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這樣是不是説明他後悔了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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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又瞟了眼鬱紹庭,然後報了自己的電話號碼,老太太這才滿意地收起手機去玄關處換鞋。
一陣悦耳的手機鈴聲響起,白筱跑去接電話,來電是文律師:“你好。”
“白小姐,你過會兒有時間嗎?法院這邊的調解書已經下來了,需要你的簽字。”
“好…大概幾點過去?我今天有空。”
“那就現在吧,我在法院這邊等你。”白筱掛電話的動作有點匆忙,因為她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驀地回身,一陣清冽的男氣息覆身而來。
鬱紹庭幾乎要跟她身貼身:“誰的電話?”白筱往門口瞅了眼,老太太已經下樓了:“你怎麼還沒走?”他一手撐在她旁邊的牆上,垂着頭看她,大有她不給一個説法他就不走了的架勢。
公寓的防盜門還大開着,白筱不得不佩服他的肆意妄為,甚至惡劣地想老太太這會兒要是折回來看到會怎麼樣?
她推了推他:“是律師的電話,他讓我有空去籤一下離婚調解書。”鬱紹庭這才退開去,説完一句“晚上我打電話給你”就走了。
白筱因為他這句曖/昧的話而紅了耳,心裏卻沒絲毫的惱意,沒多久她的手機又響了。
一條短信。陌生的號碼。白筱點開:“這是我的號碼,有空約你喝茶。”短信結尾處是一個咧嘴憨笑的表情。
——————白筱到達法院,一進去就看到了裴祁佑,銀灰的西裝,眉眼一如記憶裏那般英氣而凌厲。
兩人四目對上也不過幾秒,白筱就移開眼在文律師對面坐下。
“如果白小姐沒什麼意見就可以簽字了。”文律師把調解書遞過來。
白筱迅速地瀏覽了一遍,一句話也沒囉嗦,拿起簽字筆嘩嘩地寫了名字,“筱”字筆畫很雜,她卻寫得行雲水,沒帶一丁點的遲疑,就連文律師都詫異於她的乾脆利落。
以前他也處理過離婚這類的民事案件,一般被豪門拋棄的下堂不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就是一臉怨氣,但這位白小姐從進來之後就沒瞪過裴總一眼,臉上平靜,更別提眉眼間出一點怨懟。
反倒是裴總…文律師朝旁邊一直繃着沒開過口的男人看了眼,從來了之後裴總臉就不太好。
“裴總。”文律師把調解書推到裴祁佑跟前。
裴祁佑沒有錯過白筱進來後的一言一行,一雙眼睛一直盯着她。
明眸善睞,紅齒白,白皙的肌膚透着淡淡的紅暈,呵,氣真不錯。
白筱自然察覺到裴祁佑不太友好的目光,也跟着文律師一起看向他:“你還有什麼問題?”裴祁佑拿起簽字筆,一頁頁翻調解書,像是不經意地開口:“你這幾天看來玩得不錯。”
“是蠻不錯的。”白筱點頭應了一聲,裴祁佑的動作一頓,抬頭望着她,目光諱莫如深。
白筱卻已經轉開了頭,微微眯起那雙眼瞼上翹的眼睛,盯着不遠處牆角的盆栽打發時間。
裴祁佑扯了扯薄,翻到最後一頁:“他帶你去哪兒了?馬爾代夫?普羅旺斯?還是去看了泰晤士河?”白筱覺得今天的裴祁佑格外惹人嫌,聽出他語氣裏的那份高高在上和嘲諷,並沒有反相譏,只不過淺淺地挽起角:“又不是見不得人,何必跑得那麼遠?”她的意思是説,那男的願意把她介紹給家裏人,一點也不介意她離婚的身份?
裴祁佑握着簽字筆的手指有點青白,卻還是輕輕地嗤笑了一聲:“倒是我多管閒事了。”
“快點簽字吧,我還沒吃午飯。”白筱淡淡地截斷了他的話。
——————裴祁佑看見白筱風拂面的樣子,心裏一直暗暗警告自己不要去問也不要去好奇。
但事實上他還是沒有管好自己的嘴,儘管他始終沒問她她的情郎是誰。男人的自尊心不允許他那麼問。
就連在調解書上籤下自己名字的時候也沒半點遲疑。
當筆尖落下去時,他想的是:“她都能那樣乾脆,自己又怎麼會拖泥帶水?”——————白筱從法院出來,正值晌午時分,馬路上出租車有些少。
沒多久,一輛雷克薩斯從停車場開出來,經過她的時候有刻意放慢速度,白筱直接別開了頭。
文律師看了眼後視鏡:“這會兒應該等不到出租車。”裴祁佑坐在後座,神情意興闌珊,掃了眼反光鏡,看到法院門口越來越小的身影。
從他簽收了離婚調解書、白筱轉身離開的剎那,他心裏説不上來的滋味,絕對不是輕鬆,甚至連開車的興致也提不上來,把車鑰匙給文律師,他隨口問了一句:“離婚調解書籤了可以反悔嗎?”
“離婚調解書已經產生了法律效力,除非上訴再審,不然是不能反悔的。”文律師頓了頓,像是為了安撫他:“您放心,我之前已經都處理好了,上訴成功的幾率幾乎為零。”文律師對自己處理民事案件的能力還是很自信的。
裴祁佑沒再開口,上了車,轉頭望向窗外的風景,入目的卻是白筱站在路邊窈窕的身影。
男人在年輕的時候內心往往都會被野心所充斥,為人處事起來都伴隨着雷厲風行的冷硬手段,就像他左那顆砰砰跳動的心,早已被歲月和挫折磨礪得冷硬無情,眼裏也只有紙醉金的錢權/望。
裴祁佑相信自己絕對是個中翹楚,他年輕時遭遇家破,看盡世間冷眼,也已經明白弱強食的道理,那些所謂的情情愛愛,不過是阻止他前行的障礙,他見慣了歡/場做戲的女人,也漸漸習慣了這種浮華。
一個男人需要的是地位名利,至於愛情,不過是男人成功後錦上添花的那一筆。
他把年少時最純真最美好也是最用心的那份情給了白筱,在他們之間誤會產生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決定摒棄這份情,但有些情就像癌症,雖然治癒了卻或多或少留下了後遺症。也是這時不時復發的後遺症讓他跟白筱牽扯了五年,哪怕後來他算計她時,裏面也摻雜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真情實意。
在裴祁佑的內心深處,他依舊有着對過去那份純純情的留戀,所以他找的女人都會跟白筱有相似之處。
只是現在,他發現自己居然厭倦了這種尋覓,甚至產生了不可言説的抗拒。
對白筱,他也曾想過跟自己離婚後,也許會在城市的某一處跟她相逢,到時候他會淡淡地跟她點頭問候,他的臂彎裏可能有一個女人的手,如果對方問起,他會説:“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他甚至在無聊時也想過,白筱還會碰到一個男人,然後平平淡淡地度過餘生,也許她心裏會永遠怨恨着他,在她丈夫碰到麻煩時或許還會來找他幫忙,那個時候的白筱應該已經被生活磨成了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女人。
在白筱前二十多年人生裏,除了他從未有過其他願意愛護她的人,從小跟外祖父一家生活,後來被帶回裴家,寄人籬下的生活讓她也失去了很多友的自由,她的身邊幾乎找不到一個可以心的朋友。
或許這就是男人的劣,一想到以後白筱會像對待自己一樣全心全意地圍着另一個男人轉,想到在她遇到苦難無助時是另一個男人把她護在懷裏,他就抑制不住地想憤懣和不甘心。
他現在這樣…是不是説明他後悔了?
後悔?裴祁佑自嘲地扯了扯薄,似乎覺得這是個滑稽的猜測。
——————裴祁佑到大院鬱家時,一下車就看到蹲在院子裏跟一條肥碩的鬥牛犬玩耍的孩子。
卷卷的香菇頭,白得能掐出水的皮膚,很漂亮卻不失英氣的五官,穿着一件鵝黃的衣、紅衞褲和一雙圓頭小皮靴,不知道嘀嘀咕咕跟那條狗在説什麼,聽到關車門聲朝他看過來。
以前裴祁佑並不信,但現在他卻相信了緣分這東西。
他大概已經猜到這是誰的孩子,就像他不喜歡鬱家這位三少,連帶着這個孩子也喜歡不起來。
顯然,他似乎也不對這個孩子的眼緣,孩子撇了撇嘴角就抱起那條鬥牛犬,半抱半拖地往屋裏去了。
“怎麼這麼晚才來?”鬱苡薇一看到進屋的裴祁佑就撲了上去。
裴祁佑勾起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摸了摸她沾了水漬的頭髮:“公司有些事耽擱了。”
“又是公司有事…”鬱苡薇抿着櫻桃紅,有點不高興了。
今天的裴祁佑沒了心情去哄她,看到蘇蔓榕從樓上下來不着痕跡地拉開鬱苡薇的手,喊了一聲:“伯母。”——————想看小白跟鬱家其他人碰面?沒想到你們這麼惡…。。好吧,接下來的加更裏滿足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