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關二入血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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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雄虺説了當初到祝宗人出事的時間,江離回想,正是毒火雀池事件之後!想到那時候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哀傷,心知都雄虺沒有説謊,心頭大痛:“怪不得!大鏡湖發生那麼大的事情,連雒靈的師父都出現了,偏偏最熱心的師父沒有現身!為什麼我沒有早些想到!”又想:“季丹大俠離開我們匆匆東去也是那天。孺嬰兄轉述季丹大俠的話,説什麼來着,嗯,‘東方有大變故!’難道説的也是師父的事情麼?”抬起頭來,問道:“宗主,到底出了什麼大事,令我師父他…”都雄虺道:“他們做了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他們?不可思議的事情?”
“嗯。”都雄虺道:“你師父,還有伊摯,他們…陶函南端大荒原的百年天劫你知道吧?”江離點了點頭,突然領悟到什麼,失聲道:“師父和師伯他們…他們想補天?”都雄虺頷首道:“對,雖然很瘋狂,但居然成功了!連我至今也不知這兩人用了什麼方法。”江離道:“我師父…那伊摯師伯他莫非也…”
“伊摯倒是沒死。”都雄虺道:“這件事説來也有些奇怪。”江離臉慘白,冷汗直下。都雄虺道:“你最好收斂心神,莫要壞了修行。你師父也不想看到你這樣的。”
“謝謝。”江離道:“不過宗主,我想靜一靜。”都雄虺道:“好。”摸出一個盒子來“這個給你。”
“什麼?”
“連山子的眼睛。這隻眼睛看見了玄武背上顯現出來的命運之輪。也許…他能告訴你一些你決定不了的事情。”都雄虺離去之後,儘管有這麼多草木,江離還是覺得小谷中空蕩蕩的。有生以來他第一次覺得這麼孤獨!以前他也彷徨過,但內心深處總還有一個依靠,那就是一直告訴他怎麼走的師父。然而,現在他完全孤獨了。前面的那條岔道,他必須自己去選擇!
江離一低頭,看見了那個盒子。盒子裏,有一隻能告訴他未來的眼睛。
都雄虺走出谷口不遠,驀地一個聲音笑道:“佩服佩服!真是舌綻蓮花,石頭聽見了都要點頭!”都雄虺哼了一聲,道:“你怎麼進來的?”
“你管我怎麼進來的。反正這片血霧雖然大有文章,但焉能攔得住你我?只是你化身為影,悄悄藏在那小姑娘的影子上進來,藏得雖好,終究有些着相。”都雄虺笑道:“你剛才也在谷中麼?居然連我也沒發現!”
“我嘛,在谷口聽着,順便給你把風。嘖嘖,那娃兒給你説的一愣一愣的。最妙的,是你居然一句謊話也沒説!”都雄虺道:“這個世界上,最沒有説服力的就是謊話!這個道理,我三十年前就懂了。”
“桑谷雋!”
“怎麼了?”桑谷雋望着叫他的有莘不破。
“小心。”
“哈!放心吧!”説着身子一陷,沉入地底。
於公孺嬰道:“我們也出發吧。不要戀戰,只要能拖住他們的人便算成功!如果有把握不妨幹掉一兩個。但一定要在午時三刻之前退回來!”有莘不破和徂徠季守一齊應道:“好!”午時二刻,三人一起掠入血道!戰場還是昨天的戰場,敵人還是昨天的敵人——燕其羽、徂徠伯寇、血晨,讓於公孺嬰説中了,那個木偶般的女孩子果然沒來。
於公孺嬰盯着燕其羽,道:“你最好別動!”燕其羽也望着他,但於公孺嬰卻不能理解這個她那複雜眼神中的含義。
血晨道:“怎麼少了一個?”有莘不破笑道:“廢話少説,動手吧!”出鬼王刀便斬!血晨一閃避開。
有莘不破大笑道:“怎麼不放血霧了?你的臉怎麼那麼白啊!莫非是昨天失血過多?”他今天沒抱着通過血道的打算,因此並不着急,從從容容地進攻,一招緊似一招,要得血晨出破綻,一舉擊破他的元嬰。
血晨守則得很謹慎,他順利找到“貪吃果”後來到血池參見讎皇,在血池中煉就了三發血蠱,昨天他放了兩發,只耗了有莘不破的一些力氣,阻遏了他們反攻的勢頭。剩下那一發血蠱是他最後的本錢,哪肯貿貿然放出來?因此被有莘不破輕易地佔了上風。有莘不破遊刃有餘,一時卻還拿血晨不下,只是步步進,眼角斜光掃了一下徂徠兄弟,那兄弟倆卻互相盯着對方,一動不動。
徂徠季守盯着徂徠伯寇手中的劍,道:“好劍!”徂徠伯寇冷冷道:“自然是好劍!這是我的骨頭!讎皇大人用我的骨頭淬成的血劍!”
“原來你的骨頭被卸下來了,那就怪不得了。”徂徠季守道:“我以前雖然恨你,但至少還有三分欽佩,因為你雖然殘暴,卻特立獨行。沒想到你也有做人走狗的一天!”徂徠伯寇冷笑道:“有些事情,你是不會懂的。”他的笑容充滿了冷酷:“而我,已經知道了你不死的秘密。今天,就要你把屍首留在這裏!”
“是麼?”徂徠季守淡淡道:“那謝謝了。”兄弟倆突然一起動了。
風起!不是有莘不破的旋風斬,不是燕其羽的風輪,一刮而過,一吹即停,停下來,是天狼和天狗換了位置的身影。
箭發!不是於公孺嬰的箭,卻幾乎可以媲美它的速度,錚一聲響,天狼落地,微微一笑,他的劍上了天狗的血,天狗卻捂着傷口。
天狼的劍是斷絕塵囂慾望的劍,是絕望的劍,他認為那是通往見到極致的必由之路。而天狗的劍卻充滿了希望。以前,天狼一直想不通天狗手上這柄充滿了對生的追求的劍,為何能夠抵擋住自己十年之久!
天狼什麼也不愛惜,除了勝利。天狗什麼也不愛惜,包括勝利。
但此刻,血濛了天狗的眼睛,他知道自己輸了。
“死吧!”徂徠伯寇吼道。
天狗突然到一陣恐懼,因為他發現兄長剛才那一句話並不是空的威脅,而是一句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