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的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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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人是什麼?
是野獸?是鬼魅?是木頭?還是仙佛?
也許都不是。
只不過他做的事偏偏又超越了凡人能力的極限,也超越了凡人忍耐的極限。
燕南飛有很好的解釋:“就算你是人,最多也只能算是個不是人的人。”傅紅雪笑了,居然笑了。
縱然他並沒有真的笑出來,可是眼睛裏的確已有了笑意。
這已經是很難得的事,就像是暴雨烏雲中忽然出現的一抹陽光。
燕南飛看着他,卻忽然嘆了口氣,道:“令我想不到的是、你這個不是人的人居然也會笑。”傅紅雪道、不但會笑,還會聽。”燕南飛道:“那麼你就跟我來。”傅紅雪道:“到哪裏去?”燕南飛道:“到沒有雨的地方去,到有酒的地方去。”小樓上有灑,也有燈光.在這寒料峭的雨夜中看來,甚至比傅紅雷的笑更温暖。
可是傅紅雪只抬頭看了一眼,眼晴裏的笑意就冷得凝結,冷冷道:“那是你去的地方,不是我的i”燕南飛道“你不去t”搏紅雪道“絕不去。”燕南飛道“我能去的地方.你為什麼不能去?”傅紅雪道“因為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就因為你不是我,所以你絕不會知道我的悲傷和痛苦。
這句話他並沒有説出來也不必説出來。燕南飛已看出他的痛苦,甚至連他的臉都已因痛苦而扭曲。
這裏只不過是個院而已,本是人們尋歡作樂的地方,為什麼會引起他如此強烈的痛苦?莫非他在這種地方也曾有過一段痛苦助往事7燕南飛忽然問道“你有沒有看見那個陪我到鳳凰集,為我撫琴的人。”傅紅雪搖頭。
燕南飛道“我知道你汲有看見,因為你從不喝酒,也從不看亥他盯着傅紅雪,饅饅地接着道“是不是因為這兩樣事都傷過你的心?”傅紅雪沒有動,也沒有開口,可是臉上每一肌
都已腦緊。
燕南飛説的這句話,就像是尖針.刺入了他的心。
—在歡樂的地方,為什麼不能有痛苦的往事?
—若沒有歡樂,哪裏來的痛苦?
痛苦與歡樂的距離,豈非本就在一線之間?
燕南飛閉上了嘴。
他已不想再問,不忍再問。
就在這時,高牆厲突然飛出兩個人,一個人“噗”的跌在地上就不再動了,另個人卻以“燕子三抄水”的絕頂輕功,樓·燕南飛出來時,窗於是開着助,燈是亮着的i燈光中只看見一個纖弱輕巧的人影閃了閃,就穿窗而入。
倒在地上的,卻是個臉蠟黃.於核瘦小,還留着山羊鬍子助黑衣老人。
他一跌下來,呼就停頓。
燕南飛一發覺他的呼停頓,就立刻飛身而起,以最快速速度,掠上高樓,穿窗而人等他穿過窗户,才發現傅紅雪已站在屋予裏。
屋裏沒有人,只有一個濕琳琳的腳印。腳印也很纖巧.剛才那條飛燕般的人影,顯然是個女人。
燕南飛皺起了眉,喃喃道“會不會是她?”傅紅雪道“她是誰?”燕南飛道“明月心。”傅紅雪玲冷道“天上無月,明月無心,哪裏來的明月心?”燕南飛嘆了口氣,苦笑道“你錯了,我本來也錯了,直到現在,我才知道明月是有心的。”無心的是薔薇薔薇夜天涯。
傅紅雪道“明月心就是這裏的主人?”燕南飛點點頭,還沒有開口,外面已響起了敲門聲。
門是虛掩着的,一個衫薄薄,面頰紅紅,眼睛大大的小姑娘左手捧着個食盒,右手拿着一罈還未開封的酒走進來,就用那雙靈活的大眼睛盯着傅紅雪看了半天,忽然道“你就是我們家姑娘説的那位貴客?”傅紅雪不懂,連燕南飛都不懂。
小妨娘又道“我們家姑娘説,有貴容光臨,特地叫我準備了酒菜,可是你看來卻點也不像是貴客的樣子。”她好像連看都懶得再看傅紅雪,嘴裏説着話,人已轉過身去收拾桌子,重擺杯筷。剛才那個人果然就是明月心。
黑衣老人本是想在暗中刺殺燕南飛的,她殺了這老人,先不面,為的是也許就是想把博紅雪引到這小樓上來。
燕南飛笑了,道“看來她請客的本事遠比魏大得多了。”傅紅雪板着臉,玲冷道“只可惜我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種貴客。”燕南飛道“但是你畢竟已來了,既然來了又何妨留下7”傅紅雪道“既然我已來了,你為什麼還説?”燕南飛又笑了笑.走過去拍開了酒罈上完整的封泥,立刻有一陳酒香撲鼻。
“好酒”他微笑着道“連我到這裏來,都沒有喝過這麼好的酒”小始娘在倒酒,從罈子裏倒入酒壺,再從酒壺裏倒人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