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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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飯,八小姐和九小姐便到堂前的院子裏拖着白兔燈跑。丫環嬤嬤們在後面追着跑着,不時地提醒。
“小姐,仔細腳下。”
“小姐,別將燈壞了,到上元節可沒新的。”温玉和三小姐、五小姐一道站在廊下。那兩個剛打過架,還沒和好,温玉與誰搭話,都要顧着另外那一個,便索説着“今天天氣真好”之類的場面話。送伯爺和大夫人離開後,眾人在合福堂一起看了一會煙火,便陸續各自散去了。
温玉父女倆受邀去了馥香院。兩個男人在外堂説話,陳夫人拉着温玉在內堂坐,説起勻新衣的事,便有些愧然:“我只是與三嫂子提了下,府裏的小姐過年都有制新衣,獨少了你的。看這府裏,就只有五姑娘的身量與你近一些,便請三嫂子看看,能不能勻一兩件出來,先給你穿着。等過幾天,新的也便做好了,再補還回去就是。都怪我沒説明白,讓五姑娘誤會了。”温玉料想應該是紫菱與陳夫人説了那天的事,連忙説道:“五姐姐很熱情,把自己喜歡的衣服都拿出來憑我挑,我挑了三件頂喜歡的衣服。很漂亮呢!謝謝四嬸。”陳夫人見温玉並不往那邊想,也便不提了,轉口説起了其他的事情。
這個時代,男孩子過了十歲,就算是小大人了。所以劉傳耀跟温如韜説話,劉朝緒得在旁邊陪坐。他正是貪玩的年紀,讓他端端正正地坐着,又沒他搭得進話的時候,很是無聊。沒坐一會,就坐不住了。看他在凳子上扭來扭去的,劉傳耀也是個開明的,大過年的,也不讓他過得不舒坦了。便一揮手,讓他自己下去玩了。
劉朝緒高高興興地行過禮,便跑到內堂找母親了。説了會話,便拉着温玉去了一旁,從懷裏掏出一串珍珠手鍊遞上前來,説道:“訥,新年禮物!”温玉接過來瞧了瞧,正是用昨天的那些珍珠串的。
“這麼快?”
“那當然。”劉朝緒神氣地説道。
“那也要看是誰做的,換成別人,可就做不來這麼快,這麼好了!”温玉“嗯嗯”地應着,道了聲謝,便將鏈子帶自己腕上了。劉朝緒坐在旁邊,看看她戴着珍珠的晶瑩手腕,又看看她的臉蛋,等了半晌,也不見她有所表示,不由不地“喂”了一聲。
温玉抬眼看他,見他沉着一張小臉,心想還真是小孩子的臉,説變就變。剛剛還是歡天喜地的,這一會兒功夫,臉就陰得像是她欠了他錢不還似的!
“就這樣?”劉朝緒一臉不滿。瞅了半晌,見温玉還是困惑地看着他,一點都沒有警醒過來,不由“哼”了一聲,説道。
“你的呢?”
“我的什麼?”温玉的腦筋一下子搭住了,實在沒反應過來。
劉朝緒生氣了:“你的禮物!我都送你禮物了,難道你就沒有送我的嗎?”在旁邊榻上沏茶的陳夫人,本由着他們兩個小朋友自己玩,這會兒聽得動靜,不由笑着説道:“禮物向來都是憑心而送的,哪一個像你這樣厚臉皮,自己找人要禮物的?”劉朝緒一聽,更不了:“這個禮物,也是她管我要的!”温玉一囧,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向他要了禮物,卻一直沒想起給他準備一份。但自己身上卻又實在沒有什麼可以用來作為禮物的東西,正想着要推拖幾天,回頭去準備。便見得劉朝緒繞着她轉,前前後後地打量起她來。
那“如狼似虎”的眼神,看得温玉十分不安,怵怵地問道:“你幹嘛?”劉朝緒轉了兩圈,沒找着他想要的東西,不由“嘁”了一聲,説道:“還是女孩子呢,連個香囊都沒有!”
“為什麼女孩子就一定要有香囊?”
“當然要有了!”劉朝緒一副對此相當瞭解地説道。
“你們女孩子學刺繡,要繡的第一件東西就是香囊了。女孩子送人東西,也都是送香囊的。我也要,你送我一個。”
“我沒香囊。”温玉心想,居然還有點明要什麼禮物的。
“過兩天,我送件好玩的東西給你。”
“什麼好玩的東西?”劉朝緒立時便問了。
“到時候就知道了,現在,保密!”劉朝緒想了想,説道:“那…好玩的東西也要,新年禮物也要!我要香囊,明天送我香囊!”見他又鬧騰起來,陳夫人過來將他抓了過去,笑道:“哪有你這麼死皮賴臉要禮物的?玉兒妹妹都説過兩天送你了,真是的,有你這樣當哥哥的麼?”劉朝緒一聽這樣又不是當哥哥的樣子了,在母親懷裏鬧騰了會,便“哼哼”着應了:“那先欠着了,以後記着送我。”陳夫人聞言,又有些忍俊不。在劉朝緒的肩上拍了下,説道:“好了,別鬧了,帶妹妹出去看煙火吧。”
“好!”劉朝緒應了聲,便上前牽起温玉的手,往外走。
伯府的外院在放煙火,外面的街道上也在放。五顏六的花朵,在夜幕中一朵朵綻放,有種異樣的絢爛和奪目。兩個小人兒並肩在院子裏站了會,在温玉嘆在這個年代,就有這樣種類繁多的煙火時,劉朝緒卻覺得這小院困住了視野,看不見好看的。便指揮丫環婆子去搬梯子過來,他要爬到屋頂上去看。
丫環們勸不住,回屋找陳夫人。陳夫人卻讓她們依言去搬,今天是大年三十,一年只一次,便隨着他的子玩吧。他自小是習過武的,爬個屋頂翻個牆什麼的,都是常事。下面又有這許多人看着,想來也不會出事。
丫環們取了扶梯來,劉朝緒便讓温玉先爬上去。温玉爬的時候,那傢伙讓四個丫環扶着梯子,自己在旁邊不停地為温玉打氣鼓勵:“不要往下看,只管往上爬,就算掉下來,也有我在下面接着呢!摔不着你!”温玉聽着忍不住想笑,她可不是他平常接觸的那些千金小姐們。以前自己租房子住的時候,爬扶梯、換燈泡、修水管什麼的,都是常做的事情。當即“噌噌噌”幾下便爬到屋頂上坐好了,將劉朝緒看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沒找着説的話。
劉朝緒跟着爬了上來,在温玉旁邊坐下,看着天際相繼綻放的煙火,高興地説道:“怎麼樣,比在下面看的時候多得多,是不是?”
“嗯!”温玉點點頭,看着這一幕,就彷彿自己還在現代一樣。不知道父母和朋友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為她的失蹤而到處奔波尋找?
“我以前在23層的樓上看煙火大會,比這個還好看!”劉朝緒聽得眼睛有些發直:“23層?胡説,哪有那麼高的樓?!”
“呃…”温玉一怔,自己居然一時忘情,説漏詞了。
“…我説的是塔!”
“胡説!”劉朝緒不了,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
“就是京城最高的文昌塔,也只有十一層!你在哪看來的二十三層的塔?”這傢伙,抓了把柄,居然還不依不饒了。温玉也只得發揮小朋友的特權,開始耍賴了:“好吧,十一層,十一層!是我算術不好,數錯了,數成二十三層了!”劉朝緒盯着温玉看,在温玉以為他又要出辭反駁她了,他卻憋出一句話來:“真笨。”
“…”温玉沒好氣地説道。
“你聰明!”
“那當然!我可不會將十一數成二十三!”温玉氣不打一處出,這傢伙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了,乾脆扭過身想不理會他了。他卻又從旁提醒道:“別忘了我的香囊!”
“早忘記了!”劉朝緒瞪了一會眼,想了想,説道:“沒關係,我會每天提醒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