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關川穹彷徨江離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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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川穹醒了過來。
他全身幾乎完全赤,只有一片很寬很大又很柔軟的羽把他裹住。這個地方很冷,羽並不能幫他抵禦寒風,然而他居然活了下來,赤足走在雪地上,踏出一行腳印。
他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也不知道自己將往哪裏去。相對於他的腦力,他的記憶顯得如此匱乏——就像九萬里北海中的一座百步孤島一樣。
轟隆隆!無數妖獸向他奔來。川穹本能地害怕起來,卻沒有逃避,也不知道如何逃避。妖獸一頭頭從他身邊衝過去,對這個微小的人類看也不看一眼。
“你們幹什麼?為什麼跑得這麼急…你們在害怕什麼嗎?難道前面有可怕的事情嗎?”沒有一頭妖獸回答他,它們只顧着拼命地逃跑。
川穹向它們逃來的方向應——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動用這種超越六之外的應,就像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説話思考一樣。
“有很強大、很可怕的力量在啊。”川穹猶豫着:“我要往那個力量之源去,還是跟在這些妖獸後面逃跑?”他動腦想了一下沒有答案,就由心來決定,於是他向那股可怕的力量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不知走了多遠,川穹看到了一片平地——從那遍佈數十里的松針樹幹,可以知道這裏原來是片原始森林。但此刻那片方圓百里的森林已經被夷為平地!滿目瘡痍中,匍匐着一頭巨大的妖獸,也許這頭妖獸曾經不可一世,但現在已經奄奄一息。
川穹有些膽怯,卻仍一步步走了過去,終於看到那頭妖獸頭頂還站着一個男人,那男人還沒妖獸的頭頂獨角的一半高大,卻給人一種山嶽的壓迫力,讓人一見之下便不自覺地仰望。
川穹仰望着這個男人,那眼神,彷彿遇到一個人。
“什麼傢伙!”一股氣把川穹捲了起來,捲上了妖獸的頭部,跌在那個男人的腳下。
川穹跌得很狼狽,但他卻不覺得尷尬,就像一個剛剛學步的孩子,跌下來就爬起來,那一臉神情純得像一個嬰兒。
“你是誰!來這裏幹什麼!”面對這樣威武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川穹竟然沒有到害怕。他扶着妖獸的獨角站穩,再次認真地打量眼前這個男人:好空曠的一塊高原!雖然離得近了,那覺卻似乎更加遙遠。
“你叫什麼名字,來這裏幹什麼?”不知道為什麼,兩人的眼光接觸以後,那男人的語聲也柔和了下來。
“嗯…我,我不知道我叫什麼,也不知道來這裏幹什麼。你呢?你叫什麼名字,來這裏幹什麼?”男人怔了怔,似乎沒想到眼前這個少年會這樣反問他,但又覺得對方這個問題十分自然。
“我叫季丹雒明!”這是一個威震四海的名字,這男人隨意地説,川穹也就隨意地聽。
“我來北海找鯤。”
“鯤?就是腳下這頭東西麼?”
“不是。這是我回來時遇見的一頭妖獸,他想吃我,結果被我放倒了。小夥子,你到底從哪裏來?”
“我也不知道啊。一覺醒來,我已經在…在那裏了!”川穹手指一指:“然後我就看見許多怪東西拼命逃跑,我想這邊大概有什麼危險在吧,於是就過來了。”
“明知道有危險在,為什麼還跑過來?”川穹搖了搖頭。
“你説你一覺醒來就在這附近,那之前呢?”
“之前…”川穹回憶説:“在一個院子裏,有我,有我媽媽,還有一個偶爾來送東西的阿姨。沒有了。那裏好冷,雖然沒有這裏冷,但夜裏靜得好可怕。”説道這裏,他不縮了一縮。
“在大部分時候,只有我和我媽媽。後來…嗯,我好像見到了一團霧,然後就睡着了。醒來就在這裏了。”季丹雒明看着他,眼中並不是憐憫,川穹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然而卻覺得被這雙眼睛看着很舒服。一陣風出來,他又縮了縮身子。
“冷?”
“嗯。”
“喝口龍血吧,可以暖暖身子的。”
“龍血?哪來的龍。”季丹雒明頓了頓腳。
“我們腳下這頭東西是龍?”
“嗯。一條妖龍。”季丹雒明挾着川穹跳下獨角龍的龍頭,手一揮,凌空在它巨大的脖子上劃開一條小小的傷口,傷口處鮮血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