多半是他們的人,忙嘶啞着嗓子上前道:“幸會,幸會!正是我們兩人!竟然這這裏遇到兩位好兄弟,哈哈,可真是三生有幸啊!”兩個少年一人着白衣,一人着青衫,聽見談寶兒的話,卻都是笑了起來,其中那着白衣的少年道:“周大哥可真是會説笑,咱們可不都是來參加本屆大會的嗎,遇到應該很正常才對啊?對了周兄你聲音這麼低沉,嗓子沒有什麼問題吧?”談寶兒自不知道什麼大會,只是道:“沒有什麼大礙,就是和黃兄弟一起急着趕路來參加大會,都着了涼,我還好些,他甚至連話都説不了!”他深怕楚遠蘭沒有玩過變聲的遊戲,一下子了底可就完蛋了!
青衫少年笑道:“周大哥活躍在淵州,黃兄在武神港,都是地處西北,要在十天之內趕到這西南來,自然是要連夜趕路了,搞出點病來也是可以原諒的!不過千萬別影響一會的發揮,要是不能封王,那可就抱憾終身了!”白衣少年笑了笑,道:“宋兄多慮了,周大哥成名十多年,這點區區小病又怎麼能奈何得了他?哎呀,天都快黑了!咱們可得快點趕到弦月壩去!周大哥黃兄,兩位雖然輕身之術了得,但不必虛耗真氣,不如你們兩位就用我的馬,我和宋兄共乘一騎如何?”第八十七章偷天公會談寶兒要不是怕楚遠蘭誤會,直接就要上前對着識趣的傢伙一頓猛親,哪裏會有不願意的,當即也不推辭,道過謝,上了馬。楚遠蘭知他心思,飛身落到他身後,抱住他的。
那邊兩人也共乘一騎之後,兩匹馬飛奔起來,向着馳江上游而去。
談寶兒並不知道弦月大壩究竟在那個位置,也不知這兩人要去參加什麼大會,但眼見有免費的馬騎,而且今晚肯定能混到一頓飯吃,此外似乎還有熱鬧看,這便已經足夠。這個時候,談寶兒簡直覺得自己神機妙算,居然未卜先知地知道那兩個混帳的臉會這麼有用,暗中不由得意洋洋。
一路之上,楚遠蘭如談寶兒所願的裝聾作啞,談寶兒自己則假裝很地和兩人攀談,雖然名字是問不出來了,不過也知道了那穿青衫的姓柳,看樣子兩人還都是一方的知名人物。似乎自己裝的這個周大哥比他們更有名,兩人言談之中除開親熱外還多有一種敬重。
至於那大會嘛,聽兩人説起來也是風雲際會,神州各地都有英雄豪傑來參加。談寶兒怕馬腳,也不敢多問,心裏卻是好奇不已。
走了一陣,天便徹底黑了下來,談寶兒正在想老子難道命苦得要趕夜路嗎,前方忽然水聲轉急,再向前一陣,眼前陡然出現一片燈火。
走得近些,眼見明月清輝之下,前方一座弧形的大壩,壩上着百來竹竿,上面都掛了一盞大紅燈籠。燈火所籠罩的是如山如海的人,以及一片鼎沸的人聲。
這個時候,前面駕馬的宋姓少年回頭笑道:“周大哥,弦月壩到了!我們下馬吧!”談寶兒之前聽到弦月壩,只以為是一塊寬大的平地,萬萬料不到竟然是真的是一座水壩,一時驚訝不已,心説什麼大會竟然要在水壩上開這麼牛!
四人下馬步行,一路之上只聞脂香動,所見卻盡是俊俏少年,見到四人,便多有熱情招呼的,且其中向談寶兒招呼的人最多,卻都不直呼其名,而稱周大哥,臉上都是高山仰止的神情。談寶兒自然都不認識,只能微笑致意,心中疑惑更深。
四人一路向上,不時走到大壩之上。談寶兒抬眼望去,只見大壩上下水面至少差了二十丈之多,不同於下面的水潺潺,壩上所蓄的水卻簡直如同一個汪洋大海,巨大的暗不時碰撞到堤壩之上,發出陣陣震天的鳴響,使人以為腳下地震,幾乎站立不穩。
***!在這開會,這些人的腦子莫非有病嗎?談寶兒正奇怪,便見一名手戴寫着“後勤”字樣袖章的男人走了上來。袖章男朝着四人鞠了一躬,面帶微笑道:“歡光臨!為了與會人士的安全,麻煩四位將請帖出示一下!”請帖!談寶兒正叫了聲糟,卻見宋柳兩人各自伸手從懷裏摸出一塊玉牌來,遞了過去。袖章男接過一看,頓時肅然起敬:“原來兩位就是小神手宋三郎和雲州盜聖柳千雪!久仰!”
“好説!”宋柳兩人接回玉牌,客氣回禮。
眼見袖章男眼神望向自己,談寶兒腦中靈光一閃,伸手從包袱裏將那兩塊玉牌也給拿出來遞了過去。袖章男接過一看,臉頓時換了一片鄙夷神,口中卻道:“原來是周兄和黃兄,久仰久仰!”談寶兒看他神裏半點久仰的誠意都欠奉,不怒反喜,因為這兩個名字在江湖上肯定沒有什麼名氣,那一會認識自己的人便少得可憐,蹭飯也不會被人發現了。
四人驗過玉牌之後,便被領着進了門。上壩之後,便看見大壩的中央是一個臨時搭建的圓弧形大月台,台下密密麻麻地放滿了蒲團,上面早已是座無虛席,只有偶爾的間隙,可以看見稀稀拉拉地還有幾個座位。
宋三郎向談寶兒兩人拱手道:“周兄、黃兄,你們的座位在西北,我們在東南,咱們就此別過!請!”
“請!”談寶兒拱手,四人作別。談寶兒和楚遠蘭直接去西北位置,一路上果然沒有人和談楚兩人招呼的,談寶兒更加肯定周叢和黃拈花在江湖上真的是名氣缺缺,不然也不會被自己一招秒殺了。
沿途走過去,大壩上約有千多人的樣子,一個個不是身材矮小賊眉鼠眼,就是肌虯結虎背熊眼神兇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談寶兒和楚遠蘭見此都是暗暗心驚,心説自己這是來到了什麼鬼地方。四人一路前行,不時來到了大壩中央。
走得近些,談寶兒才發現月台的左右各有一形似男人那物的巨柱,兩柱間扯了一塊大紅綢的橫幅,上面寫着十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偷天技術經驗暨盜王選舉大會。
偷天大會!原來是偷天公會在開大會了!談寶兒心中劃過一道閃電。
原來老胡曾經和他説過,在神州雖然黑道幫會林立,但其中最有勢力的卻一共只有三個,昊天盟、聽風閣和偷天公會。其中以楚接魚領導的昊天盟最牛,敢於直接對抗朝廷,被朝廷稱為盟匪;以武風為首的聽風閣最陰險,專門從事暗殺、投毒、買賣情報等恐怖活動。
偷天公會則最為神秘,據説這個公會最初是一羣志同道合的小偷和強盜組織起來的,組織以努力保障每個小偷和強盜能善終為最初宗旨,卻沒有想到最後竟然發展成了一股神秘而強大的勢力。他們的首領偷天王每十年民主選舉一次。而這個選舉程序,就是以標榜“切磋偷盜技術,提高偷盜效率,大力發揚偷盜事業”的偷天大會,全稱正是“偷天技術經驗大會暨偷天盜王選舉大會。”難道眼前這個便是傳説中的偷天大會嗎?
談寶兒和楚遠蘭挑了兩個蒲團坐下。因為兩人真的沒有什麼名氣,左右的人看到了連攀談的意思都沒有。
兩人剛一坐下,便見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一動不動。談寶兒本來還打算將蒲團前面的點心取些來吃的,這會卻也不敢妄動,心裏直接罵娘了。
耳裏只有水聲拍岸,眼裏只有明月如霜。一片寧靜裏,卻見第一排坐在第排蒲團上一個道士模樣的人起身站起,朝着月台走去。這人身形修長,一襲道袍幾乎沒有拖到地上,頭頂卻不是道冠,而是一頂長長的帽子,行動之間步伐優雅。
這人徑直走到月台中央,清清嗓子,朗聲道:“各位來賓,在此明月如霜,好風如水之際,我們共聚在這江湧起的風雅之地,共襄盛舉,實是難得。我是本次大會的特邀主持人,來自東海的養生專家枯石子。本次大會可説是千載難逢的盛會,神州各地豪傑共聚一堂。本屆大會應到一千五百人,因為有三十二人身在官府的囚牢,另外四十七人在去年因公殉職,實到一千四百二十一人…”談寶兒聽見這道士聲音也不甚大,但在濤聲隱隱裏,竟是字字清晰,顯然是個高手,便問旁邊坐着的一個壯漢道:“嘿兄弟,這誰啊?”壯漢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兄弟你哪部分的,連這位枯石子道長你都不認識?這是東海一帶的奇人,除開偷盜技術高深莫測外,在採陰補陽一道上更有着獨特的見解,是到大會開始前一個月,組委會重金禮聘來的!”
“哦,會採陰補陽?果然是高人!”談寶兒雙眼放光“有機會可得好好請教…”但話説了一半,眼神碰到身側楚遠蘭清澈眸光,便乖乖閉了嘴。
這個時候,枯石子已經説完了廢話,朗聲道:“現在進行本次大會的第一項議程,全體起立,唱會歌!”談寶兒跟着眾人一起站了起來,然後在台上的枯石子指揮下放聲唱了起來:“我們是偉大的神偷,拉拉拉,我們是偉大的大盜,拉拉拉!不是我們囂張,沒有我們上不到的房梁;不是我們張狂,沒有我進不了的庫房。不是我們風騷,因為沒有我們奪不到的錢包;不是我們太,沒有我們搶不到的珠寶。拉拉拉,拉拉拉,我們是偉大的神偷,拉拉拉,不是我們囂張,沒有我們…”談寶兒聽得目瞪口呆,覺得今天真是大長見識。他不會唱歌,只能濫竽充數的跟着眾人瞎哼哼,好在旁邊的宋三郎知道他“嗓子不好”算是矇混過關。
一曲終了。枯石子讓眾人坐下之後,笑道:“好了!我想諸位都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現在我們就進行本次大會的第二項議程,封王大賽!”
“耶!”台下一片歡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