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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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樣可口的人間美食,在嶽楊眼中,已經不再那麼引動他的食慾,相反地,還是要命的負擔,他的胃已經脹得像是快要鼓破的球,喉間的食物幾乎難以下嚥,只是,為了不讓自個兒在眾人面前丟臉,更不能讓她瞧他沒份量,無論如何還是得硬拼下去。
他不斷調勻呼,以修練而來的氣功讓食物整個平順分配安好於肚子之間,當年,他曾在少林寺學過幾年內門心法,如今正好派上用場,即便他現在肚子難過,但還不至於搞得作嘔吐,狼狽不堪。
他拿起筷子,將一籠的餃子,一個接一個往肚子裏,一旁打氣加油聲此起彼落,每個人都要親眼瞧瞧,這人的能耐究竟能發揮到什麼程度,潛力可以發揮到什麼無遠弗屆的地步。
嶽楊將氣一提,在下最後一口餃子後,如雷的掌聲又再度響起,個個豎高大拇指,大聲喊道:“這真是了不起,硬是了得!”只要嶽楊每吃下一口,便是一個新的紀錄刷新,從來沒有人可以吃得了這麼多,光看嶽楊這神乎其技的演出,就夠讓人大飽眼福。
“好,這麼能吃,我倒也替你高興,彩饌齋開的是食堂,就不怕人來吃垮,小德祿,再把下一道給我端上來。”惜竹纖手一揮,示意繼續上菜。
“第四十七道,黃橋燒餅。”這道黃橋燒餅對嶽楊來説,真是個難以渡過的屏障,以他對這道點心所知,所採用的食材是生板油、豬油和火腿等高油脂類的為主,而生板油又是在豬的層中,屬於高脂肪的,對於已經吃到腸胃極限的嶽楊來説,真是道要命的點心!
右相看得出岳陽額上汗珠涔涔,顯然已到最後的一道防線,他正要踏上前,中止這場沒人的賽事,卻被嶽楊的手硬是擋了下來。
“不礙事,我還可以。”他將目光一抬,眼中迸出的光,直直朝向惜竹方向而去,原以為她會適可而止,可萬萬沒想到,她一點也沒有想要收手的念頭,還變本加厲,要求廚房,再接再厲。
“你要是覺得不舒服,那就不要吃了,只要你在咱們眾鄉親面前,叫我一聲好姐姐,然後…”她突然看到右相間垂着由紅絲縛繫着的印綬,眉開眼笑説道:“再把那風尖他間掛的東西,嗯…還有,你手上那隻扳指下來給我,姐姐我就原諒你,不你吃了。”
“那可不可以替我要那支寶劍啊?”牛眼兒相中的則是左將側配戴的寶劍。
“喔,你聽到了吧,還有那刀疤的那支寶劍,也一併當做賠償金,那我就帶你們去找我大姐,至於姐姐我的名字嘛…你還是不用知道的好,沒本事的男人,是不配知道的…”説完,惜竹便自嗚得意地笑了起來,能在眾鄉親面前這麼風光,還真是頭一遭。
“你還真會挑,盡挑我們三人身上最好的。”嶽楊冷冷説道。
“好説好説,看你是要吃,還是要照我剛才説的,快快決定,你可別把場子搞垮了,這樣大夥看戲的興致不全減低了,你們説是吧!”惜竹説完,眾人附和,只是這班人有眼不識泰山,堂堂皇上御前的第一名廚,更是華北、東北一帶最有權勢的名廚世家,如今南下江南,竟然淪落到此等田地,完全應驗了“虎落平陽被犬欺”這句話的真正涵義。
要是他亮出他的身份,恐怕在場的這些人都得滿門抄斬,誅連九族了。
“好,我吃。”此話一出,惜竹心還了一下,這麼多點心下肚,難道他不會難過嗎?她在想,他應該是會難過的,而且是非常非常難過,萬一他真為了要賭一口氣,而把肚子給撐破了,那她…該如何跟大姐代,一想到此,她就有所顧忌,決定不玩了。
“等等…”她一出聲,全場鴉雀無聲。
“姐姐我今天吃素,不想看到太多殘忍的畫面,所以…這樣吧,你叫我一聲好姐姐,然後你就可以走了,至於賠償嘛…那就算了,不為難你了。”陸家有的是錢,本不在乎能從嶽楊那拿到多少,她只想挫挫這男人的鋭氣,反正好玩嘛,開心就好!
“那寶劍…”牛眼兒在一旁拉着她的衣角。
“劍你個頭,你給我閉嘴。”嶽楊從惜竹一閃而過的顧忌中發現,她應該還是生怕事態擴大,不敢太過無法無天的原因,想必是上頭還有三位姐姐,隨便一個跳出來指責她的不是,她照樣吃不完兜着走,照這情況看來,她還不是那種不知分寸的小丫頭!
只是要他叫她一聲好姐姐…
在這眾目睽睽的大堂之上,以他的身份,可好比綠木求魚,恕難辦到!
“陸姑娘,這黃橋燒餅可是人間第一美味,在下實在不願錯過,只是,”他輕咬一小口,娓娓評道:“火腿丁切得不夠碎末,鹽份太多反倒蓋過生板油本身的脂香口,還有在烘烤這方面可得要多留點神,表面白芝麻在烘烤完後,還是得呈現全然的白澤,可惜啊,這些個裏頭,全沒一個合格,不過,以彩饌齋能做到這種程度,已屬難腦粕貴。”惜竹聽完,粉臉兒從淡紅轉為深紅,在她的地盤上,還在蘇州百姓的面前,他竟敢肆意批評起彩饌齋的點心,能進到店裏頭來的人,哪個不是擠破頭,抱着渴望的心,才能搶得一飽口福機會,而眼前這男人,瞧他用什麼口氣,光看他左批右判,拿着燒餅在那像驗屍一樣翻來覆去,一把無名火就整個往她腦門竄升。
“小德祿,再把下一道…下兩道…三道四道五道,通通給我拿上來!”火大了,她也管不了許多,誰叫他惹了她活該倒黴,惹了蘇州城最惹不起的竹四姑娘。
不一會,滿滿的幾道點心,全都擺滿了整張大楠方桌,有芝麻打滾、琥珀桃仁、桂花糖藕、筍絲捲,再來一大碗的三絲餛飩,別説是吃了,光是看,就已經看飽看到吐了,這竹四姑娘一發威,整場的喧譁聲頓時轉為死寂,每個人都在替嶽楊的境況堪憂,人體的本能能發揮到什麼極限,沒人知道,但可想而知的,那腸胃畢竟也是血之軀,空間勢必有限,要是讓竹姑娘再這樣玩下去,恐怕…當場鬧個肚破腸,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陸姑娘,你也該玩夠了吧!是不是該適可而止了呢?”左將按捺不住,不管嶽楊的阻攔,朝前面斥惜竹。
“臭刀疤的,這可是你家主子親口答應的,我拿着刀抵着他的脖子他吃的嗎?”惜竹振振有詞,有理不怕站不住腳。
“陸姑娘,不過也是不小心害得你跌倒摔到,老實説,你也沒有受傷,這樣過份的要求,是不是處心刁難。”右相説情道理,口氣還算温和。
“你這風尖的,你哪隻眼看我沒受傷呢?我心裏可是受到極大的驚嚇,你看到了嗎?”惜竹又轉個話説道:“是我要給他一個機會的,可他自己不但不領情,還在眾人面前批評起彩饌齋的點心,我這老字號的招牌,豈是能任由他來胡來瞎搞的。”這娃兒真是伶牙利齒,將左將與右相堵得一句話也對不上來,嶽楊走遍大江南北,見到他的女人,無一不對他恭維奉承,想盡辦法博他歡欣,偏偏這未見世面的小丫頭,則急將他到死路,望着眼前這滿滿一桌的點心,他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你到底吃不吃,點心涼了可就不好吃了。”惜竹再用將法,反正丟臉的又不是她,無所謂。
嶽楊將氣一提,以內功之氣周旋於五髒六腑之中,讓整個腸胃,再挪出一絲空間,只見他額上不斷冒出汗珠,顯而可見,腸胃已趨向於飽和的極限。
“好,我吃。”
“不必再吃了!”當嶽楊再度拿起筷子,突然從門外傳來一記嬌柔中略帶威嚴的聲音,大夥循着聲源看去,原來是陸家的大姑娘陸元梅來了。
苞在元梅後頭,還有怒意甚重的秋娘,兩人在聽了桂岫解釋後,怎能心平氣和得下來,一踏入彩饌齋,便直直朝向大堂中央而去。
“各位客官,今彩饌齋提早打烊,有不便之處,還請各位鄉親父老多多見諒。”這陸大姑娘都這麼説了,誰還敢問東問西,説起陸家最有權威的,莫過於陸家的大姑娘陸元梅,在有陸家的產業上,就是她説了就算,誰也反對不得。
大夥聽完,魚貫走出點心樓,就連牛眼兒也不敢多做逗留。
不消片刻,整個大廳就剩下自家人,元梅看人走得差不多了,立即對着丫環説道:“將門封起,不準有外人擅自進入。”
“大姐,用得着這樣大費周章嗎?”惜竹跳下櫃枱子,瞠着大眼不解地問道。
“你這小丫頭,你捅出大樓子了,還渾然不知。”秋娘越過惜竹身邊時,咬着牙喃喃數落她的不是,接着便來到嶽楊面前,連忙恭謹地陪笑福身“嶽爺萬福,小丫頭年紀輕不懂事,還請嶽爺海涵包容。”元梅更是走上前去,微頷螓首説道:“嶽爺,家教不嚴,還望不與家妹一般見識計較。”見到大姐和秋娘皆對他恭敬有加,惜竹在一旁更是看得滿頭霧水,她雙臂握前,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樣,直到元梅喚她到嶽楊跟前,她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過去。
“麼妹,你可知道,在你跟前的這個人是誰嗎?他可是皇上御前第一名廚,也是京城裏珍饈苑的第一掌櫃,咱們膳房裏的羅師傅,還是嶽爺教出來的,這回到蘇州來,是要跟我商談皇上下江南的事,這樣説明,你聽懂了嗎?”
“這…那…”惜竹耳朵好像耳嗚似的嗡嗡叫着,一時之間還未能從大姐的話中意會過來。
只見嶽場從椅上站起,冷峻的臉上不見絲毫表情。
“大姑娘所言,正是在下!”他面凝重,應該是腸胃脹得難受。
“你…你真是珍饈苑的大掌櫃?”惜竹管他御不御廚,一聽到珍饈苑,那可是她憧憬得不得了的地方,一度還想到京城“取經”學習,可這萬萬也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好巧不巧,看來…
後果可不堪設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