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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了他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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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祁佑走了嗎?”白筱沒有回答葉和歡,徑直回了自己的卧室。

葉和歡轉身回房時不經意往樓下瞟了眼——公寓樓前的草坪邊,站了個人,病號服,頭上纏着滑稽的紗布,不是裴祁佑還是誰?

這兩個人…

她看看緊閉的房門,又瞧瞧樓下固執地不肯離開的男人,無奈地嘆息了一聲。

————白筱站在盥洗盆前,水聲嘩嘩,她望着鏡子裏的自己,那張娟秀的臉漸漸變得模糊不清。

“筱筱,能不能不離婚?”她的耳畔似乎還沒散去他的這句話。

她從小就沒有雙親,又是在無數白眼中長大,最渴望的不過是家的温暖和親人的關心,她原以為裴祁佑是那個讓她到幸福的人,可是結果呢?苦盡了依舊是苦,曾有過的甘甜不過是讓她痛上加痛。

窗外不知何時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

白筱抱腿坐在牀上,望着紗簾外面密密的雨簾,不離婚,難道還要一直互相折磨下去嗎?

“篤篤!”葉和歡在外面敲門,“…裴祁佑還在樓下。”————白筱跑下樓,一推開門,就看到裴祁佑站在大雨裏。

他全身都濕透,病號服貼在身上,被淋濕的紗布有淡淡的血跡,雨絲淋得他睜不開眼。

白筱撐開傘過去,雨水打濕了她的褲腳,一陣風吹來,傘在風雨裏傾斜。

“你難道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嗎?”她高舉着傘擋在了裴祁佑的頭頂。

他蒼白着一張臉,雙眼被雨水沖刷得紅腫,黑髮濕噠噠地貼在紗布上,“我不需要你的同情。”白筱的臉頰被雨打得生疼,一滴又一滴的水珠順着她的臉頰滑落。

裴祁佑咳嗽了一聲,緊接着,抑制不住地開始重咳,似乎要把肺給咳出來。

“我送你回醫院。”白筱心頭一緊,伸手就要去扶他。

裴祁佑揮開她的手,往後踉蹌地退了一步,“你不是要跟我離婚嗎?還假惺惺地做什麼?”

“看來是我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了。”白筱淡淡地説完,轉身就要回去,身體卻被他從後緊緊地抱住,“白筱,你就這麼狠得下心嗎?”裴祁佑的身體在不住地戰慄,卻牢牢地圈着她。

“不要離開我,別跟我離婚,我們不要再相互折磨了好不好?”他就像個孩子,把頭埋進她的髮間,“筱筱,我知道錯了,我們和好,就跟以前一樣。”

“還能跟以前一樣嗎?”這些年發生的事情,真的可以當做都沒發生過嗎?

白筱緩緩閉上眼,眼淚混着雨水滑下,她伸手去推他,他高大的身體卻搖晃地要栽倒,可哪怕是失去了意識,他依然死死地擁着她,兩個人一齊跌倒在泥濘的草坪上。

“裴祁佑!”白筱摸着他滾燙的額頭,心生不安,想要上樓叫和歡開車送他去醫院。

他卻緊緊地攥着她的手不肯放,他臉上的雨水滴落,打在她的手背上,帶着灼膚的滾燙。

躲在樓道里的葉和歡再也看不下去,撐着傘衝過來,“你扶他起來,我去開車!”————把裴祁佑送到醫院,白筱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當白筱到達約定的地點,看到的是上回她在超市偶遇的女人,及的酒紅捲髮,成而嫵媚。

對方衝白筱友好一笑,招來侍應生:“幫這位小姐點一杯茶…”

“不用了。”白筱臉淡淡地,“我坐會兒就走。”但凡正室遭遇小三,即便是快下堂的正室,都沒有辦法給小三好臉,白筱自認為不是個懷寬廣的女人,裴祁佑外面的那些女人,就像她心頭的一刺,這些年雖然麻木了卻還是扎得難受。

凌玲望着白筱,莞爾:“我現在終於知道他為什麼一定要跟我斷絕往來。”白筱沒有開口。

“你就是他藏在心底的那個人吧?”凌玲雖然用了疑問句,但語氣卻是肯定的。

白筱覺得這句話很諷刺,她是裴祁佑心中的白玫瑰又怎麼樣?他不還是出去採擷了不少紅玫瑰?

“我沒空跟你談家常,如果這就是你找我來要説的話,那我不奉陪了。”説着,白筱就要起身離開,凌玲也跟着站起來,“我聽説你要跟他離婚?”白筱驀地看向她。

“從他二十三歲起,我就跟着他了,知道他結婚並不稀奇。”明明告訴自己不要去在意,但手指甲還是嵌進了手掌心,白筱冷冷地望着對方。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明明知道他結婚了,還要做他的情/婦,可我跟了他五年,見證了他從男孩成長為男人,別人只看到他怎麼一步步走向成功,卻不知道他受了多少苦。”凌玲的目光悠遠,説起那段深埋在心底的記憶,“我第一次見他是在一家酒吧的後門,他喝得酩酊大醉,以我的閲歷,我一眼就看出他是為情所困,那晚我收留了他,那之後,我們很自然地就同居了。”白筱擱在桌下的雙手緩緩握緊,聽着對方繼續説下去。

“那之後他開始拼命工作,終於在半年後得到一個大項目,並藉此一舉成功,我跟他回了豐城,我也知道自己不是他唯一的女人,但不管他身邊是誰,我都沒見他真正地對誰上心過。”凌玲説着,眼底出一絲傷,“可是這些年,我都沒見他真正開心地笑過,即便是睡覺的時候,也是眉頭緊皺,偶爾還會夢囈,以前不知道,現在看到你,我才明白那時候他喊得是‘筱筱’。”

“最近他來找我,給了我一筆錢,他説以後都不會再來我這裏了,我想,他一定是找到了他想一心一意對待的好姑娘,但沒多久我就得知他出事進了醫院,後來也就知道了你。”凌玲真摯地望着白筱:“不管他過去怎麼樣,既然他決定跟你重頭開始,為什麼不給他機會?”白筱已經從卡座上起身,她經過凌玲的時候停下,寂靜的咖啡廳裏,是她清柔的嗓音,“你既然知曉這麼多事,那你知不知道,我從四歲就跟裴祁佑認識,十八歲嫁給他,我跟了他二十年。”説完,不顧凌玲驚訝的表情,白筱直接推開門離開了咖啡廳。

————從咖啡廳出來,白筱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不遠處的商場大門口,一個小小的身影從裏面走出來。

鵝黃的運動三件套,駝雪地靴,微卷的香菇頭,白漂亮的小臉蛋,一一落進白筱的眼底。

白筱來不及多想,已經朝着拿着一串冰糖葫蘆的鬱景希小跑過去。

“景希!”白筱避開來往路人,氣吁吁地喊那個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