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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一百七十六章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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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孩子看到他們方才見面時的情景,温玉幾乎都可以斷定梁大小姐會同他們一道回京了,沒想到卻是如此。呆怔了幾秒鐘,忽然想到會不會這剃度之是之前就定好的,梁大小姐從未想過會再遇上温如韜…

思至此,温玉連忙問道:“爹爹有勸過她麼?”温如韜輕頷首,略略陷入沉思。抬眸見温玉正望着自己,便輕輕拍拍她的手,説道:“她不是衝動的人,這個決定也是她三思過後而下的,我們應當尊重她。”

“可是,爹爹…”宋懿行握了下温玉的手,説道:“岳父大人,那我們觀完禮再下山吧。不然梁大小姐獨自在這裏剃度,也淒涼的。”温如韜點頭應允了。宋懿行以温玉有孕在身,需多休養為由,讓温玉回房去休息,自己陪了温如韜出門,説去參觀一下法華寺聞名於世的寒潭。

温玉明白宋懿行的意思,知道他引開温如韜,是給她時間,讓她再去接觸下樑玳雯,看有沒有機會勸她回心轉意。温玉回了房,等他們二人走遠了之後,温玉方才出門,去往梁玳雯的經房。這一月間,温玉時常會過去找梁玳雯聊天,所以就算沒有人引路,也很快就抵達了目的地。

在門口,被小尼姑告知梁玳雯正在沐浴,呆會焚上一個半時辰的香,就要正式行剃度之禮了。温玉只説自己要回京了,離開前還有幾句話要與梁玳雯説。小尼姑便讓温玉在門外等着,等到梁玳雯沐浴完畢,開始焚香了,才引了温玉進去,讓她們隔着紗帳説話。裏面焚着檀香,絲絲縷縷地飄逸出來,縈繞在温玉鼻間,氣氛沉靜得有些肅穆。

“真的、不考慮了嗎?”等小尼姑出去之後,温玉輕聲問道。一語雙關,既是問不考慮回京,亦是問不考慮温如韜。

梁玳雯平靜地説道:“我已經找到了屬於我的大自在,其他的一切,自然就全部放開了。”

“可是,我爹爹…”梁玳雯沉默片刻,説道:“有時候,兩個人決定在一起,完全是一種衝動。這世上,每一個人都不是孤立存在的。接受一個人,就要接受與他相關的所有一切。讓自己去融入別人的世界,或者讓別人來融入自己的世界,這都需要很大的勇氣。年少輕狂,一時衝動之下,決定在一起,那便在一起了。越猶豫,就越冷靜,越冷靜,就越沒有勇氣,漸漸的,也就淡忘了。”

“我與温大人志趣相投,曾經有過那麼一段時間衝動,但如今,所餘的,也不過只是種淡淡的相知之情的。我原以為我會放不下他,今相見,才發覺過往的我不過是生活在一個自己為自己所構鑄的牢籠裏…我想,我真的已經放下了,我已經心無所掛了。”

“…這或許並不是所謂的放下,而是,你不再想要拿起來吧?”温玉沉着説道。

“是啊。”梁玳雯説時,帶了些自嘲地笑。

“全部放下之後,才知道所謂的大自在,是這樣全身心的輕鬆。我喜歡這樣的生活,不想再讓自己回去那一個理不清繞不出的世俗裏。我意已決,温小姐不必再勸我了。”

“你與我不同,既然已經鼓起勇氣,接受了他世界,那就將這一份勇氣繼續下去。珍惜眼前所有,知足常樂。”

“世事紛攮,人又有七情六慾,難免會有不順之事。温小姐若是以後遇着什麼煩心之事,不妨來此處聽我講講經,或可排遣憂患。”梁玳雯是外柔內剛,下定決心就不再動搖的人,所以,温玉最終還是沒能勸得她回心轉意。回到房中,宋懿行見她臉不霽,知是事有不順,便安説道:“他們都是持重之人,既然已經決定如此,必是經過深思了。各人的道路,自是由各人自己選擇,不要執着於此。畢竟時隔多年,事過境遷,我看對於岳父大人來説,梁大小姐也不過只是箇舊時友罷了。”温玉點點頭,心裏卻一直想着梁玳雯所説的話,她説兩個人決定在一起,有時候是要憑藉一時衝動的勇氣。温玉不由想到當初,自己決定與劉宜光在一起。倘若不是她衝動之下邁出的那一步,接下來的一切,就不會發生吧?而當初,若不是劉宜光不留隻字片語地丟下她,她好不容易見着胡盧王舅舅也是三緘其口,她一時傷心絕望之下,決定嫁給宋懿行。其實如今回頭想想,那時果真都是一時的衝動,倘若真的權衡利弊、左右三思,必定就沒有那樣的決定了。

站在經房之外,看着換上緇衣的梁玳雯跪在佛前,在“咚咚”的木魚聲中,一縷縷青絲從鋒利的刀下滑落,無聲墜地。温玉忽然覺得這一幕是這般的悲傷,鼻間湧起一股酸意,眼睛澀澀地,便落下淚來。宋懿行見狀,伸手扶上她的際,將她摟到身側,無聲安

等到禮罷,世上不再有梁玳雯這一個人,佛門則多了一名法號靜塵的小師太。靜塵將温玉一行人送出山門,臨別之時,將一封信與温如韜,請他代為與建平侯,信中她自已説明一切。上得馬車,揮手作別,靜塵臉上帶着平靜而滿足的笑容,倒是温玉的心情,卻一直輕鬆不起來。總覺得梁玳雯身上有着她的影子,但是明明她們二人的經歷全然不明,但平白無故的,她就是有這麼一種覺。

温家的馬車剛進城,瓊姬公主就得到消息了,趕來盛陽侯府將宋懿行一行人逮了個正着,興師問罪。説當初他們兩隊人馬在半途上相遇,分明是説好一起前往清涼鎮的,他們就丟下她先走,實在是太沒道理了。宋懿行便説是想在啓程前去鄰城見一位老友,不想那位老友正有急事要趕去法華寺,然後因為天熱僱不到車,所以他乾脆就陪他跑這一趟了。

對於他為什麼要“偷跑”離開,瓊姬公主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但是既然她非要明知故問,那他也配合一下,編個幌子給她一個解釋。瓊姬公主倒也沒有多在宋懿行這個錯漏百出的理由上深究,只説宋懿行放她鴿子,她可不依,非得請她出去遊玩一次,抑若是設宴款待她一回才行。宋懿行便説明在五福樓設宴,向她賠禮道歉。瓊姬公主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離開之時,轉而與温玉説道:“夫人務必也要一起來啊”温玉淺笑着説道:“明天我若身子便利,一定過去。”瓊姬公主沒再説什麼,笑笑地走了。她當然也是知道,温玉這麼説,明天八成是不會過來的。

闊別月餘,一家團圓,温如韜也留下來吃了晚飯才回去。温玉洗去一的風塵,換上乾淨的睡袍,想着梁玳雯剃度時青絲寸寸落地的情景,心中便陣陣地發沉。

“在想什麼?”宋懿行也上得牀來,擁過她,柔聲問道。

偎進他温暖的懷裏,温玉便覺安心了許多,輕聲説道:“沒什麼,睡吧。”睡到半夜,温玉忽然腹痛如絞,從睡夢中驚醒過來,一把緊緊抓住身旁宋懿行的手,顫聲説道:“孩子孩子”宋懿行也醒了過來,一摸温玉,驚覺她出了一身冷汗,不由有些慌了神,連忙起身,問道:“怎麼了,玉兒?”温玉痛得白了臉,緊聲説道:“肚子好痛…快叫大夫,孩子,孩子不要有事…”宋懿行一瞬間有些猶豫,在温玉拽着他的手,再次叫他快找大夫之時,他方才出聲喚了銀屏,讓她去請大夫,卻囑咐了暫且不要驚動宋夫人那邊。

“玉兒,你怎麼樣?”宋懿行將温玉抱起來,緊緊地摟着。一邊將手掌置在她的小腹之上,試圖以掌心的暖意來緩解她的痛苦。

“很痛…寶寶,寶寶不會有事吧?”比起疼痛,温玉更擔心肚子裏的孩子。她已經覺到****之間,隱約有一股暖暖的****出,就像是往常來例假時的覺一樣。血,該不會是血了吧…温玉掙不住心中的恐慌,掙扎着坐起身來,低頭一看,牀鋪上赫然已經沾上了點點殷紅。看着那紅梅般綻開的血跡,温玉的腦海中頓時“嗡”地一聲炸開了。懷孕初期出血,她再怎麼沒常識也知道這意味着什麼。眼淚一下子就滾落了下來,拉着宋懿行的手,哽咽地説道:“孩子、孩子保不住了,是不是?”宋懿行摟緊了她,柔聲安道:“別急,等大夫來。”

“為什麼…好好的為什麼會這樣…”温玉喃喃地念叨着,一邊將這幾去過哪些地方、做過哪些事情,悉數想了一遍。忽然心頭一顫,臉一下子刷白:“檀香…我在經房裏聞了檀香懷孕時,是不能聞檀香的,我在書上看到過…為什麼,為什麼我給忘記了…”

“玉兒”見她陷入了喃喃自語之中,宋懿行連忙晃了晃她,試圖將她喚回神來。

温玉卻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痛苦不已地説道:“我害死了我們的孩子…是我,是我害死他的…”

“玉兒”宋懿行無奈,只能扶正她的身子,正聲説道:“玉兒,你冷靜一點,聽我説。”等到她的眼神略微清明瞭過來,宋懿行方才解釋説道。

“你沒有害死我們的孩子,因為,他打從一開始,就是不存在的。”

“你肚子裏並沒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