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回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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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高空中俯瞰下去，連綿百里的圖拉利昂森林如同一片綠的海洋。這樣的高度看下，中央那株巨大的靈古樹也是如同一座孤立在海中的大山一般的巍峨，氣勢雄渾。

兩隻石像鬼盤旋在靈古樹的正上方，上面分別坐着一個魔法師，他們的臉上都有着一張銀的骷髏面具。

這兩個魔法師打扮普通，似乎除了臉上那銀面具之外就再也沒有出奇之處，但就是那兩張面具就已經足夠。那是大多數人心中的傳説中的魔鬼，是大陸上最神秘也最有震撼力的身份和地位的標誌，更是實力的證明。

但是現在這兩個傳説中最神秘最恐怖的魔法師眼裏卻全是驚訝，好像他們才看見了傳説一樣。

確實如此，在他們兩人的眼中，靈古樹的這種氣勢也許遠比普通人看到的要龐大得多，那然的生機和魔法力甚至讓他們覺到自己的神經都在一陣一陣地緊，自己身體中那原本足以傲視大陸的魔法力在和這棵大樹相形之下和一隻老鼠差不多。

一個魔法師開始喃喃地誦唸着咒文，雙手分別朝下面遙遙一按，兩聲巨大的爆炸聲頓時從下面響起。巨大的火焰隨着爆炸的波擴散開升騰而起，形成兩朵火焰的小蘑菇雲。

“地獄爆焰”雖然不是最頂級的攻擊魔法，但是也離這個頂級也差不了多遠，在小規模的戰鬥中能夠發出這樣一個魔法的魔法師通常都可以成扭轉戰局的關鍵人物，而這個魔法師居然用雙手同時發出了兩次。而且居然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吃力。這個場景如果被世上所有的魔法師看到，恐怕很多人從此以後就不敢再研習這個魔法了。

但是發出這兩個魔法的魔法師並沒有顯得高興或者是自滿，反而是重重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因為那兩發地獄爆焰並沒有真的炸到靈古樹或者是下方的圖拉利昂森林，一層若有若無的光芒在靈古樹的上方閃了閃。兩發高級魔法就在半空中爆炸了。這個魔師用半是讚歎半是遺憾的語氣説:“看來這就是阿基巴德閣下在書中提到過的上古靈帝國時代的戰爭古樹了。想不到圖拉利昂裏真的還留有這樣一棵。那些靈們倒也沉得住氣，直到這個時候才用世界樹之葉來開動它。我也萬萬沒想到世界樹之葉被當作靈古樹的核心之後居然會有這樣的效果，居然可以承受住我們的全力攻擊。”另一個魔法師也皺眉看着下方的森林，有點氣急敗壞地問:“這這裏還有一發烈火威彈和一發冰風暴的卷軸，要不要合起來再加上我們兩人力量試試？”他不只是有點氣急敗壞，臉上還有着掩蓋不住的疲勞。實際上剛才他已經施放過好幾個大魔法了。但是除了在森林上空炸出一片五顏六的光芒之外沒有絲毫的作用。

“沒用的，不能一口氣破開那層結界，世界樹之葉生生不息的生命力立刻又可以讓它完全恢復原樣。我們兩人現在的魔法力已經不夠了…”魔法師側頭想了想，繼續説:“如果是咒的話應該可以。或者再有兩個人來，四人一起用頂級魔法出手攻擊一點的話也應該可以奏效，這畢竟不是低語之森那樣的絕對魔法失效屏障…”

“要試試嗎？我想用不着費咒卷軸，那玩意製作實在是太費勁了。我馬上去叫人，只要為了下面那第世界樹之葉，相信即便是山特老師都會很有興趣的吧…”一個聲音從下面的戰爭古樹上傳來，聲音並不大。但是卻籠罩了這片森林的上空。

“黑暗意志的守護者們，或者説我應該稱呼你們人社會中的名字，尊敬的死靈法師，請你們回去吧，我們並不想和你們為敵。但是我們也絕不能夠讓你們取走那些他們所想要的東西。”一個死靈法師看着下面哼出一聲冷笑:“笑話，真以為縮在這個烏龜殼裏就能讓我們後退麼？我倒不相信他們敢從裏面冒出頭來。”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綠的光芒從戰爭古樹中陡然出，直指其中一個死靈法師乘坐的石像鬼。

石像鬼的反應和機動都是無可挑剔，隨着上面死婁法師的意識一動，在這頃刻之間挪開了一點點位置，但是隻是這一點點位置很對石像鬼的巨大身軀來説明顯不夠，一聲輕響，黑曜石構築的身軀像玻璃一樣飛散碎裂，石像鬼半邊肩膀和手臂都在綠光芒掠過化作滿天碎片。

石像鬼沒有覺，不會慘叫，但是上面那個死靈法師的臉已經完全變了。他清楚如果這道綠光從他身上掠過那是什麼後果，不過他同時也看出了這道綠婚的目標好像並不對準着他，而是好的是石像鬼的頭顱。

“尊敬的死靈法師，我説過了，我們並不想和諸位為敵。”聲音再一次響起，聲調和音量都沒有變，但是聽在兩個死靈法師的耳朵裏已經完全是另一個味道，説服力已經強了很多倍。

“但是我同樣保證我們有足夠的能力讓諸位打消念頭。歐福的德洛斯先生和格魯將軍都可以接到我們即時發出的消息，他們手上也都有圖拉利昂的傳送卷軸，可以在任何時候趕到這裏來。我想你們並不希望看到他們吧…”

“這些長耳朵的老鼠，我遲早要把你們全變成試驗枱上的塊。”那個險些被綠光中的死靈法師看着下方的眼光中已經滿是滔天的怒火和殺意。這個很明顯的要挾已經嚴重地傷害了他作為死靈法師的自尊，一個認為自己已經站在世界頂端的人絕對不會喜歡別人把他拉下來的覺，特別是他還完全對別人的這種威脅無能為力的時候。

幾隻長有羽翼的飛馬載着靈在靈古樹的樹冠周圍盤旋。雖然始終也不敢飛出那層無形的魔法屏障，但是上面的靈弓箭手也始終沒有收起手裏的弓箭。

另一個死靈法師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動和憤怒，只是眼睛裏閃出一抹寒光，隨即輕聲説:“走吧。”兩隻石像鬼半空打了個旋，都無奈的轉向朝東方飛去。

下面的靈古樹上，巨大茂密的枝椏的最中央是一個樹枝織而成的平台。一老兩少三個靈仰望着天空中遠去的石像鬼的背影。滿臉皺紋的靈長老終於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羅伊德長老，您為什麼不要我對準那個死靈法師？對這些惡黑暗的東西殺了一個是一個，何必又要出言警告讓他們離開？”手提巨大的黑長弓的女靈皺眉問。她的臉上微有疲倦之，剛才這一箭耗費的力量並不少。

羅伊德長老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説:“即便是對準了，這麼遠的距離之下也不見得直的能夠一擊而殺。即便是殺得了一個，以你現在的力量也絕不可能出連續兩箭把另一個也殺了。這些傢伙都是自高自大之輩，無論是傷了其中一個還是讓他們覺受了威脅，只要真的把他們怒了，我敢肯定明天出現在上方的就絕對不會是兩個人，所用出的魔法也決然不會只是這些常規的魔法了。”他看了一眼旁邊，臉上憂忡忡“而亞長老的能力恐怕也到了極限，其實上面那兩個傢伙再用轟擊一下也許就受不了了。”羅伊德長老所注視的在平台中央端坐着的靈少女雙眼緊閉，臉上沒有絲毫的血。平台的正中央是一個魔法陣，一片翠綠的樹葉在陣中央把自身的綠光芒緩慢地發散到整個陣中，而少女的手正遙遙地虛按在這片樹葉上方。就是她控着把世界樹之葉的力量用戰爭古樹施放出去，支撐起了那片抵擋上空魔法轟擊的屏障。

她緩緩地睜開眼，原本已經和頭髮一樣銀白的臉泛起一陣紅暈，雖然是陣病態的嫣紅，但是在她臉上看起來反而是顯得更有種生機的美。雖然世界樹之葉的生命力可以生生不息，但是她卻不行。這畢竟是獨立控制着戰爭古樹的屏障抵擋兩個大魔法師的魔法轟炸，她其實早就到達了極限。

幾個靈長老也從古樹下走了上來，所有的人臉上都全是濃重的憂。剛才在這天空上的每一次魔法爆炸都讓下面每一個靈都心驚膽戰，只要那層戰爭古樹的防禦一旦失效，下面要面對的就是滅頂之災。一個靈長老抹了抹頭上的冷汗，説:“羅伊德長老，看來您即時開啓戰爭古樹的建議果然是正確的。”羅伊德長老卻搖了搖頭，臉上的凝重之比所有的靈長老更重，他説:“這只是權宜之計罷了，那些傢伙是不會放棄的。即便是德洛斯和格魯將軍能夠趕來，也只是讓他們有顧忌而已。下次只要他們出手，那必定是我們無法抵擋的攻勢。”

“那有什麼辦法可以對付他們呢？圖拉利昂的飛馬並不多，能夠用來搭乘弓箭手的也就十多匹，憑這些是絕對抵擋不了那些石像鬼和死靈法師的。”

“那麼就讓飛馬搭載所有的魔法師。”

“但是我們靈的自然魔法並不長於正面進攻，元素魔法則沒有人有太高的水準，怎麼和那些死靈法師的魔法抗衡呢…”

“沒辦法，那些死靈法師在用魔法把這裏夷為平地之前絕對不可能飛入我們的弓箭程之內，我們圖拉利昂上萬的靈弓箭手卻沒有用武之地…”

“每棵戰爭古樹中都存儲有三個變異戰爭螳螂的卵…只要亞長老利用世界樹之葉的力量將之孵化，也許就可以給我們足夠的戰鬥力對付死靈法師們。”

“不行，伊沙貝爾女王當年出走低語之森收集這些東西並且建立圖拉利昂森林就是為了不再讓上古靈的遺產被用以殺戮，挑起戰爭，這次動用戰爭古樹已經是萬不得已了…”

“無論是瑪法的神喻還是女王的用意，都是絕不能再為了紛爭和**而去追求力量，最後使力量失控。”

“但是紛爭並不是我們挑起的，**的源頭就是在那些人類的心中，難道我們要任人宰割麼？”爭論似乎並不能得出一個結果。最後所有的靈長老們都把目光投向了羅伊德長老。

羅伊德長老皺眉看着台上的世界樹之葉，臉上的皺紋擠作了一團。這東西確實是個麻煩，而這個麻煩最麻煩的地方就是無法徹底解決。這畢竟是靈一族的聖物，即便是再大的犧牲也不能夠把這個東西給旁人或者銷燬使用。

但是要保護一件東西，力量是必須的。而遵從瑪法教導而不去追求力量的靈們無疑也絕不是死靈公會的對手。雖然可以隨時得到德洛斯和格魯的幫助，但是這看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還幸好暗中的盟友歐福拖住了教會和死靈公會的腳步，引了他們大多數的注意力和力量，否則情況只會更加的不堪。

“看來我們只有搬家了…不是得找幫手才行…”羅伊德長老苦笑着嘆了口氣。

歐福，半夜。

阿薩從牀上跳下伸開雙臂動了動，脖子扭了扭，肌拉扯着全身的骨骼關節從頸椎到指關節都發出一陣均勻的劈啪聲，然後徑直走向門口。

“你在幹什麼？”傑西卡問。她赤着全身依在牀邊，漆黑細膩的皮膚，纖細卻充滿了力量的和諧美的肢體讓她看起來更像是一隻暗夜中的黑母豹而不是一個剛剛從狂亂後的沉睡中甦醒過來的奼女。

“穿上衣服，好像有什麼事發生了。”阿薩的話還沒説完，傑西卡也聽到了一個由遠而進的腳步聲。

阿薩拉開門，剛好半獸人的身影也出現在門口。半獸人沒有絲毫慌張。似乎早對這種開門方式習以為常，只是着氣對阿薩説:“德洛斯先生讓你儘快去市政廳。”

“出什麼事了？聯軍進攻了麼？”阿薩問，他聽見的不止是這個半獸人的腳步聲，還有外面街道上的喧鬧。獸人士兵們的叫嚷聲，跑動聲，武器之間的碰撞聲。

半獸人還是在氣。連他這種遠勝於人類的體質都很吃力，可見是用極快的速度奔跑而來的。他現在那張綠的醜臉上滿是沒汗，如同一顆被浸泡透了的苦瓜，但是動和興奮之情顯而易見“不，是聯軍撤軍了，德洛斯先生召集所有的部隊準備出擊。”市政廳前的廣場上已經是人山獸海，幾乎歐福所有的獸人都集合起來了。高大的狼人和食人魔提着巨大的戰錘和斧頭，矮小些的蜥蜴人也拿着各自的武器，在各個部族首領和勇士的帶領下有序而密集地排列在一起。半獸人馴獸師驅趕着十來只雙足飛龍和上百隻蠻牛站在處圍。

雖然這個如同盛大閲兵儀式的場面因為次序良好並沒有顯得太吵鬧，但是數千個重的呼聲和息集合起來也匯成了股奇怪的志。瀰漫在空氣中的濃重氣息發自無數動着的獸人們身上，代表着他們血中奔騰的野和衝動，整個場面暗示着這片不平靜的平靜之下壓抑着一場風暴。

只有市政廳的大門口亮着火把，所有獸人們的眼光和注意力都在那裏，那個老人的身影在火光下照得如同一尊獸人們膜拜的神像。

德洛斯的聲音平靜而響亮，通過腳下臨時繪製的魔法陣傳到每個獸人的耳朵裏:“首先我要告訴歐福的子民們一個好消息，教廷的聯軍終於撤軍了。”德洛斯的話音剛落，無數吶喊和嗥叫從數千獸人的喉嚨中發出集合成一股雷鳴般的咆哮。

雖然這股聲音足可媲美比蒙巨獸的嘶吼，但是德洛斯的手只是憑空按了幾下，獸人們就很快地安靜了下去，他繼續説着:“這是我們的勝利，是在這裏的每一個為了自由和生存而戰的人的勝利。但是這勝利並不徹底，一切都還遠沒有結束，教會的大軍這一次撤走了，但是他們用了多久就會帶着更多的士兵趕回來。”

“我們無間仇恨和戰鬥，但是對於任何想要侵略我們的家園的敵人，我們也絕不會害怕和膽怯，不會吝嗇我們的武器和熱血。我們不會讓這些妄圖踏足歐福的敵人無損無傷地離開…”德洛斯的聲音頓了頓，然後再以更大更響亮足可把每個獸人的靈魂都震撼的聲音説:“為了我們的家園，為了我們的自由，為了我們的生存，我們要戰鬥。”天搖地動的咆哮聲平地而起，周圍那巨石構築的建築似乎都在顫動，迦那些龐大的雙足飛龍和蠻牛都在這片恐怖的氣勢中驚恐地掙扎，每個獸人都用最大的力量把自己中的火焰和野噴發出來，他們高舉着手裏的武器，那是一片即將收割無數生命的鋼鐵森林。

“聯軍撤軍，士氣低下，陣形散亂。這正是我們削減你們有生力量，徹底擊潰他們的士氣，培養我這士氣的絕好機會。”震耳聾的吼叫聲中，波魯幹大眾必須吃力吼叫才能夠讓自己的聲音不被湮沒，對和他一起站在德洛斯後面不遠處陰影中的阿薩解釋着:“這次追擊估計至少會削減他們上萬的兵力，以後的壓力會輕鬆一些。”阿薩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這股聲讓他的耳朵發痛，他沒來由地覺到一陣厭煩，因為這聲音似乎在哪裏聽到過，雖然有些不同，但是大體意義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