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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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夏的心好似被巨斧狠狠地砸了一下,疼痛能忍,可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終於可以正常的呼,她腳步僵硬的上前去,向着秦之炎伸出手去,想要安他心的強行笑笑,但是卻怎麼也扯不開嘴角。
秦之炎虛弱一笑,費力地伸出手來,拉住房青夏遞過來的手,輕聲説道:“沒關係,別擔心。”青夏抿起嘴角,拼命地點着頭,秦之炎的手很涼,甚至比一直站在馬車外面的自己的還要冰冷,親衞們抬起軟駕,青夏跟着一路小跑,徑直回到了卧房。丫鬟們進進出出,佈置好暖爐和洗澡水,整個房間一時間都熱的像是在巨大的蒸籠裏一樣。
南疆八巫的臉很難看的代了兩句,然後就走了出去。青夏將丫鬟們都趕出去,為秦之炎下已經被冷汗打濕的衣衫,親自為他擦洗,她半跪在巨大的木桶旁,用小水瓢舀起黑的藥汁,澆在秦之炎的背上,一張小小的臉孔蒼白一片,至今仍舊沒有血。
秦之炎靠在木桶上,歉疚地説道:“對不起,今天嚇到你了。”青夏了一下鼻子,搖頭説道:“我哪裏有那麼膽小,你別説話,歇一會兒吧。
秦之炎眼淚温柔地看着她,伸出手來,輕輕地撫在她的臉頰上,指尖的藥味濃厚,聲音清淡地説道:“依瑪兒,昨天在宮裏,你受委屈了。”青夏知道他早晚會知道的,也不掩飾,無所謂地笑着説道:“沒關係,一羣老婆子,能奈我何?我心情好,就沒有打她們。”秦之炎苦笑着搖了搖頭,輕聲説道“是我考慮不周全,我説過再也不會讓別人欺負你,卻沒有做到。依瑪兒,我對不起你。”青夏眼眶一酸,一雙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秦之炎,她伸出手,緊緊地握住秦之炎的手掌,他的手很大,被熱水浸泡得很是温熱,青夏輕輕地牽動嘴角,笑了起來,温柔地説道:“之炎,沒有人能欺負我,只要你好的,我做什麼事都很開心。想到每天晚上,都可以聽着你的呼聲入睡,每天清晨醒來,第一眼看到你都是你的臉,我就説不出的快樂。我的一生中,從來沒有過這樣温暖安心的子,所以,不要對我説對不起,那會使我很不安,好像你就要離開了一樣。之炎,我們約定過了,要一直在一起,互相扶持,互相信任,所以,無論生什麼事,都不可以丟下我,好不好?”秦之炎的眼光好像層層海一般,他舒暢地輕笑,反手握住房青夏的手,笑着説道:“依瑪兒,我很愛你,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開心。”青夏笑紋温暖,點頭説道:“我也一樣。”温室裏焚香嫋嫋,幾個暖爐熱氣蒸騰,四下裏到處都是濃濃的藥氣,青夏拿起棉白的長衫,為秦之炎穿在身上,然後扶他坐在榻上。她想了想,突然下鞋子,爬到牀榻上,半跪在秦之炎的身後,拿起梳子,為他梳理一頭烏黑的長。
“之炎,我有沒有跟你説過,我們那邊的男人,都是不留長的。”青夏突然問道。
秦之炎端着一隻小碗,裏面是青夏熬的川貝蓮子雪梨湯,正在一勺一勺斯文地喝着,聞言微微一愣,説道:“不留長,都是禿子嗎?”青夏啞然失笑,説道:“不是啦,是都剪的短短的,很神,你若是也剪短了頭,穿着西裝,打着領帶,也一定很帥。”秦之炎笑着搖頭,側頭看着自己肩上的長,失笑道:“我還真是想象不出我短頭的樣子。”
“那好辦啊!”青夏笑着説道:“趕明個你得空,我給你畫一幅素描,我很會畫畫的。”
“素描?”
“是呀,”青夏説道:“跟你們的水墨畫不一樣,素描是寫實的,畫出來的和真人差不多,就是不知道你們這裏能不能做出這種筆,哎,早知道讓祝淵青他們幫我做一隻好了。”
“依瑪兒,我不做這個王爺了吧,陪着你走遍名山大川,或者是揚帆出海,你想去哪裏,我都陪着你去,好不好?”青夏一愣,心底的那抹不安越沉重,她放下手裏的梳子,從後面環住了秦之炎的,將臉貼在他的背上,一滴眼淚下來,打濕了他潔白的白衫,氲開一個大大的水跡。
“好,等你的病好了,我們走遍世間美景,走到喜歡的地方就住下來,呆膩了,就再去別處。”秦之炎的聲音很輕,似乎是虛弱的無力一般,青夏看不到他的臉,只能受着他背脊的震動,聽着他説道:“我以前總是在想,為了大秦,死而後已,也沒什麼好遺憾的。可是現在若是哪裏都沒有陪你去過,哪裏都沒有陪你看過,就這麼死了,我一定很不瞑目的。”
“胡説什麼?”青夏怒喝一聲,一把鬆開秦之炎的身體,來到他的面前,沉聲説道:“誰説的你會死,你能吃能睡,不知道有多好,怎麼會有事?祝淵青正在為我聯繫清鵬七部,你知道的,他們都是些能人異士,總會有辦法治你的病的。”秦之炎温和一笑,不置可否。
青夏緊張地抓着他的手,瞪圓雙眼,大聲説道:“秦之炎,你相不相信我?”秦之炎笑着點了點頭,青夏堅定地説道:“我當初被軍部砍了腦袋,都沒有放棄求生的**,你看,我沒有腦袋都可以活着,你為什麼不可以?只要我們有希望,就一定會有奇蹟,你一定不會有事,也不可以出事,你若是把我一個人扔下,我會恨你的。”秦之炎點了點頭,笑着説道:“好。”
“好什麼好?”青夏怒氣衝衝地説道:“一點誠意也沒有!”秦之炎好笑地拍着她的頭頂,哄孩子一樣的説道:“好的,我不會死的,我一定會一直陪着依瑪兒,直到你不願意留在我的身邊為止。”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青夏突然伸手抱住秦之炎,埋頭在他的膛裏,聲音微微顫抖地説道:“我們會永遠在一起,這裏就是我們的家,我會一直纏着你,到老的走不動路了,到牙齒掉光了,到變成禿子了,也不會放過你。我們會有自己的孩子,孩子還會有孩子,然後我們看着一羣小蘿蔔頭在我們身邊跑來跑去,開心地喝着甜湯。我們會走遍世上的每一個角落,你給我吹笛子,我給你畫畫,我們老了之後就搬到皇陵的青木大殿裏去居住,那裏的果子很好吃,温泉很暖和,秦之炎,是你給了我希望,給了我一個家,你不可以説話不算數。”秦之炎緩緩而笑,微微閉起雙眼,環抱住青夏的身,温熱的呼噴在她的頭頂,一切都像是一場大夢一般。
“依瑪兒,無論生什麼,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的。”低沉的嗓音緩緩而出,青夏的眼淚唰地一下就滑了出來,秦之炎温和的笑了笑,搖着頭説道:“傻瓜,哭什麼?”蒼白的女子仰着尖尖的小臉,嘟着嘴説道:“秦之炎,男子汗,大丈夫,説過的話一定要算數。”
“恩。”秦之炎微笑點頭,然後緩緩地低下頭,吻在青夏的上。
如果這一切都只是浮生的一場幻夢,那就請永遠都不要讓我醒來。
這一刻,什麼也不願再去想了,秦國的跌宕風雲,角落的陰冷刀鋒,還有那被塵封在心底的臉,都不願再去想了。
我一生孤寂行走,坎坷跋涉,如今就讓我用自己的人生做賭注,去全心全意地愛一個人,哪怕黃泉之水覆滅當世,哪怕九州之山潰敗崩塌,哪怕北淵冰雪席捲萬物,也不會偏折轉移,既然選擇並肩而行,就永不會回頭觀望。
第二天,秦之炎稱病留在府中,青夏一整天都很興奮,她派人整理出西北院的一角栽花吊樓,陪着秦之炎在裏面喝茶品茗,宣王府的工匠果然很不簡單,青夏只是稍稍提示了一下,下午的時候,就做好了幾十只鉛筆,雖然和現代的還稍有差別,但是仍舊讓她開心了好久。鋪好白紙,做好畫架,青夏坐在前面,就似模似樣的畫了起來。
秦之炎淡笑自若地躺在軟椅上,身上鋪着白的毯子,悠閒地看着一卷雜記,不時地抬起頭來,看一眼青夏一本正經的樣子,每想嗤笑,總是會被她憤怒的眼神退回去。
比起這時代的人,青夏的畫果然是一個寫實派的了,兩天之後,已經頗具規模,一人高的畫卷長長地拖在地上,畫上的男子英俊瀟灑,西裝革履,手握着一隻高腳杯,嘴角淡笑,那張臉赫然就是秦之炎的樣子。
王府上上下下的僕人分批來到吊樓觀看,齊齊地歎為觀止。秦之炎看着青夏那副得意的模樣,不啞然失笑。
這天下午,青夏正在廚房指揮幾名廚娘按照她的要求做蛋糕,只可惜這位通各種暗殺技巧,掌握了各行各業各種知識的級特工,卻獨獨不會做甜品。秦之炎因病所治,吃食止辛辣,輕鹹的也要少吃,摸清了他的喜好,幾下來,青夏鑽研各種甜品的做法,通通教給廚娘,好在她口齒伶俐,廚娘更是天分極高,所做出的甜品大多似模似樣,只除了今天。
“又失敗了,”青夏鬱悶地説道:“看來沒有烤箱真的不行,火候很難掌握,我再好好想想。”這時,碧兒突然跑進了廚房,對着青夏説道:“姑娘,內廷來了禮官,送了好些衣裳給你呢?”
“內廷的禮官給我送衣裳?”青夏一愣,眉梢微微揚起,沉聲問道:“是啊,”碧兒説道:“來了好多人,還有大內的太醫。”
“走,看看他們搞些什麼名堂?”洗了把手上的麪粉,青夏當先向着王府正廳跑去。
剛拐過迴廊,就見到一眾內廷侍者恭敬地退出正廳,向外走去。
秦之炎站在正殿門前,一身淡紫長袍,顯得別樣的飄逸出塵,看到青夏,笑着走上前來,伸手輕輕地擦了下她的左臉,眼睛半眯成一條好看的弧度,笑着説道:“瞧你,滿臉都是麪粉。”
“之炎,他們來幹什麼?”秦之炎搖了搖頭,説道:“沒什麼,你不用擔心。”
“騙人。”青夏拉住秦之炎的衣衫,固執地説道:“無事獻殷勤,非即盜,碧兒説還給我送了衣服,告訴我。”秦之炎想了想,沉聲説道::“今晚父皇家宴,想要讓你席。”
“我?”青夏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子,瞪圓了眼睛。
秦之炎好笑地説道:“恩,你若是不願意去也沒有關係,我幫你推掉就是。”青夏搖了搖了頭,説道:“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去就去吧。”秦之炎握住她小小的手,安地捏了一下:“別怕,有我在。”正午的太陽明晃晃地掛在半空,灑下暖的温和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