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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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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一個月,好像有起,看倉井空老師的作品有反應了,楊老師是仔細人,先找了個小姐試火,結果還是不行,不褲子能硬,一褲子就緊張,又疲軟下去。

楊老師回去找白鬍子老頭兒,那傢伙倒是高興得不得了,説見了蒼老師能有反應就是希望。他還説當年光緒爺也是吃了一個月的藥,看本浮世繪就有反應,然後又吃了第二種藥,三個月後就把珍妃幹得哇哇叫。楊老師趕緊討來了第二種藥,價格貴了不少,但也沒辦法,治病要緊。

老頭兒還囑咐,倉老師過時了,不妨看點新的,比如大橋未久老師,原來是騎兵,總有碼,最近改當步兵,沒碼了,楊老師謹遵醫囑,吃了個把月的神藥,好像有點兒長進,可又好像也沒實質的變化。他不由得更加焦慮。徐小曼對丈夫的弱症很清楚,對他外出求醫也非常支持。

楊老師夫婦的情很好,徐小曼對丈夫只有鼓勵,沒有抱怨,每當想到這些,楊老師心中更加羞愧,也更加渴望早走出陰影,恢復正常的夫生活。問題在於,這種男隱疾是急不得的,越急越難治。

最近楊老師還有一樁煩心事兒:幾天前,胖嬸兒給他通了電話,其一是為了拉贊助修教學樓,這倒沒什麼,不是太大的事兒,其二就有問題了。

胖嬸兒提到巴特爾和徐小曼越走越近,已經有了不少閒話,提醒楊老師注意。胖嬸兒講了將近兩個小時,時間,地點,人物,發生,發展,高,結果,繪聲繪,栩栩如生。

楊老師知道,胖嬸兒講話誇張,喜歡添油加醋,但他也知道,胖嬸兒的消息來源很廣,一般不會無中生有。

楊老師信任自己的子,也瞭解老同事巴特爾,知道他只是個小人物,不是什麼壞人,可這畢竟涉及到孤男寡女,而自己又力不從心。楊老師憂心如焚,恨不能立刻趕回家去,可回家後又能做些什麼呢?

楊老師記得很清楚,那天放下電話後,他開始焦躁不安,嚇得員工們大氣都不敢出。楊老師不願在下屬面前失態,便披了件外套走出公司。站在寫字樓的大門口,他呆呆地望着街上的人

而街上的人卻與他毫無關係。馬路對面的一家電器店門口,大喇叭嘈雜不堪,正反覆播放着促銷廣告:最新高科技,針孔攝像,無線傳輸,高保真,高清晰,防火防盜防外遇,是您家庭的忠誠衞士!楊老師聽了一遍又一遍,心裏還是想不通:針孔攝像,早就不新鮮了。

璩美鳳出事那會兒就有,還什麼防外遇,外遇能防得住嗎?頂多算是能捉外遇,可捉住了又能怎麼樣?男人是可憐的,也是可悲的。

他們出於本能,努力追求漂亮女人,並以娶到漂亮女人為榮,可是,當他們得到漂亮女人之後,卻悲哀地發現,這只是開始而不是結束。

在婚後漫長的歲月裏,他們還要提心吊膽處處防範,因為漂亮女人,不論未婚還是已婚,始終都是男人們狩獵的目標。

汽車出了昌平縣城,慢慢地就進了山。窗外的山巒和樹林光禿禿的,殘雪還沒有消融,給人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覺。做男人苦,做漂亮女人的男人更苦!楊老師不一聲長嘆。***小鎮的冬夜,天空還算乾淨。

月亮出來了一會兒,很快又躲進了陰雲裏,好像也害怕冬夜的寒冷。大地已經沉睡,小區裏連聲狗叫也沒有,只剩下西北風一陣緊似一陣。徐小曼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津津有味地看着電視,手裏還拿着一件衣,偶爾織上幾針。

電視裏放着市面上免費的美劇,慾望與都市,不過不是普通版,是一個大學閨搞來的原版,絕對未刪節。房間裏開着電暖器和加濕器,外面天寒地凍,家裏卻温暖宜人,好像天一般。

徐小曼在等巴特爾到家裏來送桔子。她已經洗過澡,換了件白的襯衫和黑的綢裙,腳上一雙軟底鞋,沒有穿絲襪。白天的時候,徐小曼把巴特爾叫到辦公室。

本來是想告訴他,不要再管桔子之類的事兒,免得旁人説閒話,不料,情況卻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那是快中午的時候,徐小曼正在辦公室裏批改作業,巴特爾風風火火衝了進來。徐老師抬起頭,正要開口,巴特爾就先嚷嚷上了:“小曼姐,您放心,桔子我已經留下了。

都是大個兒的,藏在鍋爐房後面,晚上我一準兒給您送家去。”徐小曼放下筆,抬起頭,盯着巴特爾説:“巴特爾老師,請你進來之前先敲門好不好?

我讓小麗叫你來,就是要告訴你,把桔子留在學校就可以了,週末的時候楊老師回來,我們自己會開車來取。”

“不成不成。”巴特爾截住話頭:“這吃的東西絕對不能放在學校裏過夜,大劉他們非給您偷光了不可!

小曼姐,您消消停停在家等着,今兒晚上我和幾個老鄉有個飯局,完了事兒就給您送過去,好幾家呢,還有您小區裏的李老師,順路,一點兒不麻煩。”徐小曼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猶豫了一下説:“那就只好再麻煩你一次,最後一次。對了,你以後別亂稱呼,要叫我徐老師,聽見沒有?”

“那多生分啊,我總不能叫您小曼妹妹吧?得跟你們漢人九零後似的。”巴特爾沒有注意到徐老師臉比較嚴肅,還像往常一樣若無其事地回答。徐小曼把臉一沉:“別胡説八道!還有,你在背後説我是你什麼人?”

“姑,我説您是我親姑!”

“胡扯,你説我是你的什麼如夫人!我問你,這就算是你給我安的名分?”

“不,不,不!”巴特爾的汗一下子冒了出來,他趕忙解釋:“我那是説着玩兒的。我這就跟他們説去,您不是我的如夫人,您是我的主子,女主子!”徐小曼很想發作起來。

嚇唬一下小夥子,不想一張口,卻撲嗤一聲笑了,巴特爾一面擦着頭上的汗,一面往外溜一面説:“我當是多大的事兒呢,得,惹不起還躲不起?晚上再給女主子請安賠不是。”徐小曼想着上午的事情,不由得輕輕笑出了聲。

她抬頭望望窗外,西北風颳得正緊,又看看牆上的掛鐘,已經八點多了,徐小曼擔心起來:天這麼晚,風還這麼大,巴特爾蹬着個破三輪,可別太累着了。

徐小曼是獨女,從小就幻想有個哥哥照顧她,或者有個弟弟被她照顧,本來結婚的時候,她把楊老師當作了半個大哥哥,可是後來發現,楊老師雖然年齡不小,可社會閲歷並不豐富。

而且很,常常是需要被人保護。比如説那次夫生活被岳母撞破,本來不是什麼大事,一家人嘛,可楊老師一下子落下了兒,都一年了還不好。

想到這裏,徐小曼不住搖搖頭,輕嘆了一口氣。巴特爾就不一樣了,雖然是小弟弟的年齡,可幫小曼做事時那副認真賣力的樣子,還真像個大哥哥。

電視裏,紅頭髮女人又帶新男人回家了,看樣子他們多半會上牀。徐小曼看着電視,心中暗想:原來這外國跟咱們也差不多,也有剩女問題。

不過人家可是沒耽誤個人生活,你看這一個又一個輪換着上牀,要是不想生孩子,這種生活方式其實也不算太壞。

徐小曼的媽媽年輕時很單純,做小護士那會兒情上吃過虧。她倒追一個實習大夫,端水送飯織衣陪睡覺,還打過胎。

實習大夫來者不拒,可到最後,還是甩了小護士,娶了外科主任的侄女。這件事沸沸揚揚,醫院裏的人都知道,得小護士抬不起頭,很長時間找不到對象。

徐小曼的媽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特別怕女兒在男女關係上吃虧,所以一直緊緊看護着她。

遇到楊老師之前,徐小曼幾乎沒有接觸過男女之事。高中的時候,有一個男生給徐小曼遞過紙條,不想被媽媽發現了,媽媽不僅告到班主任那裏,甚至還鬧到那男生的家裏。高考的時候,徐小曼報了外地的大學。

也不遠,天津,可媽媽死活不同意,只好改過來,第一志願報了爸爸的學校。大學四年,媽媽不讓徐小曼住校,連晚自習都經常親自陪着,得男生們不敢和她多説話。徐小曼常常幻想着,什麼時候能夠擺媽媽的束縛,自己做主做上一件事,哪怕是錯事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