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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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行以為自己看錯了。

大雪紛飛的天候，縣衙裏的官差來了又走，他原以為沒有人敢再留下來。

他才剛進門，哭得梨花帶雨的林素妍便上前來。

“公子，你終於回來了。”

“發生了什麼事？”尚行皺緊眉頭。

“好多官差們一進門就要大肆搜查，我拚死不肯讓他們篇所為，他們就用強的。”林素妍伸出被抓着留下數道紅痕的手臂。

尚行不為所動，冷冷的問:“後來呢？”

“好多奴僕全嚷着與他們無關，搶着離開呢！”林素妍乖乖的立在一旁。

“要走就讓他們走。”尚行才不希罕，反正有沒有奴僕伺候，對他而言本不重要。

“可是…”林素妍偷瞄他，突然大着膽子吐自己的愛意“我很喜歡公子，所以，我説什麼都不會走。”

“哦？”尚行懶臢的坐在大廳椅上“你有多喜歡我？”林素妍見機不可失，趁他心情看似不錯的時候，忙着表自己的真誠“我喜歡公子，真的！不管公子是什麼，我對你的心永遠不變。”

“是嗎？”尚行灰濛濛的心惰再添一層陰騖，他能讀心，所以知道她內心的掙扎，人啊。説到底還不是先顧及自己的利益。

“是的，即使公子是鬼魅，我的決心依然不變。”她下定決心了，她不要離開斷山莊，她不要回去過苦子，巴着尚行是最簡單的方法，對她而言，鬼算得了什麼，貧窮才最可怕。

“連鬼魅都不怕，那你還怕什麼？”尚行玩味的瞧着她的表情。

“我只要跟着公子，為為妾為奴為婢，我都不怨。”她的眼中似乎已看到美好的未來了。

“你以為你夠資格嗎？”他突然殘酷地丟下這一句話。

“我…我…是司徒姑娘算出來我們之間…”情急之下，林素妍將司徒虹拉出來當擋箭牌，就因為她的話，讓林素妍一直自我膨脹。

尚行冷冷的笑了“江湖術土的話，豈能盡信？坦白説，我對你一點意思也沒有，如果你安分守己的待在莊裏，我或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果你妄想玩什麼花樣，就別怪我饒不了你。”林素妍嚇住了，不明白自己犯了什麼錯？

“公…公子？”

“為奴為婢就要有當下人的樣子，退下去吧，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到前廳來。知道嗎？”尚行的話低沉和緩，但就是有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味道。

“知…知道了。”林素妍倉皇退下.

只不過是個卑之人，腦裏動什麼念頭，尚行豈不明白，他一直忍着不吭聲，是因為或許此舉能引起“她”的嫉妒，但現在似乎也不必了，她…應該也走了吧？

尚行靜默地坐在富麗堂皇的大廳中，備孤寂，環視高雅的桌椅壁畫，依稀可見不久前才被徹底地搜查過的痕跡，還好斷山莊並未受到太多的折磨，依然是他一手打造的堅固王國。

沒有人能與他並肩遨遊，分享他的黑暗王國，也沒有人能理解他的一切矛盾，這些他早已瞭然於心，但仍不自覺的伸出雙手，企圖向這些世人要求一些温暖，真傻呵！

緩步走向夜魅居，不經意地瞥見蹲坐在門前那抹纖細的嬌小身影，她瑟縮着身子，撐着一把傘遮擋滿天風雪，固執地坐在門前，充滿靈氣的雙眸在見到他時，整個明亮起來，邊也泛着温暖的笑意。

“你終於回來了！”司徒虹拋開傘，匆匆站起身，剎那的匯眩突然襲來，讓她的身子晃了兩下，卻無法阻止她撲向他。

咦？她不是走了嗎？

尚行來不及整理紊亂的思緒，才站定，便被她過分熱烈的嬌軀抱個滿懷，他沉默地領受這份熱情。

“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拋下所有的一切，什麼都不要的走了。”她緊緊的圈住他，失而復得讓她的思緒漲滿着欣喜。

“你到底在雪地裏待了多久？身體跟冰柱似的。”他的眉挑得好高，雙掌捧着她被冷風颳寒的臉蛋，心臟不期然地猛烈動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