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搖動的心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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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館全員集中在飯桌旁,今晚的菜單,是瞳特製的“魚子醬拉麪…”像是被針刺中了一般,鹹澀的拉麪。包括瞳在內,全部的人都放下了筷子。
“你的舌頭,到底是什麼做的呀?”面對皺着臉、猛灌茶水的龍昌,瞳一邊苦笑,一邊敲着自己的頭。
“不好意思,如果做好的話味道就會應該不會這樣的。”
“你為什麼把魚子醬和拉麪?算了,再去做一點吃的吧,對了,烤麪包和咖啡好了。”
“是的,要濃一點的對吧?”瞳決心雪恥,立刻跑到了廚房。
“她每次都只會説,要變得更厲害…”大家在吃麪包和咖啡的晚餐時,梓靜靜地説∶“宇都宮先生,還有大家,希望你們能聽我説…”龍昌微微挑了挑眉,看着梓。似乎在問“可以説嗎?”梓浮起極淡的微笑,微微點點頭。
她環視了在場的人,開始説道∶“今天實習接待的事,我想你們都已經知道了小早川玄道是我的繼父。母親帶着我嫁到小早川家,是我八歲時的事。”梓的母親是玄道的繼室,是第三任子。在四年前病逝後,沒有子女的玄道,對獨生女梓非常溺愛。
“繼父非常疼愛我,但在母親去世之後,情況有了變化,他對我比以前更好我以為繼父失去了母親,非常寂寞,所以就接受他的照顧。但,有一天,繼父竟然要求要求我的身體。”餐桌上慢着沈默氣氛。愛莉絲表情沈痛地看着梓。
“所以你離家出走為了逃離繼父。”但,梓慢慢地搖搖頭,視線落在咖啡杯上。她漆黑的瞳孔,映在黑鏡面般的咖啡上。
“不,我我接受了他的要求。”又是一陣短暫的沈默。
梓整理心情般的微微吐了口氣,繼續説∶“我對他不是以女兒,而是以女人的方式來要求我,心中竟然莫名地喜悦。這是我真正的心意。對這種事,大概從以前,就已經開始期待了吧希望繼父能像愛母親一樣地愛我,我希望…”梓的聲音微微發顫。
“我是想委身於繼父的亂女人!有這種想法的骯髒女人!所以我逃離了!我討厭自己!不能原諒自己!”她大聲地説着,眼淚落在咖啡杯中,泛起了漣漪。
聽了梓的告白,瞳也開始下了淚。
“阿梓…”她雖想説什麼,但卻不知開口,只是大滴大滴的着淚。雙手握在女僕服的前,緊緊握着。
早苗也是一樣,雖然沒有掉淚,但緊咬着,嘴角微微顫抖着。
龍昌想起來了她在實習中偶見的異常潔癖,是對骯髒的厭惡吧。梓厭惡自己的表現。
龍昌問∶“怎樣?”想問的是梓自已的心,問她真正的心意。想要逃走或是想回到繼父身邊,龍昌都想盡力幫助她。這是對所教導的女孩的責任和憐惜。
“我…”梓微微抬起頭,線條纖細的下顎,意志堅決般地抬了起來。
“我不打算回去,對繼父的情…”躊躇的空檔,她直視着龍昌。
“我要捨棄。”白皙臉龐上還有着斑斑淚痕,雖然只是一瞬間,但對自己所説的話,浮起了一抹沈痛。
“是嗎…”龍昌靜靜地點頭。
“那,我就將你培養成出的女僕,讓你能自立。”對他的話,梓淡淡地微笑着。
“是的,一切就拜託你了。”一觸就會瓦解的微笑,顯示出內心的痛苦。
***“真難耶。”龍昌坐在辦公桌前,託着下巴説。
鄰桌的愛莉絲,正帶着眼鏡查閲帳簿。
“你是説阿梓和玄道先生的事嗎?”
“嗯。”對龍昌語焉不詳的回答,愛莉絲闔上了帳簿。
“玄道先生雖然可能會斷絕援助,但宇都宮先生體諒阿梓而作的決定,我是贊成的。而且面對玄道先生那樣的大人物,能採取這種態度,是很不容易做到的事呢。”龍昌下巴仍託在桌上,輕笑着,斜眼望望愛莉絲。
“嘿嘿嘿,你愛上我了嗎?”愛莉絲吃吃的笑了,眼鏡下的眼眸出温柔目光。
“不,還沒到那種程度。”
“啊?”
“可能是有點上你吧?在男之中,你讓人覺得可以信賴,是很不錯的人喔。”龍昌抬高了下巴,對愛莉絲説∶“那是我的榮幸。那,以後有繼續進展的可能嗎?”愛莉絲對龍昌的問話,故意岔開話題地打開帳簿。
“有一點吧?可是,水島小姐怎辦?我曾有過不倫的經驗,對這種事已經很厭煩了!”龍昌抬起下巴,表情變得苦澀。
“我和她已經結束。就算再有什麼,也不可能回到從前。”
“真的嗎?我聽早苗説過,也在鎮上看到你送她到車站。你的樣子,本不像你説的那樣嘛。”龍昌不把手按在額頭上。
“你看到了?”充分出留戀的樣子嗎?龍昌心中到狼狽極了。
對,樹是已經分手的女人了,就是這樣。雖然是這樣。但腦海中還是出現了樹的臉孔…分不清是寂寞還是悲傷的神情,不像龍昌所悉的她,所會有的表情。
“…”面對陷入沈默的龍昌,愛莉絲也沒有再和他聊下去。
***之後,玄道那邊並沒有消息傳來,梓對實習也比以前變得更積極了。雖然對掃除和洗滌仍過度要求清潔,但,她昏倒、吃藥的頻率已經比以前少了。龍昌認為梓的心情已經想通了,而稍微到欣。
某天,愛莉絲告訴他∶平井要來訪的事。
“要讓誰來實習接待?”龍昌一聽到是平井,立刻想到了瞳。
“喔,還是讓松本去吧。”説完,又皺着眉頭想了想,對愛莉絲説∶“這和女僕的訓練好像有點離題了,這個決定對嗎?”龍昌雖然真的如此認為,但愛莉絲吃吃的笑着説∶“我也覺得這樣是對的。
對阿瞳來説,和平井先生髮生這種事,對她的實習有顯着的幫助。果然,戀愛中的女人是不同凡響的耶。”龍昌被她説服地笑了。
“算了,有好的結果就好了。”即使如此,心中仍有一點掛念。
“可是,對像是平井呀。松本是這樣,但平井又是怎樣呢?他本是個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呀。”***早苗去買了晚餐的菜回來,邊咬着牙邊騎着腳踏車(當然,坐墊降到了最低的位置)費力地慢慢騎上山,終於到了大門。
“哇,真是辛苦!”她着氣,將腳踏車騎到玄關前,看到輪值打掃的瞳,正拿着掃把在掃地。
她的樣子很有點不同,怪怪的…
她偶而望着夕陽發呆;一下子又搖着頭,猛掃着地面;突然又停了下來,用手指敲着掃把的柄,傻傻的笑着。然後眼光望向地上,深深嘆了口氣。
她並沒發現早苗的來到。
“你怎了?”早苗慢慢推着腳踏車,用前輪碰碰瞳的股。
部被撞到的瞳,猛然跳了起來。
“你在幹什麼?”早苗像貓一般,惡作劇地齒微笑。瞳將掃把抱在前,噘起了嘴。
“什麼,什麼,打掃呀!”早苗眯起了眼,仔細的注視着瞳。
“你的臉和態度,完全表現出來了啦。有什麼好事?嗯?”瞳出狼狽的表情,紅着臉搖搖頭。
“沒什麼!沒什麼啦!”
“沒有才怪呢。”早苗又開始着推腳踏車,斜眼望着瞳。然後,故意若無其事地説∶“明天,要由你來實習接待喔!”瞳的表情一下子楞住,身體變得僵硬的叫了起來∶“不是!我並不知道平井先生明天要來!是愛莉絲小姐,告訴我的…”瞳的臉紅得像番茄一樣。和放在腳踏車籃子裏購物袋中的白蘿蔔,相映成趣。
早苗也點點頭。
“你還真容易被看穿呀。”瞳鼓着臉,目送早苗笑着推着腳踏車走了。
“可是、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