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一百十四章斥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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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四章斥妹一般而言,温玉有了什麼好玩的東西,都會給劉朝緒一份。只是這跳棋製作起來不易,所以劉朝緒討要的時候,便沒有給他。如今劉朝緒得了這棋,一高興,就不計較劉宜光的掃興了。高高興興地回了家,也不擇人,就拉着陳妙柔和他一起玩。
他是不太喜歡陳妙柔的,一來他們怎麼説也是差了一輩,有些話説過了,便是被陳夫人一頓訓斥,不像與温玉一起那般自在。二來,陳妙柔對他也相當冷淡。每回兩人一道去温家,她對温玉和劉宜光卻是熱情得很,與在家時判若兩人。因此,劉朝緒認為她怪怪的,也不喜與她親近。
兩人在院子裏開局,剛將棋子擺好,紅綃便過來説道:“陳小姐,夫人請您過去一趟。”陳妙柔應聲起身,劉朝緒見沒了玩伴,不由沉下臉來。紅綃見狀,笑笑説道:“夫人在房裏,不如陳小姐自行過去吧。我在這陪少爺下棋,不然少爺可要生氣啦”劉朝緒見被看穿了心思,哼聲説道:“要下就下,別説話下棋不語”紅綃笑道:“少爺誆我呢,我可知道是‘觀棋不語’的”陳妙柔來到陳夫人房前,輕輕釦了扣門,喚了聲:“姐姐。”
“進來,把門帶上。”裏面傳來陳夫人的聲音。
陳妙柔應聲,進屋後,輕手輕腳地將門關了上。回過身,便見陳夫人坐在座上打量着她。陳妙柔被看得一陣困惑,不解地問道:“姐姐,為什麼這麼看我?”陳夫人冷聲説:“看你長得像個聰明人,怎麼就長了個糊塗腦子?”陳妙柔被斥得一陣心虛,委屈地説道:“姐姐為什麼這麼説我,我不是都按照你的吩咐做的麼?”
“我的吩咐?”陳夫人一股氣上來,忍不住拍了下桌子,腕上的翡翠鐲子扣在紅木桌面上,發出一聲驚心的脆響。
“我是讓你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世子的麼?”陳妙柔心裏存的那些小心思,一直沒與陳夫人説。陳夫人在陳家,一直是個傳奇式的人物。以平庸之姿,位列四大名媛之一,還嫁入了丹寧伯府。陳妙柔從小到大聽得最多的就是家裏長輩對陳夫人的誇讚之辭,陳家對於陳夫人所説的話,都奉為金科玉律。陳妙柔自來也羨慕崇敬得很,但這一份崇敬在得知陳夫人竟要她嫁給温如韜之時,便大打了折扣。
陳妙柔容貌秀美,身量窈窕,從小讀書習字,聰慧過人,在陳家這樣半大不小的人家裏,被捧為掌上明珠、極盡寵愛。父母捨不得草草讓她配了婚姻,才將她送上京來,讓陳夫人幫忙着參詳。聽説陳夫人手頭便有一門好親,陳妙柔也是滿懷着希望來的,不想卻對方卻是一個喪帶女的落魄秀才。雖然陳夫人再三説,温家有頂“鐵帽子”但這温家十幾年前是被驅趕出京城的,眼下窮困潦倒、一貧如洗,那個遠在天邊的爵位鬼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下來?更離譜的是,他還有個跟她差不多年紀的女兒,一想到要有一個那麼大的女兒叫她“娘”她心裏就有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從而對陳夫人的眼光和想法,懷有極大的不滿。
“世子比那個糟老頭好多了”雖然很不苟同陳夫人的想法,但陳夫人身上有股很強的氣場,陳妙柔只敢小聲反駁。其實温如韜並不老,三十五不到的年紀,而且讀書人不務活,細皮的,看上去還要更年輕些。只是與正值青少年、清貴俊逸的劉宜光一比,自然是無論哪方面都落了下風。
“誰都知道世子好,但人家已經有賜婚在前了,難道你寧願去做個側妃,一輩子居於人下,也不肯做個堂堂的侯爺正夫人?”見陳夫人又拿着温家現在毫不見蹤影的爵位説話,陳妙柔不由來了氣,揚頭説道:“側妃又怎麼樣,側妃也是妃而且那小丫頭今年才剛剛十四歲,至少要再過個兩年才能生育。我只要在這兩年裏有子,就是長子,以後爵位由誰來繼承,還不好説…”她的話結束於一記響亮的巴掌聲中。陳夫人氣得發抖,收回隱隱生痛的手掌,厲聲説道:“我沒有你這樣自甘下濺的妹妹,我們陳家也沒有你這樣不爭氣的女兒你回去吧,我幫不了你”陳妙柔捂着臉,被陳夫人罵得的“下濺”兩字委屈得眼淚撲簌而下,卻依然高傲地揚起下頷:“我不需要你幫我我會證明給你看,不是你説的,就是對的”説完,轉身走得毅然決然。
陳夫人看着她遠去的身影,無力地坐回座上,抬起手“砰”地一聲砸在桌子上。她真是恨啊,她步步算計,費心安排,卻終是奈不過天意人。劉傳耀雖然不從政,但生意做得大,消息面也廣。得知温家的爵位是世襲不替的之後,便第一時間讓劉傳耀將他父女接來府裏住。一來自是危難之中給個人情,二來温家如今只温玉一個女兒,倘若温如韜就此無子,那很可能將來爵位是要傳女婿的,所以她一開始其實是想促成温玉和劉朝緒的。但後來建平侯府上門為梁玳雯向温如韜提親之事,讓她幡然醒悟。温如韜正值盛年,續絃有子的可能非常大,所以她才從雲台府將堂妹陳妙柔接了過來。以劉家對温家的恩情,只要陳妙柔稍微主動點,使點力,這門親事必成。温玉如今已經被賜了婚,將來温家的侯爵遲早發回。卻不想那不成器的陳妙柔,卻放着大好的侯爺夫人不做,偏要去世子那一腳,做個低賤的小妾小妾她這輩子最恨的就是這兩個字了另一邊,温玉坐車來到瑞王府。剛被紫菱攙扶着從馬車上下來,在門後等候已久的錦書便上前來,説道:“小姐,你可來了,世子把自己關在屋裏,生悶氣呢快去勸勸吧可別又生出病來”温玉暗自嘆了口氣,還真鬧起脾氣來了,像個小孩似的。他是清雅高貴的皇孫公子,可以“不食人間煙火”不理凡塵俗事。但她看不過眼,動手幫他清理下那些桃花債,她還沒説什麼,他倒先生氣了,真是的。
透過半開的窗户,看到劉宜光坐在茶座上,旁邊丟了幾本書,顯然是在獨自生悶氣。温玉轉到門口,伸手推了推門,卻發現門從裏面栓上了。錦書出聲喚道:“世子,温小姐來了。”劉宜光悶聲不吭,錦書想再喚,卻被温玉阻止了。
果然過了一會,劉宜光見外面沒了聲音,便過來開門了。看到温玉就站在門外,略微一驚,下意識地想把門掩回來。温玉也不伸手去擋,等他自己停下。劉宜光終還是沒有把門再次關上,瞥了温玉一眼,沒説話,轉身便坐了回去。温玉也沒出聲,信步進屋,從紫菱手中接過帶來的東西,像往常每一次來一樣,將悉的物事一樣一樣地屋裏擺放。
錦書見狀,便拉了紫菱出門,輕手輕腳地將門給關上了,讓小夫倆在裏面好好地自己解決矛盾。兩人卻沒有走開,反而湊在一起,附耳貼到門上,偷聽屋裏的動靜。尺素端了茶點過來,看到錦書趴在門口,不由蹙了蹙眉,問道:“錦書,你鬼鬼祟祟的,在做什麼?”錦書聞言,連忙回身,豎起食指“噓”了一下。尺素便看到了站在她身旁的紫菱,紫菱在這裏,她們兩個又等在門口,那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屋子裏是誰了。當即也不再説話,將手中端的盤子往廊下一放,説道:“呆會拿進去。”便轉身走了。
紫菱呶呶嘴,不滿地説道:“她幹嘛呢,每天擺個臉,給誰看呢”錦書説道:“別理她,她就這樣…裏面怎麼還沒動靜呢?”此時的劉宜光也有同樣的疑問,他見温玉來,只道是來認錯道歉的,不想自進來後便一言不發。先是將自己帶的東西,一一找地方放了,然後竟取了本書,靠在美人榻上信手翻看了起來,完全沒有理會他的意思。劉宜光左等右等等不到温玉開口,終還是沉不住氣,悶聲問道:“既然來了,幹什麼不説話?”温玉幽幽地説道:“等你生完氣。”
“我沒生氣”劉宜光否認完,才想到沒生氣,自己怎麼會從温家回了王府。繼而想想,其實温玉也沒做什麼,真是她所做的、所想的,沒有事先跟他説,讓他覺得有種被懷疑、不被信任的覺。
“玉兒”劉宜光起身,來到温玉的榻前坐下,將她看的書從手中走,正説道:“玉兒,你曾經説過,讓我有事都不放一個人放在心上,都要與你説。那你覺出哪裏不對、哪些事情讓你心有疑慮,也都直接與我説,好麼?”
“只要是你覺得有問題的人、你不喜歡的人,我都趕她們走,都不理睬她們…但是,你一定要和我説,由我來處理,好不好?”温玉的心隱約顫動了一下,有股又酸又澀的滋味從心裏綿綿地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