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關十萬怨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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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鬼?”有莘不破笑道:“我這把可是鬼王刀啊!怕什麼。”
“鬼王刀?”徂徠伯寇的笑聲中充滿輕蔑:“小子,讓你看看什麼樣的兵器才能配上鬼王的名號!三千怨靈·天狼劍——死吧!”數百骷髏從徂徠伯寇的劍尖衝了出來,有莘不破舉刀一擋,骷髏卻像幻影一般不受鬼王刀的阻隔,直接撲向有莘不破,骯髒衝擊他的視覺,惡臭衝擊他的嗅覺,鬼號衝擊他的聽覺,陰寒衝擊他的觸,更有一股躁動直接引誘他熱血中的
惡,刺
得他幾乎要發狂。
“不破!”於公孺嬰的一聲斷喝把有莘不破拉了回來。他抬起頭,那一瞬間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只聽於公孺嬰平靜的聲音道:“不破,你的心力、真氣和力量都有破綻,很容易在這環境中受到侵襲,暫時還是給我們吧。”
“切!開什麼玩笑!”有莘不破知道於公孺嬰説的沒錯,卻還是覺得不。定神看時,兩個人影正在黑暗與光明的縫隙中此起彼伏。徂徠伯寇的天狼劍在揮舞中發出幽幽的光芒,徂徠季守的天狗劍相形之下卻顯得暗淡。聚攏在天狼劍上的三千怨靈受到徂徠伯寇的催動,不斷地襲向徂徠季守,但怨靈穿透徂徠季守,就像幻影穿透幻影,不但沒有對他造成一點傷害,甚至沒有損耗到他的半點
力。反倒是徂徠伯寇的劍鋒把徂徠季守割出一道又一道的傷痕。
有莘不破看得讚歎不已:“沒想到他的神修養這樣牢固!”
“那倒不見得。”於公孺嬰道“不破,你基之牢固不在任何人之下,包括我,也包括天狗。”
“可我就算身體完好也無法像季守兄那樣面對三千怨靈毫無影響。”於公孺嬰哼了一聲,卻不作聲。有莘不破突然道:“對了!你的死靈訣好像對這些怨靈很有用,不如…”
“用死靈訣的話,一枝箭只能對付一個目標。”於公孺嬰道:“我雖然可以不辭勞苦,但…我們商隊的箭好像不夠我用。”
“當我沒説過。”徂徠季守身上已經多了十八道傷痕,有莘不破終於知道他臉上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傷疤了。可是徂徠伯寇儘管佔盡上風,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將頑強的天狗擊倒!天狼心中開始煩躁,這一點連有莘不破也發現了。
“季守兄有機會了!”有莘不破道。
“哦?”
“天狼已經開始煩躁了,難道你沒發現嗎?我估計他很快就會發動最強的攻擊,但在這種神狀態下,那也是他最容易
出破綻的時候了。”
“有點道理。”於公孺嬰道“不過那也得看看天狗能不能緩出手來攻擊那破綻!”有莘不破心一沉,被於公孺嬰一提醒,他果然發現徂徠季守的動作也有一點點緩慢下來了。天狗儘管頑強,但力量也不可能是無窮無盡的。
“五更了…”於公孺嬰望向東方“天也快亮了吧。天一發白,天狼大概就會逃走。”
“逃走?為什麼?他未落下風啊。”於公孺嬰道:“天一亮,怨靈就會被我們的正氣壓制住,他的三千怨靈天狼劍就失去了陰氣來源。那晚他不敢來找我,就是因為沒有這些鬼物提供他陰力他沒把握對付我。哼!他原本以為利用十萬怨靈作為後盾可以把我們全部擊殺。不過他還是失算了。他大概沒有料到怨靈劍對徂徠季守一點用處都沒有。這麼説來或許…或許他其實也還不知道他弟弟天狗的真相。”
“真相?”
“嗯。就是天狗不怕怨靈攻擊的原因。”
“原因?”
“哈哈哈哈…”徂徠伯寇的狂笑打斷了兩人的談,徂徠季守的右臂竟然被天狼齊肩斬斷!有莘不破大驚,握緊了鬼王刀。但於公孺嬰卻仍然沒有出手的意思。
徂徠伯寇舉劍斬下,徂徠季守就地一滾,嘴巴咬起了跌落在地上的劍,左手一伸,從和身體分離的右手上接過天狗劍,他竟然仍沒有半分退縮的意思!
“好!三弟!你很好!”徂徠伯寇息着,這是他今夜見到徂徠季守之後第一次叫他三弟。
“看來,這次我還是殺不了你。不過,今晚我也不能白來!”徂徠季守警惕道:“你要幹什麼?”他一開口,被咬住的右手便跌落在地,徂徠季守卻一點也不在乎。
“哼!幾塊硬骨頭,今晚是來不及啃了。不過,我至少要先把雜碎清理乾淨。”
“你要幹什麼!”徂徠季守重複道。
“幹什麼?”徂徠伯寇忽然鬆開右手,天狼劍卻浮在半空。徂徠季守臉上彷彿有些羨慕,又夾雜着擔心:“劍祭!你什麼時候練成的!”天狼卻不回答他,只是冷冷道:“三千怨靈已經是我的身體能承受的極限。可是,用劍祭的話就不存在這方面的限制。”人影一閃,徂徠伯寇已經踏在天狼劍劍身,向子母懸珠飛過去。
“不好!”於公孺嬰、有莘不破、徂徠季守一齊向車城中心掠去,祭台邊,羋壓竭力維持着五個燃燒着重黎之火的大型火炬——正是這五個火炬保護了祭台和陶函商隊的人不受鬼靈的侵害。祭台上,一身白袍的雒靈已經停止了巫舞,仰天卧倒對這漫天飛舞的幽靈唸唸有詞。
羋壓叫道:“不破大哥,你們怎麼搞的!怎麼沒攔住那傢伙,讓他跑到上面去了!”眾人抬頭仰望,天狼徂徠伯寇一腳踏在子母懸珠的母珠上,天狼劍凌空停在他的頭上,十萬怨靈失控一般向劍身湧去,就像找到了一件美味的食物。然而到底是它們在噬着天狼劍,還是天狼劍在
食他們?
徂徠季守喃喃道:“凌虛馭劍,沒想到他真的做到了。”
“劍祭?什麼鬼東西!真那麼厲害的話他幹嘛不早點用出來?”
“劍祭是劍法中的高深境界,天狼現在用的應該是血祭,用血混合真氣,再以心靈加以羈絆,把劍祭起來遙控指揮。”徂徠季守道“但可怕的不是劍祭本身,而是他利用天狼劍自動聚集鬼靈,要發動十萬怨靈的大攻擊。本來他的身體承受不了這麼多的靈,但利用劍祭遙控,他本身所需要承受的壓力就會減輕很多。”
“十萬怨靈!”有莘不破大吃一驚,三千怨靈已經那麼難以抵擋了,如果是十萬怨靈的話,就算他和於公孺嬰等人在天狼的攻擊中能夠倖免,只怕自蒼長老以下、陶函商隊數百人馬無人逃得過一死!忙叫道:“孺嬰老大!快放箭!”
“來不及了。”徂徠季守説“劍祭發動以後,天狼劍本身就已經有了半獨立的意志!就算攻擊劍主也解不了它要發動的劍劫!快讓陶函的人撤退!”於公孺嬰道:“那也來不及了。”
“唉。”羋壓一個虛,坐倒在地上:“我沒力氣了。”五個大型火炬隨即縮小、熄滅。但卻沒有
靈趁機襲來,所有的
靈都已經被天狼劍所
引聚集在陶函商隊的半空,形成一個幽綠
的光球。
“完成了。”徂徠季守苦笑道:“完了,完了!為什麼每一次我想幫人,卻總是把事情得更糟!如果沒有我帶路,或許你們就不會找到這個鬼綠洲,就算受到一些損傷,也不至於像今天一樣全軍覆沒。”
“你這結論下得太早了。”於公孺嬰道:“我一直沒出手,是因為相信自己的夥伴。”徂徠季守聞言全身一震,向祭台的方向看去,然而他還來不及看到什麼,半空中綠幽幽的光華暴閃,天狼劍挾帶着十萬怨靈俯衝而下,沒有聲音,沒有鋒芒,也沒有陰寒。天狼劍所帶來的,是一種沒有盡頭的虛空,一種引所有生命又
沒所有生命的虛空。
徂徠伯寇踩着子母懸珠笑了。十萬怨靈之劍,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人能抵擋得住。這一劍一發動,他就知道自己贏了。就算是這支商隊的那幾個本領了得的首領能在這一輪攻擊中活下來,只怕也已經奄奄一息了吧。
“這樣子利用鬼物取勝,也算是劍道的一部分麼”就在勝利即將到來的這一瞬間,徂徠伯寇腦中突然浮現出這些奇怪的念頭:“為了快無差別地奪取生命,為了勝利不計較使用任何手段,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劍道顛峯麼?”為什麼要想這些東西!為什麼會有這些亂起暴躁的念頭!
徂徠伯寇的腦中像翻起層層巨:“不管了!不必顧念這一切!只要能取得勝利,何必在乎塵世間所有無謂的倫理、道德、
情…這些都只不過是牽絆罷了,都是一些轉瞬即逝、虛無飄渺的牽絆!只有那最後的勝利,才是天下間最實質的存在!”然而在這瘋狂的心靈自語中,一個來自心靈更深處的聲音質問他:如果連勝利也沒有,那這一切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