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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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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蒞臨了這片蒼茫的大地,青夏披着長長的披風,站在軍營之中,仰着頭,只覺得冷風颼颼地吹過她的身體,像是溺水的人一樣,到刺骨的冰冷。

對於西林辰,她總是説不清自己到底是抱着怎樣的情。

憐惜?內疚?抑或是,恕罪?

若是恕罪,又是在為誰恕罪?

離開南楚之後,她總是強迫自己不去想任何有關楚離的事情,即便是有時不經意間聽到有關他的消息,她也會裝作不在意的,轉眼就將所有的念頭都深深地壓在心底。她一直以為,自己是該恨他的,他欺騙自己,利用自己,將自己像個傻子一樣耍得團團轉。可是為什麼,‮夜午‬夢迴的時候,看到他蒼老的面容和染血的衣衫,還是會覺得刻骨銘心的疼痛,難道真的是鴨子情節,把入目的地一個人當作了自己的親人?

從一定角度上來説,她是理解楚離的,也明白他的所作所為,已經在最大限度的考慮到了自己的受。曾經見多了各國政客的不擇手段,楚離對自己一次次的顧及,在政治的角度上,就顯得有那麼一絲愚蠢。若是在現代的軍隊講堂裏,教官一定會毫不容情地批評這個君王不夠當機立斷。當時拋去那些純粹政治上的因素,他畢竟也是一個人,一個有血有得活在人世的人,而作為一個人,又怎麼能完全地拋棄情,不帶一絲情地去面對每一件事?

青夏想,或許是因為自己並沒有把自己和楚離的關係擺正。若只是朋友,只是不相干的人,互相防備也屬正常,自己為國家效力那麼多年,不是也輕易地被拋棄了嗎?那麼又何必怪責楚離事事隱瞞自己,將自己排擠在外?

或者是,自己還是對楚離寄予了厚望,天真的以為自己應該是不一樣的,以為他應該信任自己,以為自己重視的人也應該得到他的重視,以為自己的想法就應該得到他的認可。所以,才會在真相來臨之際,那樣的痛苦和絕望,那樣的傷心和悔恨。

人總是會對喜歡的人寄予很高的希望,而對朋友就會寬大很多。那麼,是不是説,當在南楚軍營中,自己真的在不知不覺中對那個屢屢和她作對的男人產生了情?

不然,怎麼會屢屢為他謀劃,怎麼會次次為他出頭,怎麼會不顧生死的在沙旱地為他解圍,怎麼會拋去秦之炎不顧隨他回去,又怎麼會在得知一切後傷心絕望得遠走他鄉?

愛情,也許總是在不經意中就悄悄來臨,青夏説不清數是在什麼時候,是在沙旱地的圍獵場上?還是在南疆妖女的華麗大牀上?是在第一次見到逐蘭夫人的那個晚上?抑或是在更早的那個離開南楚盛都的荒原之夜?

只是,不管是在什麼時候,這份情在剛剛萌芽的時候,就被人殘忍地捏碎了,那些炙熱的情和不切實際的幻想,很果斷乾脆地死在了南楚的北營中。在那場動搖了南楚整個權利體系的血腥政變中,化為灰燼了。

可是儘管這樣,她還是不自覺的將楚離的罪孽背在了身上,一次又一次地搭救西林辰,真的只是因為無力挽救西林雨喬的內疚嗎?

青夏微微搖頭苦笑,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要為一個男人這般的苦心孤詣。

正視自己的心意其實是一件很正確的做法,可以讓自己理清楚自己的頭腦和思路,想清楚以後應該走的路,和再面對故人時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她已經躲在北地那個小村子裏做了太久的鴕鳥,現在,也該是認清楚現實的時候了。

西林辰和楚離總會有一天生衝突,總會有失敗受傷的一方。西林辰雖然贏面很小,但是這個孩子心機深沉,深藏不,未必就沒有出奇制勝、直搗黃龍的機會。可是這些事情,是她能阻止的了的嗎?每個人都有自己該走的路和應該負起的責任,西林辰身為西林家唯一的後人,為親人報仇理所應當無可厚非,楚離手上沾滿血腥,遭人暗殺也是家常便飯,能否逃得命,就要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她又何必去多管閒事?

有時候,做人自私一點,未必就不是一門良好的處世哲學。

想到這裏青夏淡淡一笑,無奈地轉身向着自己的營帳走去。從前,她生活的圈子很窄,生活中除了任務就是訓練。她可以掌握幾十種殺人於無形的方法,卻沒有良好的為人處事的方式。人無完人,當你得到一些東西的時候,總是需要放棄一些東西,這或許,就是她現在的真實寫照。

剛要掀開營帳的簾子,突然現中軍大帳那邊一陣躁動,兩名揹着藥箱的軍醫大步地走了過來,行匆匆,看起來十分的着急。

青夏眉頭一皺,緩緩地就靠了過去。

守門的兩名小兵見了青夏,連忙伸出手來攔阻道:“姑娘,殿下有吩咐,全軍上下,無論是誰,都不準進去。”青夏眉梢一揚,反問道:“我是你們軍中的人嗎?”兩名小兵一愣,互望一眼,顯然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情況,嘟囔了半晌,也沒説出一個字來。

青夏看了他們一眼,就要往裏走,那名説過話的士兵極為古板,上前一步攔住青夏道:“姑娘,不行!殿下吩咐了,誰也不能進去。”青夏點了點頭,淡笑着説道:“好,那你進去給我通報一聲。”

“沒得到殿下的召喚,我不得私自進入大帳。”

“很好,那你告訴我,我怎樣才能進去。”士兵想也沒想,沉聲説道:“只要殿下傳喚姑娘,姑娘自然就可以進去。”

“除此之外呢?”

“除非我死,不然不能讓任何人跨進營門一…”嘭的一聲,青夏一個手刃就斬在那名小兵的頸上,他話還沒説完,身子就軟軟地昏倒了下去。另一名士兵目瞪口呆,怎麼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剛要説話,青夏已經閃電襲上,如法炮製得讓這名士兵也原地休息了起來。

一把掀開簾子,大帳內熱氣騰騰,像是一個巨大的蒸籠一般,只見一個巨大的銅爐矗立在營帳中間,已經燒得通紅。裏間隱隱有聲音傳了出來,青夏緩緩地接近,只聽一個蒼老的聲音沉聲説道:“殿下,這個藥一定不能過量,四天前你診症進行到一般就強行帶兵去和白鹿堡的人戰,已經傷到了內臟,若是在過量服藥,早晚會出大事。”另一個稍顯年輕的聲音説道:“殿下,蒼須先生説的對,這已經是今年的第三次了,若是再這樣大量的出血,就算商丘一脈的傳人現世,只怕也是無力迴天。”

“我知道了。”秦之炎醇厚的聲音突然響起,可是這聲音此刻卻顯得那樣的疲憊和虛弱,就像是剛剛大病了一場一樣,只聽他咳嗽了兩聲,沉聲説道:“讓兩位先生費心了。”

“哎,老朽早就説過了,殿下這個病若是拋去一切俗事靜養,不勞心傷力,可能還有六七年的生機,可是殿下這般不顧病體,老朽…”

“先生不必説了,因為我,打擾了兩位先生清夢,真是抱歉,韓舟,送兩位先生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