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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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扶着辦公桌,席摩耶疲憊不已地挪開辦公椅,直覺地往洗手間走。嗚,肚子又痛了,會不會是因為鍾離楚令她近來特別疲憊,造成她的壓力太大,以至於常常上洗手間?乾脆晚上去找醫生好了,再這樣下去,她遲早會水。
不擰皺了眉,扶着牆走近洗手間,正當她要推開門,卻聽到裏頭雜七雜八卻又如人無人之地般的大放厥辭,不由得讓她停下腳步。不是她蓄意偷聽,而是裏頭正在談論她這個大紅人哩。
“她以為她是誰,仗着她是財務部副理便霸着新進人員不放,偏偏這一次的新進人員俊得嚇死人,可稱之為人中極品,但卻被席摩耶那醜女人給霸住了,只要一想起來就有一肚子氣!”嗯,聽她的語氣,好像真的很生氣。
“嗟,那個女人也不照照鏡子瞧瞧自己是什麼模樣,居然敢端到阿楚的面前,我都替她到丟臉。”嗯,她天天都有照鏡子,二十多年了,沒一次嚇到,應該還不算太嚇人的。而她所説的阿楚是指他嗎?叫得可親了,直教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沒關係,我替大家報了—點點小仇。”唷,報了什麼仇,笑得這麼開心?她何時讓人報仇了自己怎麼不知道?
“怎麼報的?”哇,裏頭到底有多少人啊?三個女人等於一個菜市場,依她所聽,裏頭至少可以組成一個聯合菜市場了。她們到底把洗手間當成什麼地方來着?集會場所嗎?
“我每天都在她的茶裏頭加料。”嗓子是壓低了,但她還是聽見了。
“好啊,幹得好!”是啊、是啊,真的是太好了,她還不知道自己竟是憑地遭人怨。
“那是因為我是財務部門的才有辦法,像你們就做不到了。”是啊,她現在總算明白連來忙着跑洗手間到底是為哪樁了,害她差一點誤以為鍾離楚心生念,在她的晚餐裏下葯。
她是滿想再知道一點內幕的啦,可基於某些因素,她不得不驅散這一羣利用上班時間聊天打外加炫耀報仇之喜悦的同事們。唉,已經很沒人緣了,託鍾離楚的福,這下子是掉到谷底了。
“各位,本公司沒有下午茶的休息時間,所以你們現在是不是該回自己的部門了?”忍痛推開門,果真如她所料,裏頭是黑壓壓的一片,各大部門的同事都聚集其中。
好個鍾離楚,在他俊俏之名不徑而走之後,居然可以席捲所有部門女同事的心,實在教她誠惶誠恐。回頭非得代他在公司內得離她三公尺以上不可,免得她再次倒黴。
她真有那麼嚇人嗎?不會吧!她側身望着鏡子,自認為自己的妝化得很合宜,跟沒化沒兩樣,應該不會太嚇人才是,只是她們於嘛嚇成化石?太傷人了吧?
“各位!”她敲了一下門,不客氣地再重複一次。
“時間到了!”啐,不但像化石,還個個臉蒼白活像見鬼,還好沒有口吐白沫,不然要一口氣急救這麼多個她也做不到。
聽見她的低吼聲,所有的化石霎時轉化人形,爭先恐後地避她唯恐不及。在那位自稱財務部一員的女同事經過時,席摩耶微蹙着眉對她耳提面命:“京玲,麻煩下一次不要再加料了好不好,我的身子已經有點受不住了。”想要她的命,至少也要等她幹到經理。
京玲一愣,臉益發蒼白,顫着聲音驚呼:“下次不敢了!”
“沒有下次!”再來一次,豈不是擺明了不讓她活?
“是,我再也不敢了!”就這樣一溜煙的,一羣人在剎那間奪門而出,消失在長廊的一頭。覺上,她有點像是待灰姑娘的可怕後母,但是誰知道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嘆了一口氣,關上門望着鏡中的自己。頭髮依然短,名為淡妝實則沒有彩妝效果,深藍的褲裝搭配白襯衫;最後無奈地再次回到平凡無奇的五官上頭,卻在鏡子裏發現一張生氣的臉,又淡淡地摻着一絲悲傷。
這是她的臉嗎?席摩耶不貼近鏡子,不解自己的臉居然憑地猙獰,難怪剛才她們會嚇得臉蒼白,連她自個兒瞧見了都覺得震撼十足,遑論她們?
她到底是怎麼了?向來不在乎自己的長相,為什麼聽了她們的一席話之後,她卻覺得受傷了?
***為什麼?天曉得為什麼?逛了一個晚上,走到腳都坑諳了,她席摩耶還是找不到答案,但是受傷依然。
她好累,但還是不想回家睡覺,怕鍾離楚還在等她。
走在路上,比她美的大約佔了六成以上,她連中等美女都排不上,他到底是看上她哪一點?誇獎她美,第一次可以當他喝醉,第二次可以當他戲言,第三次可以勉強告訴自己他是在拍馬,而第三次以後,她只會當他是瘋子,然而他偏是憑地正常,魅力席捲整個北恆集團,仿若秋台橫掃,無人倖免。
而她呢?也不算動心,但是卻開始惦記着他的存在。
要她怎麼能不惦着他?一個長相俊爾、身材拔的男人天天在耳畔再三催眠、訴愛,像是一種暗示似地鐫人她的心底,要她怎麼忘得了?
猛地抬眼,驚詫自己怎麼會不知不覺地走回家了,就這樣把車子停在公司,用她的腿雙走回自個兒居住的公寓。她真是夠恍惚了,連怎麼走回來的都不知道。走進電梯,她還是不解自己怎會如此失常。然當電梯停在按下的樓層,門開的那一瞬間卻見着了鍾離楚那一張帶笑的俊臉,令她不愣住。
“我剛才坐在窗户邊,湊巧看見你回來,所以就在這邊等你。”不由分説地拉着席摩耶走出電梯,彷彿這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而她也傻了,由着他拉她走。
一進他家,空氣中瀰漫着一股黏土和着顏料的味道,不難聞,只是有點意外,然一抬眼令她更覺意外,只因在客廳的一隅擺着一尊像,那尊只有人頭的粘土塑像有點像她。
“怎麼會這麼晚才回來?都已經十一點了,吃頓飯需要這麼久嗎?”不像是叨唸,反倒是擔憂的成分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