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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為什麼要研究同性戀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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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為什麼要研究同戀現象同戀行為是指以同為對象的愛活動;同戀者則是以同愛對象的個人(男人或女人)。雖然同戀現象古而有之,但同戀這一概念卻是晚近才出現的。隨着19世紀對人類個發展與人類行為研究的開展,人們才開始了對同戀現象的研究,創造出同戀這一概念。今天社會學研究中普遍採用的同戀一詞,英文寫作ho摸sexuality。ho摸這一詞的本意是希臘文“同樣”之意,而非拉丁文“人”之意。

戀是一種獨特的文化現象,是社會學研究的理想課題。説它“理想”是因為同戀現象外延清晰,內涵獨特;同戀作為一種亞文化(subsulture),有着它獨特的遊離於主文化的特徵;同戀者作為一個亞文化羣體,具有獨特的行為規範和方式。因此,世界各國的社會學者都熱衷於這個題目,對此作過大量研究。

僅從1898年到1908年間,關於同戀這一問題的出版物就達到一千種以上,本世紀隨後的80多年間,關於同戀的研究就更多了。然而,在我國,除了散見於報章雜誌的一些零星文章,竟沒有一部關於同戀的研究專著,這實在是令人驚異的事情。作為國內社會學對同戀現象的首次嘗試,我們不能不到責任重大。

為什麼要研究一種僅屬於人口中一小羣人的亞文化呢?

首先,人與人之間的區別莫大於文化上的差異。社會學反對文化中心主義,而持如下觀點:各種文化在各不相同的環境中產生,人在其中,有出生死亡,有婚喪嫁娶,有前因後果,完全可以自圓其説。不可以認為,一些人所屬的文化高級,另一些人所屬所文化低級;毋寧説,各種人有各種人的活法。對於同戀這一亞文化,也應當如此看待。

其次,如果同戀行為並不普遍,其他動物中沒有這種現象,在人類中也只是極個別人才有,那麼,研究它就不是十分有意義了。

“但是如果我們證明,它不僅是人類活動的一個基本組成部分,也是整個哺動物界中普遍存在的行為模式,那麼事情就完全不同了。”(金西:第199-200頁)。

動物學研究發現,許多靈長類動物,如獼猴、狒狒、黑猩猩等,都有同行為。有人以此為據提出,人類的同行為因此不能認為是違法自然的。但需要加以説明的是,不少靈長類動物中的同行為,其內容主要不在於,而在於以這種動作表示自身對對象的統治地位,或者是以同對象加強聯繫為其目的的。

大量已有的研究表明,同戀者雖然在整個人口中站少數,但其絕對數量並不少。懷特姆在對美國、危地馬拉、巴西和菲律賓四國的比較研究中曾得出下列重要結論:(1)這些社會中都存在着同戀現象;(2)在這些社會中,同戀者在人口中所站比例十分接近並保持穩定;(3)社會規範既不能阻礙也並不助長同戀傾向;(4)只要存在一個足夠大的人羣,就回產生同戀亞文化;(5)雖然所在的社會不同,同戀者在行為興趣和職業選擇上趨於一致;(6)所有的社會都會產生相似的關係連續體,從男同戀到女同戀,種類齊全。作者認為,同戀不是由某種特殊的社會結構產生出來的,而是在各種不同文化背景下人類行為的一種基本形式。(懷特姆,1983年)凱查多利在《人類行為基礎》一書中,也表達過類似的觀點,他指出:“同戀者當中既有窮人也有富人,既有受過高深教育的人也有無知無識的人,既有有權的人也有無權的人,既有聰明的人也有愚笨的人。同戀存在於各個種族、各個階級、各個民族個各種宗教信仰的人當中。”(凱查多利,第329頁)早在概率統計在社會學研究中得到廣泛運用之前,就有許多社會學家和學家,對同戀行為在人羣中的發生率以及同戀者在人口中所站比例作過多種估計。

據德國著名學創始人“第三”理論的首創者和最早對同戀現象進行研究的學者郝茲菲爾德的估計,同戀及雙戀這兩種人要站到全人口的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五。

葛理士在1936年估計,當時英國的同戀者約站總人口的百分之二到百分之五。同年,特曼和米爾斯估計,同戀在大學生中的發生率為百分之四。1947年,麥克法蘭估計全美國的同戀發生率約為百分之六。

另外一些學者的研究,報告了高得多的發生率。漢米爾頓在1929年發現,18歲以上的人羣中,同戀發生率為百分之十七。拉姆齊在1943年發現,高中生中的同戀發生率為百分之三十。辛格在1947年提出,大學生中的發生率為百分之二十七。此外,據不少軍醫和軍隊心理醫生估計,軍人中的發生率達百分之十或更高。我們懷疑,這些比例過高的“發生率”是有過同戀行為的人在人羣中所站的比例,而不少覺得終生同戀者在人口中所站的比例。貝爾的調查就明確聲明是“有過同戀行為”的人所站比例,在他所調查的人羣中,有三分之二的調查對象在十九歲以前有過同戀經歷。

著名的金西調查規模宏大,方法比較可靠,是權威極高的數據。金西指出:“對發生率的估計可以有天壤之別。許多人認為,同行為者少而又少,除了在醫院裏,人們常常一輩子也碰不上一個。但許多自己有過同行為的人則説,與自己同樣的人站人口的百分之五十到百分之百。”(金西,第203頁)我們的調查對象中,也有人作過類似後者的估計,認為百分之六十至百分之七十的男都有過同行為。當然,這一估計僅僅出自被調查者的個人覺,是不可靠的。

金西調查對僅僅有過同戀行為的人和絕對同戀者作了明確的區分,並給出了這兩種人在人口中所站比例的可靠數據。他指出:青期開始之後的白人男中,有百分之三十七的人至少有過一次同戀行為,有百分之四的人終生只有同行為(絕對同行為者)。此外,少年組的百分之六十和青年男子組的百分之四十八,在少年期曾參與過同戀活動。(金西,第211-213頁)在去除金西樣本中教育程度偏低及有過入獄經歷的個案偏多的偏差因素之後“估計全人口中大約有百分之三到百分之四的成年男子是純粹的同戀者。這或許是今後很長一斷時間內我們能得到的最佳估計。”(蓋格農,第12章)為了使人們對同戀現象有一個客觀的瞭解,金西還創造了關係連續體的理論。他認為,世界上的事情並不是非黑即白的,現實社會在一切方面都呈現為連續體。他的理論將絕對異行為者到絕對同行為者的中間過渡狀態,概括為七個等級:0級--絕對異行為;1級--偶有一兩次同行為,而且絕沒有異行為中那樣的受和心理反應;2級--同行為稍多些,也能不明確地受到其中的刺;3級--在體和心理反應上兩種行為基本相等,一般兩者都能接收和享用,無明顯偏愛;4級--在體和心理反應上,同行為多於異行為,但仍有相當多的後者,還能模糊的受到後者的刺;5級--只是偶爾有異行為及其受;6級--絕對同行為。

金西的傾向連續體,有助於人們改變同戀與異戀非黑即白的傳統觀念,用間的思想使人們注意到兩極間的各種過渡狀態。

按照金西對美國同戀者數量的統計和壞特姆關於各種社會和各種文化中同戀者所站比例均十分接近並保持穩定的權威説法,同戀者在我們的社會中也當站到成年人口的百分之三至百分之四。對於這樣一個相對稀少但絕對龐大的人羣,對於這一羣有獨特生活方式、獨特取向的人們,我們至今幾乎一無所知,難到不應當對他們產生某種程度的好奇心嗎?

第三,人們為了對某事作出判斷,必須知道有關它的基本事實。對事情作出自己的判斷,是現代人特有的樂趣。在中世紀,人們享受不到這種樂趣也消受不了這種樂趣的--他們由別人來作判斷,如上帝和教會,自己是斷然不願惹這種麻煩的。如前所述,為了享受到自己對事物作判斷的樂趣,首先要了解有關判斷對象的全部事實。這項研究的目的之一,就是為我們社會中那些願意對同戀現象作出自己的判斷的人們,提供基本的事實依據,即同戀在中國的實際狀況及其行為方式。

有人説,我不需要知道同戀是什麼樣的,就可以知道它是不道德的。這種人以為,對包括同戀在內的許多事情,自己最好保持一無所知的狀態。或者,越是對它一無所知,就越能保持自己心靈的純潔,保持自己痛恨同戀的道德觀念。從現代人的觀點來看,這顯然是一種膽怯的態度,鴕鳥式的態度:你對某事一無所知,它就會因此而不復存在了嗎?

有的人説:我不需要知道同戀是什麼樣的,就可以知道他們是有病的、需要加以挽救的。這種人的思維方式仍屬於中世紀的範疇。即使同戀者是需要加以救助的,我們也必須首先知道他們究竟是誰,在哪裏,如何行動,是否需要我們的救助等等。就象一度很免費過的一種頗具文化中心主義問道的説法:我們要去解救天下三分之二的受苦人。這種曾經被人們及其認真對待的説法已經變成了一句笑話。它的可笑之處在於,第一,我們並不認識這三分之二的受苦人;第二,我們並不知道他們受的是什麼苦;第三,我們不知道他們是否在等待我們的解救。同理,當我們要去“挽救”同戀者之時,如果一不認識他們當中的任何人,二不瞭解他們在如何行事,三不瞭解他們是否需要我們的挽救,我們我們就會陷自己於可笑的境地。

在討論同戀產生的原因時,一種理論往往就是對同戀的一種定義。假如你接受了遺傳論,就可以説同戀是一種遺傳現象;接受了心理分析理論,又可以説它是一種心理變態。這些理論可能是正確的,也可能是錯誤的,然而人們往往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即同戀是一種存在,而這一點恰恰是最重要、最基本的。

我們説同戀是存在的,是指有一定數量的男人經常同男人過生活。我們知道有這樣的事實。至於具體原因是為什麼,或者如何對待他們,則是另一個問題。如果要研究同戀,就必須正視這一基本事實。

以往有些同戀研究,在接觸研究對象之前,就認定同戀是罪惡、反常、變態等等。從視同戀為變態這一前提出發所作的任何研究,結論必然認為它是變態。當然,不能説這類研究毫無意義,因為它可能有所發現。可惜的是,它發現的一切都在變態範圍之內;假如同戀有非變態的一面,那麼一定研究不到。

在社會科學的研究中,一些研究者有這樣一種傾向,即在研究開始之前,首先要明辨是非,説明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這就使研究者陷入了一個兩難窘境:在一切研究開始之前,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研究的客體是我們所不知道的。通過研究來發現,是我們的目的。既然不知道,又怎能預作結論道,它是錯的或它是壞的?假如你都知道了,還研究什麼?

從科學研究的角度來看,沒有必要也不應當作價值判斷。但是,世界上已有的同戀研究,不少都帶有價值判斷的彩。回顧已有文獻不難發現,同戀研究中的價值判斷,全是對研究者有利的。身為同戀者的研究者所作的研究,總是把同戀往有利方面説(如郝茲菲爾德的“第三”理論等);異戀者的研究則把他們往不利的方面説(變態、罪惡等等)。在我們看來,一項有意義的研究,其價值價值不在於道德評判的分量,而在於其中要有所發現。目前有些關於同戀的研究,不看重事實本身,卻致力於批判,發了心中的憤怒。這樣作研究一定有很大快,然而科學研究有別於手,其價值有實在的標準,不是快,因此我們的研究堅決拒絕這樣的誘惑。

第二節、同戀現象普遍存在同戀現象是在人類歷史上,在各個文化當中普遍存在的一種基本行為模式,無論是在高度發達的工業社會,還是在茹飲血的原始部落,無論是在20世紀90年代的今天,還是在遠古時代。

在許多未開化與半開化的民族中,同戀是一個彰明昭著的現象,有時它在當地的文化中,甚至佔據着優越的地位,同戀者因此受到人們的尊重和仰慕。

在四千年以前,古埃及人把男之間的愛看作神聖的事情,傳説中認為,霍祿士和特這兩位大神有過這種行為。(葛理士,第283頁)在古埃及的後宮,每個女人都有一個親密的同朋友。古印度也有類似的情況。

古代非洲北部的迦泰基人、希臘人的一部分祖先杜侖人、古代黑海以北的西先人,以及後來北歐的諾曼人的歷史中,也都有關於同戀現象的記載。(葛理士,第283頁)據記載,在古代的美索布達米亞,也有大量同戀現象的存在,並有許多男專門為同戀者服務。在巴比倫的神廟,男聚集在特殊的院中,由教會實行監督,由主教負責管理。

在許多未開化與半開化的民族中,同戀是一個彰明昭著的現象,有時它在當地的文化中,甚至佔據着優越的地位,同戀者因此受到人們的尊重和仰慕。

在一些伊斯蘭國家,由於女與世隔絕,不易接近,又不受教育,在社會中沒有地位,因而觸發了男中的同戀現象。有些國家還有成年人喜愛青期前幼童的風習,認為他們長得象美麗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