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開始結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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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將高原傍晚的金輝煌灑落在下面的城市中。阿薩終於又回到了歐福。

阿薩看着下方林立的建築和縱橫的街道。這個城市已經比自己第一次來到這裏的時候擴大了十多倍的規模，幾乎已經和帝國的王都同等大小。工坊街上冒出的火光和濃煙，這空中都可以聽到下面的喧鬧聲，到處都是生機和活力。城市邊緣和街道中還隨處可見不斷出現的建設中的新建築，這個城市如同一個巨大生物在緩緩動着。隨時都在改變，成長。

那些錯落有致的街道就是血管，在其間不停忙碌奔波中的獸人們就是血。而心臟無疑就是城市中央的那坐新的城政廳。巨大而顯眼的體積從空中一望便知，從四面八方來往進出的人和獸人將生機和活力帶出這裏，散佈到城市的各個角落。

雖然歐福絕大多的建築依舊是那樣由巨石搭建的糙房屋，但偶爾也開始有了做工比較考究的，與眾不同的。這個新的城政廳就是如此。龐大的體積足可以媲美大陸其他地方的任何建築，依然全是石料堆砌建造的，但是細節上已不再是那樣糙了。簡潔明瞭的建築線條，平整的外壁上偶有幾處簡單但是恢弘大氣豪邁奔放的花紋，配上那巨大的體積和獷的材料，散發出一種和這座城市相匹配的氣勢。

城政廳前，那三塊刻着法律的巨大石碑和絞刑架依然以獨特的氣質矗立着，和城政廳一起闡述着這城市獨特的風格和威嚴。

阿薩知道自己至少要在這裏呆上一年，從某個角度來説，這裏將是他暫時的國家，處所。不管是卡倫多盆地還是帝國王都，相對來説他更喜歡這個獷而生機的城市，這裏既不壓抑，沒有傷悲，更沒有什麼政治陰謀。雖然回到這裏是履行自己的承諾，也算是個任務，但是卻反而有種輕鬆解的覺。

雙足飛龍在城政廳上空盤旋了幾周，號叫了三聲，確定下面的人會把這個情況報告到城主那裏，然後朝城外飛去了。阿薩依然還是大陸頭號通緝犯，自然不能大搖大擺地降落。

歐福邊緣，那座被平整出來的山峯上雙足飛龍撲扇着翅膀降落了。不一會兒，兩匹快馬從歐福疾馳而出，直奔這裏。

當波魯幹大人的大頭剛從山頂邊緣出來的時候，他就看着阿薩大喝一聲:“好呀。看來我們的風險投資確實沒有白白費，你終於還是回來了。”阿薩看着他笑了笑:“因為我從來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而且除了這裏，我暫時也想不出什麼地方可去的。”

“哦。難道不是因為格魯將軍的押送你才沒跑的麼？”這個矮子身手靈地一翻，上了山頂。

“絕對不是。”阿薩苦笑了一下。如果他真的自己一人不聲不響地躲着格魯逃跑了，那麼最高興的也許是那三個不知用什麼辦法跟蹤上他的死靈法師。

“好。哈哈。”波魯幹大人用手指着他大喝。

“從現在開始的一年，你那價值五千金幣的腦袋，每一天約價值十三金幣六十九銀幣零八十六銅子。每一小時折價約五十七銀幣，連睡覺拉屎的時間都算在內，絕對算是大陸最昂貴的僱傭兵了。請你要記得你那身價，務必要以與之相稱的質量來幫我們工作啊。”阿薩笑了笑，他很喜歡這個矮子口無遮攔的格。他微笑着問:“你們不會在最後一天裏把我抓起來，然後再去賣個五千金幣吧？”

“放心。”格魯淡淡地開口了。

“那個叫羅蘭德的傢伙絕對不會付這筆帳的。因為他也知道你本值不起這個價錢。即便以後有人真的拿了你去領賞，他和你的那個宰相情人也絕對會想辦法賴帳，幫你逃跑的。”得洛斯城主走上山來。他依然是輕快的步伐，得筆直，幹練悍絲毫不弱於年輕人的神情。金的夕陽將他的鬚髮染成了紅黃，彷彿更有神了。他看着阿薩和格魯兩人也笑了:“你們終於回來了。我想你們一定能夠帶給我一點好消息。愛恩法斯特帝國那邊怎麼樣了？”聽着阿薩的講述，德洛斯城主的表情也波瀾起伏不定。雖然他也猜想過種種變數，但是也萬萬沒有料到事情的進展居然會是這樣。事態轉折起伏得如此之大，不但局面頃刻更改，元兇授首，連後事安排都這樣快就已經妥當了。

“老了啊。”德洛斯苦笑着搖了搖頭，雖然是這樣説，但是他臉上的神采依然不減。

“如果當時你真的被我阻止了，那我真的要這輩子第一次希望有後悔藥賣了。”阿薩微笑着説:“您有您的考量。謹慎並不是錯。那是您考慮所有因素之後做出的判斷。而我堅持要去，説起來其實也只是不顧厲害的任罷了。”

“好個不顧厲害的任。”波魯幹大人似乎想拍拍阿薩的肩膀，無奈手只夠得到他的背心，於是也用力拍了拍。

“我只是願意幫你這任小子一把罷了，所以才極力勸説城主和格魯將軍幫助他。其實我也知道，從利益權衡理智分析上來説這個計劃是很冒險的。”德洛斯呵呵一笑:“知道冒險還提出這樣的建議，你作為我的助手皆參謀可是失職了。”波魯幹大人點點頭。幸好他的脖子夠夠短，才支持得起上面那個大腦袋的搖擺。他説:“不過幸好，這次失職的後果實在不錯。公爵死了，帝國終究也沒有陷入動亂，你的情人也撈到了宰相的職位，所有的一切都很理想。”他看向阿薩嘿嘿一笑。

“不過除了你的罪名和黑鍋以外。”

“無所謂，反正我也不太在乎這個。”阿薩看向帝國所在的東方，嘆了口氣。那方的天空已經出現了星星。在那片天空下，他擺和捨棄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他點頭喃喃地説:“對啊。那裏的都結束了。”

“對了。”格魯説。

“我們在路上回來的時候遇到了三隻蒼蠅…”

“蒼蠅？”德洛斯一怔。

阿薩一笑，説:“不過添了點小麻煩而已，已經被我們趕跑了。”當聽着阿薩的格魯的講述，德洛斯原本輕鬆的臉完全暗淡下來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凝重和憂慮。他緩緩搖了搖頭，説:“不，那絕不會是什麼小麻煩。”

“原來是很大的麻煩。”波魯幹大人。

“你的意思是説死靈公會會來報仇？”阿薩點點頭。

“一羣頂級魔法師，看來真的會是很大的麻煩。”

“我倒真希望他們就只是魔法師而已。”德洛斯苦笑了一下，繼續搖頭。

“接下來的事本就不是‘麻煩’這兩個詞就能夠概括的。那是問題，而且是一個最大的問題。”他遙望向南方，嘆息着説:“這個問題原本就是遲早要去面對，看來是要提前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