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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求婚這件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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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罷火鍋,又品嚐了容茵和葉詔兩人聯手打造的幾款甜品。容茵端着一杯酸櫻桃酒,趴在自己房間的小桌上昏昏睡。店裏忙了多半天,下午又和眾人一起準備火鍋和甜品,別説她了,就是小石這樣的大小夥子也累得不輕。

房間門打開又輕輕關上。容茵抬了抬眼皮兒,低聲説:“大家都睡了吧。”此前也和老薑葉詔他們聚會過,家裏如今常備幾間客房,方便客人留宿。

唐清辰將她手裏的酒杯挪走,換了一杯熱水:“小酒鬼,以前怎麼沒現你這麼愛喝酒。”唐清辰的聲音低低的,聽在耳中,比飲過的任何酒都醇,容茵糊糊的,從前在心裏轉過無數遍的念頭就這麼溜出了嘴:“你説話的聲音真好聽…”唐清辰在沙坐下來,將她攬進懷裏,捋了捋黏在她臉頰的絲:“是嗎?還是第一次聽你這麼説。”容茵“嗯”了一聲,扭過臉,見他神不似平常,房間裏只開了一盞燈,暗暗的,有點昏黃,這樣的光線裏,他臉部的輪廓顯得特別立體,眉頭微攢,見容茵盯着自己看,唐清辰不笑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本來在想要不要告訴你,後來想,也瞞不住。”

“怎麼了?”

“聶醫生要走的事,你應該知道了吧。”

“聽説了,下午他給我打了個電話。”容茵想了想,説:“他説其實心裏有點害怕,怕回不來,又怕回來看到我和你已經結婚了。”唐清辰沒想到聶子期還有這一招在這兒等着他,不來了興致,手掌在容茵後脖頸緩緩撫着,好像在給小動物順一般:“哦?那你怎麼回答他的?”不是他真有那麼淡定,而是以他對容茵的瞭解,這姑娘通常不按常理出牌。聶子期這招以退為進或許會為難住許多心腸軟的女孩子,但其中一定沒有容茵。

她不是心腸硬,其實她比時下許多女孩心腸都要好,但她的頭腦非常清晰,所以反倒不會被許多現實的框架桎梏。

容茵緩緩説的時候,看向唐清辰的目光也有點閃躲:“我説…可以等他回來,當我們的伴郎。”唐清辰怔了一下,有點哭笑不得的説:“我這是被自己女人求婚了嗎?”容茵也愣了一下,她不好意思的原因是怕唐清辰聽了會覺得她擅自做主,而且兩個人此前也確實還沒談到結婚這一步,哪知道話説出口,到了唐清辰那裏,卻理解出了另一層意思,霎時間從臉頰到脖子都覺得熱辣辣的:“我…”她想説“她沒有”任何女孩子在這種時刻,都會不好意思的,可話到嘴邊,她又現自己説不出口。

她捨不得。

比起讓唐清辰誤解或調侃,佔佔嘴巴上的便宜,她不捨得在這樣重大的事上否認自己對他的情意。

她才現,自己真的很愛唐清辰,情不知所起,一路走到今天,卻已經連一句否認兩人情的話都捨不得説。

唐清辰的拇指在她頸側,讓她不自地扭頭看向他。

一轉臉,就對上他含笑的眼,緊接着,兩人的已經貼在了一起。

唐清辰輕輕笑着,在她瓣輾轉片刻,又重重啄了一下:“容茵,以後這種事,還是給我比較好。”他清了清嗓子,額頭抵住她的,兩人的眼睛離的這麼近,她可以清晰看見他眼睛裏的倒影,小小的,亮晶晶的,是她自己“容小姐,可不可以慎重考慮一下,嫁給我,做我的子?”他説的又認真,又人,眼睛那麼好看,聲音那麼好聽,連剛剛那個吻都那麼動人…

容茵覺得自己腦袋暈乎乎的,稀裏糊塗就點了頭。

可又有什麼理由不答應呢?她想。反正當着聶子期的面都説了,等他回來,就請他給他們的婚禮做伴郎的…

因為開店的緣故,第二天一早,唐清辰也跟着容茵、小石一起早起。六點鐘的時候,三個人坐在瀰漫着烘烤香氣的甜品屋裏共進早餐。深秋的早晨,甜品屋裏亮着燈,咖啡和香氣、紅茶香混合在一處,邊吃東西,邊看着窗外的天一點點亮起來,身邊坐着良師益友,連小石這樣極少的人,也生出某種歲月靜好的懷。

小石做的法式三明治如今已盡得容茵真傳,就着蔬菜沙拉吃上一份,頓時讓人覺得元氣滿滿。

也是直到此時,容茵才知道昨天令唐清辰皺眉的事是什麼。

聶子期要走的事,最先知道的是唐清辰,然後是容茵,最後是蘇蘇。

聶子期在情上其實並不是個乾脆利落的人。比起容茵當初對他的斷然拒絕,他對蘇蘇,就多了幾分優柔寡斷。而蘇蘇又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格。時間久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也變得微妙起來。

兩個人也單獨約會過幾次。一起吃過飯、看過話劇、聽過響樂,蘇蘇魅力十足,又是個場面人,面對聶子期也沒少用言語撥。雖然每次都被聶子期輕描淡寫化解過去。但兩個人之間終究多了點曖昧的味道。

所以要離開一年的事,聶子期還是選擇告訴了蘇蘇一聲。

但讓唐清辰真正頭疼的,是蘇蘇的反應。

蘇蘇也要離開。

她不具備和聶子期一起前往的資格,利比亞那個地方也不是平民隨隨便便就去的,更何況,聶子期對她,曖昧有之,欣賞有之,但情未到深處,更無任何承諾。這些話,唐清辰難得耐心對蘇蘇分析了一遍,但蘇蘇仍選擇離開。

難怪一整晚吃火鍋,蘇蘇一句話都沒説過。

而拒絕繼續留在唐氏,蘇蘇給出的理由也再簡單不過。

她説:“我去不了利比亞,可以選擇離那最近的其他國家。我不能去醫療隊,可以報名那裏大學的其他課程。”她説:“聶子期去追逐理想,我難道就不可以追夢嗎?他可以放肆一回,我都這把年紀了,也想任一把。”她還説:“容茵五年前不也任過嗎?沒有她當年的任,你就不會認識現在的她。”蘇蘇或許還説了很多。但唐清辰轉述給容茵聽的,就到這裏。

容茵聽了不啞然失笑:“我當時也算不上任吧。”如今的聶子期和蘇蘇,都是已經擁有很多的人。這樣還能放下一切去追逐點什麼,才能稱得上一句“任”而當時的容茵,其實是個再狼狽不過的普通人。

至親離世,親人疏遠,失去了人生目標,沒有了牽掛執念,回想起那時的自己,容茵仍然記得當時滿心的茫。

不過換個角度想想,每個人在任何的人生時刻,都擁有重新選擇的權利。

聶子期和蘇蘇先後選擇離開現有的生活,何嘗不是別具孤勇?

只不過對此時的唐清辰而言,蘇蘇的驟然離開確實夠他頭疼的。

唐清辰説:“這個聶子期,臨走也要放個雷。”容茵笑了笑:“我覺得,蘇蘇有些話,其實也是賭氣。説不準過一陣她就回來了。”唐清辰説:“她若想回來,唐氏隨時歡。但她這個節骨眼上走,實在是給我撂挑子,林雋還不知道這事呢。知道了準得炸。”着眼戴上眼鏡下樓的林雋,剛好聽到這一句,本來才清醒過來的腦袋頓時有點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