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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未來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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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怎樣,一點也不關你的事!你可不可以行行好,別説了?你從來也不是個愛管閒事的人,現在這樣是怎麼了?!”花靈伸手輕撫李格非的臉:“格非,你真是個心志堅定的人。你認定了他們是害死子熙的人,就從此冷眼旁觀,由着他們痛苦自殘。可是我沒有辦法,我想着子熙的遺願,我發現子熙雖然不幸亡故了,卻是三人之中最幸福的那一個,可能是因為子熙是最坦白麪對自己的人吧,不像這兩人把自己活得這麼黑暗哀怨。而,死去的人,就是死去了,但活下來的人總要好好活下去。”側着頭往書房的方向看去,加大了聲音道:“頌蓮王,蓮瞳,繼續自欺吧!反正周夜蕭會你,反正周夜蕭會代你承擔一切!他已經很痛苦了,再多承擔你的一份也沒差,你就儘量把你的痛苦都往他身上丟吧,把他當子熙,對他説不愛,讓他知道他是永遠沒人愛的周夜蕭,你就儘管這樣做吧!”

“花靈!你找死!”蓮瞳終於又被惹怒,抄了一把槍就飛身出來。

幸好李格非早有戒備,抱牢花靈,倏地飛身向上,足下在屋檐間飛蹤數點,竟一下子躍過了王府高牆。

由於頌蓮王為了與花家三人深談,早就屏退了左右,連平常守在書房外的武衞,都令退到一里之外,一時之間,對於李格非突然的逃之舉,竟無人可以防備。

“來人!快來人!”蓮瞳也沒想到李格非會突然離去,以花靈的身體狀況來説,實不宜有這樣的勞累,所以她斷然沒有想到李格非會這樣冒險。畢竟整個京島都在她的勢力範圍下,他貿然帶着重傷的花靈逃,絕對是最不智的下下之策,然而,李格非還是逃了!

想到李格非的本事,知道只要稍有耽擱,就再也捉不到他了,等不及武衞聚集過來聽她號令,她已飛快追了出去。

可惜,就差那麼一步,李格非與花靈的身影卻是再也尋不着了。

人是走了,所説過的話卻陰魂不散地時時縈繞在她耳邊,刺耳無比,無奈又趕不走…

把他當子熙,對他説不愛,讓他知道自己是永遠沒人愛的周夜蕭…

“可惡!渾帳!”拳頭用力敲向石雕桌面,隨之傳來難以忍受的劇痛讓蓮瞳恨聲罵了出來。

心中的煩悶愈燒愈旺,再也無法平心靜氣地去看桌案上那成堆等着她批閲的奏摺。即使早已打定主意今晚要通宵辦公,一邊等着正在京島搜城的衞軍回報搜尋花靈兩人的結果,但平靜的心思既被打亂,勉強看公文,可能會使得她做出錯誤的批示,造成不可收拾的結果,與其如此,還不如全都暫時擱下吧!

這時,門外傳來大總管小心謹慎的聲音:“王,屬下給您送晚膳來了。不知可否進去擺膳了?”已經這麼晚了嗎?居然是用晚膳的時候了。蓮瞳本想叫進,但轉了個念頭,主動走過去將門打開,也不管這行為嚇了老總管一跳,徑自問道:“王君用膳了嗎?”老總管很快恢復鎮定,至少表面上是平靜無波的,回答道:“屬下不知,王君向來總是讓貼身下人在西居的小膳房煮食,沒讓總膳房送膳過去。總膳這邊只負責為王君熬燉補品,這還是王代下後,王君那邊才接受的。”

“是這樣嗎?”蓮瞳頓了一下,眼光掃向外頭六個端膳過來的廚僕,同時聞到一抹悉的味道,口問道:“這些膳裏其中一品是魚粥嗎?”老總管再度楞住,直覺地應道;“…是、是的,其中一品是蓮香銀魚粥,屬下見王您這些子以來勞過度,又食慾不開,所以讓膳房做一些好下喉的…”蓮瞳不耐聽老總管叨唸,下令道:“把晚膳擺到西居,記得多備一雙碗筷。”説完,人已往西居的方向大步行去了。

蓮香銀魚粥…她記得的,這是夜蕭最喜愛的一道粥品,子熙説過夜蕭喜歡在每年生時吃蓮香銀魚粥,而醫生也説過多吃銀魚,對夜蕭的身體好,可以讓他不再那麼容易頭痛。既如此,那就找他一同享用晚膳吧!

還沒踏進西居大門,耳中便已聽到從院落一角傳來的樂聲。

是蕭,有人在吹蕭,在沒有月的夜裏吹蕭。

像被蠱惑也似,蓮瞳不知道自己已然尋聲走過去,踏進小門,繞過屋角,穿過幾棵柳樹,在一小片空曠而暗淡的地方,看到獨坐獨奏的夜蕭…

“蕭聲適合在寂夜裏吹奏,獨奏獨享獨悽清,不宜有旁人聆聽,因為會壞了那種淒涼的意境。”這句話,是子熙以前説的。他是個音樂天才,對每一種樂器都有獨到的見解。蓮瞳聽過周子熙演奏過各種樂器,獨獨沒聽過他吹蕭…可夜蕭説,子熙的蕭是一絕,造詣深,連子熙的師傅都自愧不如。

子熙只為夜蕭吹奏過蕭,就因為夜蕭的名字裏,有個蕭字。甚而,會把蕭吹得那樣好,恐怕也是出自對夜蕭的一片疼愛之意吧。

可蓮瞳從不知道,夜蕭,居然也是會吹蕭的,而且,還吹得這樣好…蕭是悽清的,吹得有多好,聽的人就有多心碎。

夜,蕭…

沒有月的夜,沒有光的照拂,安於這樣的暗淡,讓黑夜將自己埋沒。

清寂孤絕的身影,與夜融成一體,拒絕光,也拒絕人的靠近。

沒有人會愛他,以後,也不會有機會找到人來愛他,因為他是頌蓮王的丈夫,這一生就是這樣的身分了,若他的子不愛他,他這一輩子都不會有人愛…

像是察覺到這片寂靜的空間不再是他孤單獨享,蕭聲突然戛止。

失去樂聲的暗夜,非常的安靜,連空氣都像是凝結了。

蓮瞳一步一步緩緩向他走近,站在他背後,蹲下身。

“怎麼來了?”周夜蕭沒有回頭,卻能知道身後的人是誰。這是一種本能,從認識她那年就產生的本能。不在於她飛揚的氣息,不在於她身上淡淡的鳳蓮香味,只純粹的知道,就是她,蓮瞳。

“我來…與你一同用晚膳。”這樣的夜,望着黑暗中夜蕭的背影,説話不知為何顯得艱難,讓她聲音吐出得如此闇啞。

“是這樣嗎?那走吧。你別餓着了。”周夜蕭就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