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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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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愛我嗎…”知道現在問這種問題實在有點那個,但我抑制不住自己想要知道他對我的覺,不只是從行動上,而且是從字面上,由他親口告訴我。

話一出口,我竟如此的害怕。因為他霎間的靜默,身體還是熾熱的,愛撫並沒有停止,但我明顯到他的回應的停拍。只是那麼的一頓,我的心卻冷了一下。沒有他的回答,他只是空地抬頭望了我一下,但我只覺到他的目光透過了我的身軀,投到一個無人知曉的空間,如此的陌生,不像是牀上彼此互擁關愛的情人應有的神情。我的心迅速下沉,更要命的是我的身體跟着我心情作出了反應,他也許覺到了我的冷卻,抬手捧起我的臉,上面明顯有着沮喪,他揚起嘴,一絲淺笑浮於臉上:“你是如此的任啊,俞仁。別像個孩子似地胡亂猜想。想想今晚,想想今後,我都是屬於你的。”狂喜只因他的這一句話重新攀爬上我的面容,我是這樣的單純,我的身體我的心情都在他的領域內服首稱臣,隨他左右。

有句話真有道理,戀愛中的人都是白痴。

我就是。我竟忽略了看到他眼內的空,及終究我沒有聽到他説,我愛你。

我屬於你,只是身體也罷。

我只能動地把頭埋進他的懷裏,喜極而泣。所有的顧忌,所有的隱藏,所有無謂的掙扎都在此時繳殆盡。在他的身體內,我盡情索取與付出,看着他在我的動作下歡愉,痛苦和呻,雪白的膚透着情下的粉紅和點點吻痕的裝飾,如此誘人,我停止不了我的慾望,我抑制不了自己如核能般的佔有慾,作着徹夜的爆發。

等到情過後,已是快天明時分了。

我們倦倦相擁而眠,那短暫的陰影如汗水般滲入羊毯子,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跡,真的如此吧?

陳青,陳青,陳青陳青。

我在紙上胡亂地塗着,沒事亂塗他的名字成了我閒暇時的隨手玩樂,真像個戀愛中的白痴。我忿忿不平地想着,帶着甜的意味。他搬來和我同居已有半個月了,公司有人嫉猜他是為了討好上頭,樹立形象才會想到主動犧牲自己替公司節省開支才會和我同住,當然我不免也牽扯進去。誰也不會想到我們有這層關係。當然不能讓別人知道。

只要不危險,隨人去想吧。

在公司裏,我們極少見面,不但是我們隸屬不同科,不同職位,而且我也不想因為同住人關係太好,而被其它人視為有“小幫派”的嫌疑,公司裏的遊戲規則不得不防。

而且,我們還不得不防那些見風就是影的窺視者。

所以,我連隨手亂塗的紙屑都會事後不嫌麻煩得放入碎紙機中處理。

我謹慎而多疑,這是有原因的,必竟這在一個正規的保守的大機構中會是個驚人的醜聞,如果一旦被公開,我如中天的前途會兇吉卜測了。

利益和情慾,我怔怔地思考着。

我是如此愛他,愛他,以至於我害怕想到未來,雖然每一個夜晚,和他在慾海中沉淪時,總想到現在就死吧,死在對方懷裏,沒有了世界,沒有了自己,不就是永恆了吧,可是天還是會亮,還是得來這個世界,還是得每天心照不宣得在公司裏扮演各自的角

一樣得想到自己的未來,不知能不能有他?

可是情到深處,難免不能把握自己。

比如現在,在洗手間裏。

他正巧在洗手,我推門進來,裏面沒有其它人。

這時候的僥倖心理更是肆無忌憚,趕緊從背後偷襲他的頸項,繼爾捕捉到他柔軟的,他的眼,他的頰,他的膛,直到必須分開,否則…他總笑着説我,太大膽了,如果這時候有人推門進來呢?我説我不在乎,其實是假的,自己都騙不了。可是他臉上的表情卻耐人尋味,好像很動,又好像不是,很古怪。

我沒有細究。

他温柔地回吻了我:“晚上想吃些什麼?”

“隨便你煮什麼,我都能吃下去。”我説。

“毒葯呢?”他笑了。

“一樣,我心甘情願,再説我已經中毒了。”

“哦?”

“你的毒,我自己吃下去的。而且,我不想吐出來。”我管不住雙手往他的衣服裏探。

他輕笑着躲開了,並且迅速朝門走去。門外已響起了別人的腳步聲。

真是的。

我只得讓他走,推門進來的是這兒的負責官藤田先生:“俞仁君。”他招呼着我,我禮貌地向他微微欠身點頭,他是我們這兒的頭。

“俞仁君,下個月,季子要來。”他看着我,很親切的。這個本人比較器重我,我才能在這兒如中天,如果他能提攜我,説不定…

“季子是來實習的,請你多多關照她吧。”他拍拍我的肩,轉身走向裏面。季子是他的女兒,讀的是一所名牌商學院,看來已經快畢業了,不知會不會到這兒來工作?我悻悻地尋思着,這個大機構不會拒絕她的,不光是她父親在這兒的地位,而且她的學歷也不壞,但至少對我一個老經驗的職員來説還構不成什麼危險。

再説她要來,我又有什麼辦法。我贊成自己先不要想去管這些有的沒的事了,企望下班時間快些來吧。

鮑寓。

天微微黑了,那個該死的本人!我兀自咒罵着,不管我歸心似箭,他偏要留下我給他修改什麼下三濫的調查企劃!但想到陳青在那温暖的屋內準備好飯菜,一臉等卿歸家的温柔模樣,一腔怒火也成了繞指柔。如果這樣能到永遠,永遠的話,該有多好!猝然想起前夜擁着他在牀上纏綿時,我無心地輕哼:“如果永遠這樣該有多好!”他望着我,目光中透着茫:“不能永遠嗎?”問得我倒也一怔。心中太明白了,反而會帶來困撓。

他在害怕,一如我自己。

害怕什麼?他是否和我害怕的是同一樣東西?我不得而知。

這種忌的戀情,透着些些的苦澀,冒險的刺和瘋狂似的情緒。

我是如此愛你,我心中低低念着。

推門而去,屋內燈光很暗,倒是窗外的暮還有幾分亮意。玻璃桌上有些飯菜,透着熱氣,但是桌邊沒人。

我的心莫明的一緊,隨即自嘲,你呀你,真的瘋了。放下包,輕輕地喚着他的名字:“陳青陳青。”走到卧室門口,他坐在牀前,倚在台燈旁,正在閲讀着什麼,全神貫注,只是臉有些蒼白,而且手指微微有些發抖。

我“咳”了一聲,他一驚,顯然他並沒有聽見我的叫聲,他抬頭看着我,臉上有着一抹慌亂,手裏的紙片迅速進衣袋:“你回來了?吃飯了沒有?”我笑着搖了搖頭:“沒有,現在我餓得能吃下你,連皮帶骨頭!”他也笑了,帶着一股惹人憐愛的羞怯,舉手在我前輕輕地捶了一下,不痛不癢,但足夠敲進我的心裏了。我抓起他的手,放進嘴裏輕輕着,嚼着,一個手指接着一個手指。他想回手,卻被我整個人都攬進懷裏,並在他耳邊輕輕吹着氣:“現在…我要吃飯了,開胃大菜就是你啦!我秀可餐的lover!”他有氣無力地掙扎着:“不行,你先得吃飯呀!”

“嗯,現在我就要吃飯了呀!”我嘻笑着,白天在洗手間裏所積下的債,你現在得還我了。隨着我遊移在他全身的雙手及嘴,他的掙扎越來越弱,氣住了他想説的話。

我們都倒向牀上。

而在這時,電話鈴聲不知趣得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