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心隨夢轉淚滿衫金蓮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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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説到彭中軒認出蒙面女郎是雪山神尼之徒,玄衣女俠,但又對他故作不識,在萬分痛心之餘,逐悲治地叫了聲:“薛姐姐。你怎麼竟也誤會我了?你…”蒙面女郎只聽得彭中軒叫了一句“薛姐姐”立即驚得通體一陣寒顫,不自覺退了一步。急急迫問道:“什麼?你説什麼?”蒙面女郎終於做了個手勢,將彭中軒的説話止住,緩緩地低下頭,她在沉思,她用手輕敲着腦袋思索,她在什麼地方認識這麼個‘飛天玉龍’的人,她從什麼地方跑出這麼個師弟來?
總過了好半晌工夫,蒙面女郎依然沒想通這一點,在她的一生中,她絕不可能認識這麼個人,她沒有這麼個師弟。
但是。事情怪就怪在這一點,他“飛天玉龍”怎麼會知道我姓‘薛’?他怎麼會知道的?我還是第一次離開家門,第一次行走江湖!
不!絕不可能!這不是“或許”兩個字可以代替得了的。
驀然間,一聲嬌呼。這一聲“賊”驚得呂良轅跳了一下,隨聽她叫道:“薛姐姐,誰是賊?”這一聲“薛姐姐”又把蒙面女郎駭了一跳,蒙面女郎面對呂良輔説:“這位妹妹,是不是飛天玉龍告訴你,我姓薛,你才叫我的?”呂良轅為這莫名其妙的突然問話,又復一怔,始道:“是呀!難道錯了嗎?你…”
“妹妹,你上當了,你受他騙了!”
“什麼話!這不是你自己也承認的嗎!”呂良轅一聲叫得比一聲很高,她似覺得蒙面女郎在無理取鬧,因而氣憤了。
蒙面女郎為她這句話真的愣住了,她深深自思,她過了十九年平靜無奇的生活,在父愛與慈母的嬌縱下,她是個女王,不想初次行走江湖,為了追殺侮辱女的採花賊,竟會生出這麼一件怪異的事情。
倏聽,飛天玉龍又叫了,但聽他叫道:“薛姐姐,假如你不是有心這樣侮辱我,難道你也像妹妹一樣,受毒掌擊飭,得了病…”説到瘋字,彭中軒不得及時警覺地止住了話聲,然而,依舊遲了一步。一聲轎喝,呂良轅飛撲投到彭中軒懷裏,顫聲叫道:“軒哥哥,我…受了毒掌?得了瘋病?啊!天哪!”隨着發出聲聲悲啼,大哭大叫,聲音好不悽慘。
蒙面女郎越越糊塗,原來這女郎這還是個瘋子,瞧她那哭鬧的情形,真有點像!唉!多可憐!
啊!不過,飛天玉龍怎麼也説我受了毒掌,我也得了瘋症嗎?這真是打從那兒説起,我以前真的與他們相識,真的與他們相聚過嗎?看他們倆對自己那股子親熱勁,左一聲“薛姐姐”右一聲“薛姐姐”真好象有很深的情似的。
呂良轅的哭鬧,只一瞬間,就靜止了,她擦了擦臉上的淚,即掙彭中軒的手臂,卻沒有掙,她説:“軒哥哥,我…”為什麼彭中軒這會沒放她走,因為如若她在哭鬧着,彭中軒還會放心,一旦她停止了悲聲,彭中軒反而害怕了。那種沉悶、哀切、憂鬱的臉,發生在一個年紀只十六歲不應該有這種臉的人臉上,彭中軒他怎能不提心吊膽呢?雖然他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不幸的事,但是,隨便什麼事發生在呂良轅身上,他都害怕。
於是,彭中軒用言語打斷了呂良轅的話,説道:“轅妹,這不是絕症,我們北上興安來,就專為治病,據説,清腦草一服就好,你又何必自苦呢?”呂良轅聞言,又復依偎彭中軒前,眼中淚珠滾滾地道:“軒哥哥,我現在想起了,這一路上,我有時從離中甦醒來時,都彷彿有種不幸的覺,大概就是這麼回事吧!軒哥哥,我真害苦你了,我不知道在這種時間裏,我做出什麼事?我…耽誤你的復仇…”彭中軒、呂良轅的對話,蒙面女郎都聽得一清二楚,這是情的,不像是一個被騙而造成的事實。萬里迢迢,為病求藥,先捨去親仇不報,一切的一切,都使蒙面女郎深受動。
蒙面女郎不住心澎湃,十九年的平靜生活,竟也使她起了疑心,見呂良轅已恢復平靜。逐瑞惴地説道:“飛天玉龍,這位妹妹,我們真的在哪裏見過嗎?在什麼地方?在什麼時候?我怎得一點也記不清?”
“薛姐姐,你怎麼也來了?”語音隨着一條黑影,飛撲過來,蒙面女郎倏然一驚,晃肩繞步,避過了黑影的打擊,她以為黑影是撲去她的。
然而一聲“咦”叫,隨又聽嬌聲道:“薛姐姐,你怎麼不理我,你真的不理我了,還有軒哥哥呢?”聲音滿帶悽楚,像是受了委屈般的。
蒙面女郎心中更糊塗了,可是當她看清撲擊她的人就是飛天玉龍摟抱上房來的少女時,又不“呸”了一口,她可不知道呂良轅患了瘋症,她以為呂良轅原是清白女子,一時糊塗,被飛天玉龍住了,遂説道:“這位妹妹,我勸你醒醒,不要再糊塗的受他的騙了“飛天玉龍”絕不是好人,你別幫着他,再想來騙我,哼!我是個隨意任人欺侮的嗎?”呂良轅在這時突然醒得還真不是時候,她不知道她醒以前所發生的任何事情,而雙方的誤會,她更是莫名其妙,她也不知道她被人誤會所扮演的角,她只在清醒一怔之間,發現了蒙面女郎。
她猛力地掙了鼓中軒的手臂,邊叫邊撲前去,她見到那黑衣人影,她就誤會了是玄衣女俠,她本預算玄衣女俠會得將她接住的,不想蒙面女郎非但沒接她,反閃身避開了,使得她差點穩不住身子,摔下房去。
更使呂良轅到驚奇的是,蒙面女俠竟説出這麼些話來,使得呂良轅,也同樣的墜入五里霧中。
呂良轅瘋症毒傷漸重,雖在清醒中,理智有時也失去判斷力,她聽得蒙面女郎的話,不覺怔得一怔。
呂良轅這一怔,似乎更證實了蒙面女郎的説話,蒙面女郎一聲冷笑,嬌叱道:“賊,事實俱在,沒什麼説的了吧!還不與我自裁,你真要我動手嗎?”厲言的怒罵,彭中軒不由犯了疑心,而和言的詢問反使彭中軒疑心頓起,真有這麼相像與同姓的人嗎?遂道:“半年前,東海金蓮血劍出現之時,薛姐姐不是也為金蓮血劍去過嗎?”蒙面女郎一聽,絲毫不錯,就為了金蓮血劍才離家的,可是自己到對,東海早已劍失人散,遂道:“不錯,那時我去過,可是沒遇見你們呀!”彭中軒義道:“隨後在客店,夜半將我引出,因此轅妹妹遭劫…”他似乎又以為蒙面女郎是玄衣女俠,也像呂良轅似的受了什麼掌毒,失去記憶,如今,他慢慢地一點點來牽引回她的記憶。
驀聽蒙面女郎一聲斷喝:“啊!不!沒有的事,絕沒有的事…”蒙面女郎想起來了,半年前所經過的事,一幕幕的閃閃過她的心頭,是這樣清晰,半點也不模糊,只是她再三不能否認,人間有這麼一位姑娘,她也姓薛,而且穿裝、打扮、長相,都與自己相似。
蒙面女郎突然間,又似乎想起了什麼,啊!對了!是一對金童玉女,他們也口口聲聲叫我薛姐姐,還叫我玄衣女俠,玄衣女俠之名早有所聞,難道他們説的就是玄衣女俠嗎?
這還是最近一個月的事,這對金童玉女,實在逗人喜愛,他們追着我叫喚,還做出種種人喜愛的怪樣子…
這時,彭中軒也體會到了,他到世事離奇,真有這麼巧合與相像的事,那實在太使人不敢相信了,遂道:“天已不早,既然純屬誤會,相信與否?何不請到下面談?”俏郎辛士在一旁已站了半天,見蒙面女俠心已活動,不像來時氣勢兇兇,遂也嘴道:“天也真快亮了,一陣吵鬧,客店裏定有多人被鬧得不安,姑娘如今回去,也不方便,倒不如下面歇息談談,如需回去,亦有馬車相送。”蒙面女俠在各人面上瞥了一眼,方柔聲説:“不必了,還是改天再會吧!誤會冰消,後盡有時機相見,何必急於一時,諸位珍重。”語畢,但見她嬌軀連晃數晃,已去得無影無蹤。
殘星明滅,曉沾衣。彭中軒、呂良轅與俏郎辛士,各自回房,稍作慈息,天明後,仍繼續上路。
札蘭屯再往裏走,就是連綿的山區,進入了大興安嶺的區域。大興安嶺擁有數千裏連綿不斷的原始森林,深山裏還有未開化的野人羣。
白花蘭屯出發,俏郎辛士領着他們沒往山區走,卻沿着山嶺邊直走,老少六人一律改乘馬匹。六匹馬、二十四隻蹄,敲打在殘雪冰稜之上,音調十分悦耳。
巳時正,太陽才從雲端裏它那慘淡的陽光,彭中軒突然將馬’勒住,對俏郎辛士道:“後面有一騎馬追着我們下來了,你們帶着馬先走一步,讓我在這裏候他一候,瞧是什麼人來了。”俏郎辛士受命,將繩接過,領着四人,慢慢地往前走去。
蹄聲離去還沒一會,彭中軒隱在一巨石後,已聽到後面的一匹馬,越迫越近了,在一個彎角上,彭中軒終於看到了後面追來的人,可是當他認出後面來的人時,心中不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