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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八千里路第二十三章畫筆為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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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那一銀河倒瀉似的瀑布,若兒正牽着阿紅和黑墨笑嘻嘻地看着自己。瀑布的聲響是如此的巨大,但偏偏若兒的聲音竟然穿透了這聲響,一絲不漏地落進他耳裏:“好,好個餓狗搶食,沒有想到我們堂堂談大英雄也會這一招江湖失傳已久的經典招數,嘿嘿,要是能讓那謝姑娘看見,不知會作何想?”談寶兒想哭,這都叫什麼事嘛!敢情這丫頭偷襲自己讓自己出醜,居然還真是吃了謝輕眉的醋。想到這裏,他張口叫道:“天地良心,哥哥我連那丫頭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呢!”瀑布的聲響實在太大,兩人隔了如此之遠,他聲音雖大,卻終究還是被淹沒得乾乾淨淨。若兒怒道:“你既然要解釋,為什麼不説清楚?難道你堂堂談大英雄,連這最簡單的傳音術都還不會嗎?”傳音之術其實並不簡單,要隔着瀑布巨聲,一絲不漏地傳到百丈之外,就更不簡單。當然以談寶兒今的功力,自然是可以做到,但關鍵是他壓沒有學過這東西。談寶兒氣苦,叫道:“我不會啊!”聲音一出口,自然被淹沒在轟隆隆的大水聲裏。

若兒見他依舊沒有用傳音術説話,一時更加説不出的惱怒,一拉黑墨和阿紅,轉身便走。談寶兒急得大叫,但上面的若兒自然是一聲也沒有聽見,頭也回地帶着兩匹馬遛了。

談寶兒又是氣苦又是好笑,卻拿這丫頭毫無辦法,現在他丹田空空如也,斷無可能踏波出河去追人,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火一樣的倩影消失在瀑布上頭。

他叫了一陣,若兒再未回來,有心追趕,卻力不從心,無奈之下,便索躺在石蘑菇上休息。過了一陣,天空烏雲密集,雷鳴陣陣,不時傾盆大雨便落了下來。

談寶兒苦笑不己,心説剛剛才被變成落湯雞起來,現在頭髮剛乾,第二次卻又來了。他四顧一下,發現石蘑菇的下面是一塊平台,高出水面尚有尺餘,便順着蘑菇面慢慢落下去,斜倚在蘑菇柄上休息。

那雨一下不可收拾,直下了個多時辰依然沒有半點停止的意思。談寶兒卻怎麼也睡不着,無法於夢中踏圓,真氣恢復便極慢。他百無聊賴,從背上拿出神筆,希望能借此入夢。但筆剛一拿出來,卻忽然發現在雨水濕氣的滋潤下,神筆的筆又濕潤了好多,竟像是飽含了金墨一樣。

談寶兒小時候只上過不到一年的學,除開學了些麻將牌九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外,唯一的愛好就是在陰雨天樓裏生意清淡的時候,拿樹枝在大樹下的沙地上亂畫畫,多年苦學,竟然略有小成。斯人生平最拿手的絕技之一就是畫烏龜,談松和張三的臉就是他的主要畫布之一,此時陰雨綿綿,應情應景,一筆在手,手腕頓時習慣地一抖,金的墨跡已在地上月白的石地上蜿蜒開來。

幾個曲折,眨眼間,一隻昂首望天的小烏龜已經躍然石上。談寶兒畫烏龜的習慣是,先畫身體,最後才是畫四隻腳和眼睛。不過這次,當他畫到第四隻龜腳的時候,腦中忽然轉過一個古怪的念頭:“不知道三隻腳的烏龜會不會爬呢?呵呵,老子畫了那麼多四腳龜,這次就畫只三足龜好了!”想到這裏,他跳過第三隻龜腳,手腕連抖,筆尖已分別在烏龜的兩眼處點了過去。

收回神筆的時候,談寶兒卻頓時愣住了。本來神筆本身裹的像是金顏料,而整個烏龜的身體也是金的,但畫好之後,整個烏龜的兩隻眼睛卻是黑的!

他愣了一愣,再看神筆,筆上依舊全是金,不過好像顏料用盡,呈現出乾枯的樣子。他不明所以,眼光又落到地上,立刻地,一個更詭異的情形將他引住了。

地上烏龜除開眼睛黑之外,本是通體金,但此刻整個身體卻都變做了黑,稜角分明,每一處都和真烏龜一模一樣。

談寶兒驚呆了!但下一刻,更不可思議的情形發生了,烏龜的周身金光閃了一閃,整個身體忽然從地上凸了出來!

這是一種非常奇怪的覺,就好像這隻烏龜先前是被陷在石頭裏面,龜背與石面相平,現在從不過是從石頭裏出來,如此的自然而然。不過再看石面,依然平整如鏡,甚至連一絲痕跡也沒有。這隻烏龜竟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談寶兒的嘴再也合不上了。他很想説服自己這隻烏龜和自己的畫完全沒有關係,但那隻現在正瞪着眼睛看着他的烏龜不多不少正好有隻有三足。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談寶兒正發呆,三足龜忽然發出一聲古怪的聲音,忽然原地一蹦,像一隻大蝦一樣凌空跳了起來,無巧不巧,正落在他左手上。落下之後,小烏龜竟是自來,一個小小的頭很頑皮地蹭着談寶兒的手心,三足亂動,樣子甚為親熱。

談寶兒看得有趣,一時也忘了怪異,伸出右手去逗,小烏龜立刻伸出一足來摸他手指,嘴裏不時發出老鼠似的“吱吱”叫聲,看樣子很是高興。

三足畢竟無法平衡,下一刻,小龜的手碰到談寶兒的手指,整個身體卻倒翻過來,三足朝天,出白白的龜肚。它掙扎着想爬起來,但試了好多次都不能成功,一時洋相百出。談寶兒哈哈大笑,伸手將它翻了過來。

一人一龜相處一會,竟親密得像老朋友一樣。逗了半天小龜,談寶兒這才開始思考小龜的來歷,從背後拿出神筆,但見筆略顯枯萎,再無先前的潤澤覺,他嘗試着將筆朝地上畫,但筆上再無金顏料瀉出,他百思不得其解,玩一陣,無奈將筆再次收回盒內。

過了一陣,大雨終於停了,天卻已黯淡下來,眼看就要天黑。談寶兒默查丹田,發現真氣已然全數回覆,眼見河水高漲,知是離開時候,忙將三足龜緊緊握在手心,便要凌波上岸。

卻在此時,忽有一個女聲傳入耳來:“談公子,多不見,風采依舊,當真是可喜可賀!”談寶兒只覺這聲音似曾相識,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聽過。他茫然之極,便要四處探看之時,那女聲再次笑道:“別來不過月餘,公子竟不認得奴家了麼,不然明知奴家就在瀑布頂上,偏要裝着茫然四顧?”談寶兒慌忙轉身,朝瀑布頂上望去,立時暗叫一聲我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