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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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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勇謙!你給我出來!”定倫狠狠地踢開一扇又一扇的門,閔府的下人全嚇得縮成一團“公主…少爺他真的不在。”

“滾開!狽奴才!”定倫把一個擋路的奴才用力甩開,又踢了最裏面的一扇門,怒喝:“閔勇謙!我知道你躲在裏面,你是男人的話就給我出來!別躲…”接下來的話,定倫全堵在喉頭。

“少爺!”忠心的僕人悲呼地撲進去“少爺!你怎麼這麼傻…”堆滿酒瓶的房間除了沖天酒氣外,還多了股血腥味,而閔勇謙趴在血泊中…

“他畏罪自殺了!”

“不…”定倫衝過去捉住己身亡的閔勇謙,怒吼:“你混帳!你竟一死了之?閔勇謙,你這沒種,你給我醒過來…”真正的兇手已死了,她該怎麼辦?

扔下冰冷的閔勇謙,定倫又瘋了似地往外衝。

一輛馬車正疾速奔向鎮國公府。

馬車內坐着三個人,老淚縱橫的李夫人正心痛地摟着憔悴消瘦的仲翔。兩老方接獲皇上密召,去將仲翔接回來。

也愁容滿面的鎮國公則擔憂地望着兒子道:“翔兒,聽爹的話,別再回家了,太危險了…萬一消息走漏出去…還是直接奔赴邊疆躲一陣子吧…”

“爹,孩兒不孝,但請您成全孩兒赴邊疆前最後一個心願。”雖已憔悴許多,但仲翔的眼神卻更加堅毅執着,道:“無論如何我都必須回去再見心雁一面,我不能就這樣拋下她不告而別,心雁會發瘋的!我只是要告訴她,我還活着,否則…我真的怕她會做出什麼傻事…”仲翔語音瘠啞而苦澀。

“你要帶心雁去邊疆嗎?”鎮國公問。

“不…”更深刻的痛苦掠過仲翔眼底,他淒涼幽然道:“我不能…帶她走…這一路上顛沛離,邊疆的生活又是那麼艱苦,我的身分比逃犯還不如…我不能讓她為我受這些苦…爹孃,孩子求你們,把心雁當成自己女兒般留在府中,過些子,等心雁心情平靜後,再為她找户好人家嫁了…”要把自己最心愛的女人拱手讓給別人,就彷佛有人拿把利刃,一刀刀地劃在自己心頭上般…但仲翔不得不這麼做!

“我答應,我全答應…”李夫人的臉上已滿是淚痕了“翔兒…我的翔兒…你為什麼要受這種罪?為什麼要讓咱們家骨分離…你明明沒有殺人啊…為什麼…”沒有人能回答她,李夫人淒厲而絕望的哭聲,一聲聲迴盪在天際…

已發青、氣若游絲的心雁,勉強地撐着最後一絲力氣奔回“紫藤花榭”

“小姐!”因找不到心雁而急得快發瘋的小云見到她,喜出望外地上去“小姐,你可回來了…”但小云的臉瞬間一僵“小姐…你怎麼了…你的臉…”

“仲翔在哪裏行刑?”心雁緊捉住小云問:“快告訴我!快帶我去!”小云的眼眶紅了“小姐…你不能去…那種場面,你承受不住的…你先坐下來吧。小姐,你的手為什麼這麼冰…”

“我要去!”心雁着氣,氣息混亂道:“我要去再見仲翔一面…我要讓他知道他不是孤獨的…求求你,帶我去…”

“小姐…”一個人影無聲無息地悄然進人,在小云要驚呼前,他已解下臉上面紗“別叫!是我!”

“少…少爺?!”小云欣喜若狂。

“仲翔…”心雁完全呆住了“我一定是死了…產生幻覺…一定是…”

“心雁!是我!真的是我!”仲翔緊緊地抱住心雁,沙啞道:“我沒死!我回來了!皇上秘密將我送出,待會兒替我行刑的是另一名死囚…心雁,我沒死…”仲翔瘋狂地摩硰她的臉,吻着她朝思暮想,在牢裏夢過千遍、萬遍的肩、眼…

賓燙的淚水碎在兩人緊貼的臉龐間,心雁“哇…”地一聲哭出來“你…仲翔!是你!真的是你…”仲翔熾熱的吻至心雁的心嘴時,驀地放開她“心雁?你怎麼了?為什麼全身這麼冰冷?你的…是紫?你怎麼了?”心雁泛紫的瓣浮起一虛弱的微笑“沒關係…只要你沒事就好…我好高興還能再見你一面…剛才,我去找定倫公主…她要我喝下斷腸粉,她就願意去救你…”

“斷腸粉”?!如五雷轟頂,仲翔爆出嘶吼“不!心雁…該死的!你怎麼能為我這麼做?心雁…”回答他的,是心雁湧出間的鮮血!

“我不許你死!絕不許!”仲翔迅速以手拭去心雁畔的血,快步往外衝“我馬上去找大夫!”

“不,別走,仲翔…”心雁伸出虛弱的手拉住他“我快死了…讓我再多看看你,抱着我…”她的手眷戀地撫過仲翔的臉、剛毅的線條…噙着淚水微笑道:“我有沒有告訴你,我好愛你…真的好愛你…今生能擁有你的愛,我死亦無怨無悔…如果有來生,我唯一的希望是…能再與你相遇、相戀…仲翔,讓我再多看看你…”心雁雙手如溺水的人,緊緊捉住苦痛的仲翔,氣若游絲道:“我要把你的容顏仔仔細細地刻在心頭,這樣,來生我才能再找到你…”

“不…”仲翔破碎而絕望地嘶吼“我絕不讓你死!絕不!你死了,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仲翔雙手頂住心雁的心、肺,徐徐地運氣,一面對小云大吼“去請大夫!把城內所有的大夫全給我請來!”

“斷腸粉”是天下最毒的毒葯,毒早已滲入心雁血脈中,她極有可能在下一秒便氣絕身亡,仲翔只能以體內的真氣輸給心雁,先護住她的心肺,減緩毒氣發作的時間…

心雁全身冰冷地癱在仲翔懷裏,已昏了過去。

“心雁!心雁!”悲慟絕的仲翔如絕望的野獸般,捉住心雁的肩頭嘶吼:“我不許你死!你答應過要當我的,生生世世廝守…”踉蹌奔出去請大夫的心雲和呆站在門外的宛倩皇后撞個正着!

宛倩特地趕過來再見義弟仲翔一面,沒想到,竟看到這麼驚心動魄的一幕。

“皇后…”

“別行禮了!”宛倩拉住小云“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小云早已淚滿腮“心雁小姐她…她喝下了定倫公主的‘斷腸粉’…”宛倩倒一口氣,斷腸粉,天下第一奇毒!

“我明白了,你快去請大夫吧!”宛倩説完後,迅速奔入“紫藤花榭”內,寫了一字條給貼身的婢女紋兒“快!快去明月山下,把字條系在楊柳樹下。”普天之下,能解斷腸粉之毒的只有…怪婆婆!敝婆婆!快來呀!

兩天過去了,奄奄一息的心雁被仲翔和內功深厚的鎮國公以真氣護住她的心、肺。雖然暫緩毒氣的蔓延,但也只能阻擋兩、三天,若再沒有解葯,心雁挨不到明天早上了。

仲翔已經被證實是清白的…兩天前,定倫公主在目堵閔勇謙自殺身亡後,即策馬飛奔入宮求見皇上,把一切的實情全對子準招供,包括閔勇謙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一事…

仲翔不必再隱姓埋名逃至邊疆,但心雁…已陷入彌留狀態的心雁似乎已毫無生機了…皇上將全國最好的大夫全召來“紫藤花榭”但各名醫皆搖頭表示束手無策!

定倫公主哭倒在心雁牀榻,她只是想嚇嚇心雁,萬萬沒想到她竟真的喝下斷腸粉!那斷腸粉是她在一偶然機會中,由民間購得的,連她自己也沒有解葯。

滿眼血絲,臉上滿是鬍渣的仲翔寸步不離地夜守在心雁旁邊,他動也不動,如尊化石般地守護心雁,對所有旁人的安和勸解置若罔聞,眼底下只有心雁、心雁、心雁…

她死了,他亦不苟活!

一直留在這裏的宛倩皇后親自捧了碗蔘湯進來,低語道:“仲翔,我求你至少喝一點東西吧,兩天了!你已整整兩天兩夜未曾進食,也不曾閤眼…喝點東西吧,不然你也會倒下來的…”

“乾姐,小聲點,心雁在睡覺…”仲翔輕聲道,目光痴而眷戀地膠着在心雁蒼白的小臉上“讓我多陪陪她吧…我還能再陪她多久?我要她一睜開眼就可看到我…”宛倩聞言為之鼻酸,匆匆地轉過身去以防淚水掉下來,心雁!你絕不能死!她在心底狂呼︰你不能把這麼大的遺憾留給我們!

而且,如果她真死了…哀慟逾恆的仲翔會變成什麼樣子?

宛倩心急如焚地望着窗外,怪婆婆!敝婆婆!你怎麼還不來?!

的心雁眼皮微跳了跳,喃喃道:“仲翔、仲翔…”

“我在這裏!”仲翔緊捉住她的手。

“方才…”心雁斷斷續續道:“方才我夢到一個好美、好温柔的女人,她説她是我娘,要帶我走…不!仲翔,別哭…”心雁心痛地拭去仲翔的淚水,這鋼硬如鐵的男人竟為她而淚!

“你不能死!”仲翔將她緊緊地嵌入自己懷裏,彷佛這樣就可以永遠留住她。他酸楚地硬嚥道:“心雁,別拋下我…我不能失去你…不能…”心雁冰冷的印在仲翔臉上“仲翔,別這樣…別為我傷心…看到你平安回來,我真的好高興,再無所求…是我福份修得不夠,無法與你白首至老,但求來生…仲翔,還記得嗎?記得我們初相見的情形…”心雁白紙般的小臉綻放出一朵美得如花的微笑,緩緩道:“那一天,我因被搶親的人追趕,摔下山坡而撞倒你…和你一起滾入湖內…後來,在客棧內我三番兩次想逃回六家堡,偷你的馬、裝‘紅疹’病…全被你識破而捉回來…那時的我好氣好氣你…但,也偷偷地、情不自地喜歡上你…後來,你將我帶回鎮國公府…‘紫藤花榭’…”心雁閉起雙眼,無限幸福地道:“‘紫藤花榭’…有我一生最美的回憶…你曾在這為我畫眉,親自為我別髮釵…和我在紫藤花樹下聽風、看晨曦、為我收集成堆的花瓣…一起編織我們的未來…仲翔…”心雁拉住他的手,以愈來愈微弱的聲音斷斷續續道:“靠近我,我要告訴你…我好愛你!我真的好愛你!這一生,能這麼愛過、被愛過…我了無遺憾了…”邊又湧出大量鮮血,心雁的生命力,正一點一滴地逝。

“心雁…”仲翔把頭埋在她發內悲嗚“不要走!我不准你拋下我…”心雁的指尖不再有温度“對不起…仲翔,我要走了…來生…我再當你的子…我要再當你的子…”

“不…不…心雁…”仲翔淒厲的吼聲使得一直守在門外的宛倩不顧一切地衝進來,她捉起心雁的手,臉大變:“沒有脈搏了!仲翔,快叫御醫…”一個古怪的聲音由半空中傳來“傻呀!宛丫頭!全天下的名醫也比不上我呀!”一道青絲和一束白綾驀然由半空中落下,另一股冷硬的女聲傳來“病人留下,其餘的人全出去!”

“怪婆婆!菁楓姐!湘竹姐!你們終於來了!”宛倩欣喜若狂地叫道,她拚命將仲翔拉出房外“仲翔,我們先出去,相信我,她們一定可以救活心雁的!”宛倩沒忘記怪婆婆和樓菁楓、楚湘竹兩位姐姐的怪癖…最討厭看到男人!

三個時辰後,三道似閃電的人影又掠過枝頭,直“飛”嚮明月山,她們的速度實在太快了,連武功修為上乘的人也只看到是“一團東西”掠過去,本來不及看清那是什麼?!

“呼!累死我了!”舒舒服服地趴在兩位高徒身上,本不用費力氣“飛行”的怪婆婆,嘴巴上還是喊累,道:“為了要救那個叫心雁的丫頭,花了我三個時辰,要不是看在宛丫頭的面子上,我才不做這種會去掉半條命的事!”

“少來了!師父。”俏麗的樓菁楓伶牙俐齒地道:“誰不知道你早就想下山來玩,又怪想念宛丫頭的,所以嘍!就硬把我們也拉下山來。”

“就是嘛!”柔柔細細的聲音響起,一襲如霧白紗,飄逸俗的楚湘竹也嬌滴滴道:“師父最偏心了,以前蝶丫頭在時,最疼蝶丫頭;蝶衣嫁去“另一個世界”後,又改疼宛丫頭;我看呀!跋明兒,師父的一顆心又全移到雁丫頭身上了!都不把我們這兩個徒弟放在眼裏!”湘竹嘴上雖是這麼説,但她可是一見楚楚可憐的心雁就喜歡上她了,那神韻活似當年的蝶丫頭,這回她們能把心雁由死神手中搶回來,多虧那顆湘竹多年來心研配的“百草回魂丹”當然,怪婆婆那空前絕後,千年罕見的高明醫術更是主因!

“説到雁丫頭…”怪婆婆又換了另一個更舒服的姿勢,蹺着腿躺在兩位高徒身上,慢地道:“在為她放血時,你們也看到了吧?她背上有一個梅花型胎記,十分清晰明顯…據我所知,普天之下身上會有這種胎記的只有一種人…唐高祖李淵的親生女兒!”菁楓和湘竹神秘地互望一眼,在肚子裏偷笑…這師父呀!死也不肯承認她就是三十年前突然消失的“江湖第一美女”鄔蘭兒,並和某位皇室人員發生一段悽美而沒有結果的戀情,她否認歸否認,卻又對宮中秘史一清二楚。

斑祖的女兒身上必有梅花胎記,這種事,一般老百姓怎麼可能知道嘛!

菁楓很聰明地不去追問師父的私事,只道:“師父認為心雁極有可能是唐高祖之女?”

“應該是…”怪婆婆喃喃道:“那麼明顯的梅花胎記…只有李淵之女才可能有…算了,反正我們離開之前,我已將這個發現告訴宛倩了,讓宛丫頭去處理吧!”御風而行的滋味真不錯,連“擦身而過”的小鳥也張大嘴巴,驚訝地望着她們。不過須臾的工夫,她們三人已接近明月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