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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萬骨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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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那顆大樹,久久的沒有出聲。

“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他又説。

“大師。我懂了。”

“真的懂了”他反問。

我點點頭:“我不該自殺。我該好好修行。”大師欣一笑,揮了揮手衣袖,他的窗户便關上了。

經過大師一翻開到,我心裏如明鏡一般。再沒有剛剛那些怨念憤恨,躺在牀上睡着了。

第二天,我便隨着帶我來的那個人一同學習打坐修。在休息的時候,我知道他叫明智。跟着師父修行二十多年了,可是他看着也才不過十八歲。他就跟我説。跟着大師修行,可以讓容顏衰老緩慢,大師今年都一百五十多歲了,我微微有些驚訝。昨天晚上大師開導我時,分明看上去只有六十多歲的人。

明智打坐只用五個小時,剩下的時間看書學習佛理。可是我卻要打坐九個小時。中間除了吃飯跟午休之外。每天都要熬夜到十二點多才能睡。

除了打坐之外,我還要抄寫經文,並且將它們背誦下來。

以前我也有抄過佛經,可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心無旁騖過,大概是人專心起來,記憶力就會變得特別好吧,所以只要抄過的佛經,我就會過目不忘。

期間大師來看過我一次,將我所抄寫的佛經讓其他的佛門弟子搬了出去,後來又拿了一些新的經文,讓我過來背誦抄寫。

在我又抄寫背誦完這些佛經之後,大師便不讓我再抄誦佛經了,而是讓我去給香客上香的萬和堂敲磬。白龍寺每天都會有數不清的香客過來,他們説着各種各樣的願望,也會有佛祖訴苦的。在這其中,我聽到了很多苦難的事,比如車毀人亡只剩下一人獨活的,比如黑髮人得了不治之症死去,白髮人拄着枴杖在佛祖面前淚滿面的。再比如因為患有重病,離子散的曾經我以為我活的最痛苦,可是到現在才明白,原來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太多人跟我一樣,他們都在承受各種各樣的苦難“想通了”大師忽然問我。

我點點頭。

大師微微一笑:“隨我來。”我跟着他往前走,他帶我去了他的禪房,這是我第一次踏入他的禪房,禪房裏空無一物,只有一牀被子跟褥子。這讓我詫異了,大師是白龍寺的方丈,我以為就算再喜歡簡潔,也不會把禪房佈置的如此簡陋。

他一直往前走,走到牆壁跟前,輕輕一推,那道牆竟然被他推開了,原來裏面竟然別有天,“進來。”大師説話一向簡單利索,讓我進去一定是要讓我知道一些佛理。

我便踏腳走了進去,一進去,就看見牆上貼滿了之前我抄寫的各種經文,原來大師把我寫的經文,都拿到這裏來了。

我正想問他為什麼貼這些佛經,忽然聽見一陣哼哼唧唧的聲音,那聲音聽着我有些耳,像是萬骨的聲音,我搖頭自嘲的笑了笑,萬骨早就死了,怎麼可能活過來。

忽然的,從被子裏鑽出小小的一團絨東西,它脆弱的眯着眼看着我。見我來了,搖了搖尾巴,朝我哼了哼。

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是萬骨真的是萬骨。

它就像一個剛出生的小動物,蹲在牀上萌萌的,讓人忍不住想去摸。我慢慢的走到它跟前,想要抱一抱它,手伸到了他的跟前,卻又不敢用力去抱。

我轉過身,朝大師狠狠貴了下去:“多謝大師救了萬骨。”

“他待你不薄啊”大師忽然説了這麼一句話。將萬骨輕輕拿了起來,讓我去接。

我將它抱在懷裏:“誰待我不薄”大師微微一嘆:“江河”怎麼可能是江河呢,他明明想要殺了我。

大師見我不信,便説:“出家人不打誑語,江河除妖降魔,收人錢財,卻將錢財都以你的名義要麼救濟孤寡老人、要麼捐給寺廟修築金佛。他做的功德,最後都積給你了啊最後他抱着萬骨來我這裏,求我一定要收留它。當時萬骨一奄奄一息,又是厲鬼的護魂獸,佛家難容,可是他在我門前苦苦跪了一夜”我愣愣的看着大師,大師德高望重,自然不會騙我,只是這些事,在我聽起來簡直是不可思議。

“你雖有慧,卻因紅塵牽絆難入佛門。不入佛門,即便有佛光籠罩,也難成大器。只有讓你絕望,才能讓你生無可戀一心向佛,如此,你才能成大器。”大師跟我解釋。

“可是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成的了大器。”我反問。

大師指了指牆上我抄寫的佛經:“我也曾抄寫和你同樣的經文去救萬骨,然而它一直只能保持不死的狀態,現在它卻生龍活虎,這證明你的佛法比我的高啊。”

“大師會不會錯了。”我怎麼可能跟大師的佛法比呢。

大師慈祥一笑:“不會錯,也錯不了。”我還想説什麼,大師就打斷了我:“我與江河約定在先,三月後的今天,他在白龍寺門口等你出寺,你走吧。”

“我”

“瀟瀟姑娘,你佛法已比我深厚,寺裏經書也已經被你全部學完,我教不了你了。”大師説:“願你能用這身佛法普度眾生,造化百姓,也不枉你我師徒一場了。

我朝他又跪拜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謝謝師父,我一定不會忘記師父説的話。”大師擺了擺手,示意我出去。

我將萬骨用衣服小心包在懷裏,帶着萬骨一起出了禪房。

進禪房前,天還大亮,可此時卻已經黑透了。。首發江河還會在門外等我麼我慢慢的朝門口走去,滿腦子都是大師説的那些江河偷偷摸摸做好事的事情,心裏有什麼地方被觸動了,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可能。

出了寺廟,我看見一個穿運動裝的男人站在寺廟門口來回徘徊,這麼晚了,他還在等着我。

“江河。”我喊他的名字。

他轉過身,看着我,喊了喊我:“瀟瀟。”我跟他一道往前走,掀開衣服,把萬骨給他看:“瞧,他沒有死。”江河説:“我哪兒敢讓它死,讓它死你不得恨我一輩子啊。看來大師教你,就是不一樣,它都快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