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色雙絕我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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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望了幾眼,見德妃早已遠走,若涵這才坐下輕搖羽扇。要説京城不過五月的天就熱成這樣,她是最怕熱的,偏偏這宮裏四面都是圍牆,一點都不透風。
她只好無聊的拿起昨兒剛烘乾的川芎、白芷細心的和冰片一起用小碾子碾成細粉。別看只是一些普通的葯材,頭疼時,只要用綢布包裹少許入右鼻內,一般一刻鐘就能止痛。這些知識要多虧茗珂,記得小時侯孤兒院的院長就有偏頭疼的病,她時常幫着茗珂打下手,時間久了也就學會了。
桃從外屋走進來,瞧若涵在碾葯也上來幫忙。
“桃,去景陽宮借些書來,娘娘昨兒説整天看佛經也有些膩味了。”張嬤嬤進來給桃一張單子,上面寫了有五六種書籍的名目。
若涵看見了,笑説:“嬤嬤,讓我替桃姐姐去吧。”
“哦喲,這可怎麼使得,您是大夫,是宮裏的客人,怎麼能好意思讓您去拿。”張嬤嬤一臉和氣的説。
“沒有那麼多講究,再説我妹妹才是大夫呢,我只是一個打下手的,幫不上什麼忙,還要在宮裏受各位姐姐、嬤嬤照顧,心裏也過不去不是。”桃和另幾個宮女聽着都掩面而笑。做人圓滑的主她們見多了,可是也沒見過如此會説話的姑娘,不過進來幾天的功夫,就把娘娘哄得整天樂呵呵的,也給了她們不少好處。
“嬤嬤,還是讓若涵妹妹去吧,我又不識字,別到時候找書都費半天勁兒,讓娘娘等着着急。”
“好吧,那有勞姑娘了。”景陽宮從康熙二十五年進行大修後就改作了藏書室,宮裏一般的書籍據説都存放在此。其中佛經和諸子百家就佔了不少。
由小太監引領着進入宮內,一路上沒什麼刁難,一看她的牌是永和宮的,他們也十分的殷勤。畢竟現在後宮大多由德妃掌管,這些太監宮女的每月俸祿也是她撥出的,所以他們明白其中的利害。
一進藏書室若涵有點傻眼。一排排偌大的書架上堆滿了各式書籍,而且古人的擺放和現代有很大的差別。書脊上沒有名目,都是一本本的疊放在架子上,所以普通人要找到一本書簡直比登天還難。好在她不急於回去,實在是在永和宮憋得慌了才攬下這份差事。
“這位姑姑,您要找什麼書,讓小的給您找吧。”小太監在她身旁戰戰兢兢的,身怕有個閃失。
但凡宮裏有點地位的女官和宮女都尊稱為姑姑《$。》,不論年紀大小。小太監看她衣着不同於一般的宮女,只當她是德妃娘娘的心腹,於是更加敬重了幾分。
若涵揮揮手,和顏悦的説:“有勞這位公公了,我自個兒先看看,有需要了再喚您可好。”
“姑姑客氣了,那奴才在宮外候着。”見小太監退出去後,若涵才慢慢的瀏覽在書海中,靠裏的一排書架上竟然放着少許的民間小説。
若涵無聊的挑了幾本,正要翻開卻聽見東開間傳來聲響。
難道還有人在裏面?
她放下書,走到了東開間的門前,裏面是個佈置雅緻的書房,牆上掛着幾幅名人自畫,靠窗是一排座炕,明黃的緞子在陽光下閃爍着。屋子正中擺放着一張大的書案,此刻一人正在提筆畫着什麼,神情專注,連她進來都沒有察覺。
若涵輕輕走到了那人身後,只見他潑墨之間,一幅冬雪圖已經躍然紙上,更加難得的是畫中還有一隻小巧玲瓏的白狐。它立在一截山石上,身軀扭着,跳躍而起,前腳已經落在了雪地上,嘴裏衍着一枚油光鋥亮的靈芝,身軀全裹在了銀的雪地間,那尾巴蓬鬆、柔軟,黑的眼睛閃動着靈光,只簡單的幾筆已經將這個小生物畫的活靈活現。
“喜歡嗎?”富有磁的男聲響起。
若涵一愣,抬頭才發現那人早已停筆,黑閃亮的眼睛此刻正含笑子着她。
面前的年輕男子舉止談吐温文有理,一襲白衣更加突出了他的風姿秀逸。高雅的氣質和八阿哥有點類似,不過他比八阿哥看上去要稍許大些。
瞧見他間綁着的黃帶子,面前的人是哪個?他看上去和四阿哥差不多,但絕對不會比他大,六阿哥早夭,七阿哥又有明顯的殘疾,如此看來就只能是五阿哥了。
若涵馬上請了安“奴婢見過五阿哥,主子吉祥。”
“起喀。”胤祺打量了她片刻,問:“你是哪個宮裏的?”
“我…”若涵想了想,以免給自己招來不必要的麻煩,於是她撒了小謊。
“奴婢是禧殿的。”對方沉思了下,狐疑的瞧了她一眼,隨後莞爾:“沒有見過你,是新來的?”
“是。”
“也是,都離開好多年了,一代新人換舊人。”他岔開了話題,指着自己的畫問:“你會畫麼?”柄畫若涵是沒有涉足過,倒是學過幾年的油畫和水粉。
“奴婢只會油畫。”胤祺顯然有些吃驚,目光裏隱隱含着一絲含蓄的讚歎。
他的眼睛很美,不似桃花般的輕佻,而是帶着一種動的清澈。和煦的目光宛如水波一般在你的心中盪漾開,很暖、很柔。
若涵一個失神,回過神後才在心裏狠狠鄙視了自己一番。帥哥又不是沒見過,這會兒倒是失神了。其實要數樣貌,她來到清朝見過的人裏要數十三阿哥胤祥最俊美。胤禛則是冷峻,每一道輪廓都像是雕刻家的傑作。
“説來聽聽,你怎麼會畫油畫?那是洋人才會的。”
“回五阿哥,奴婢家住天津衞,因為靠港口,所以從小奴婢就和那些洋神甫學過一些。”胤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洋人有些東西還是可取的。”他接着笑問:“可否會寫字作詩?”這位阿哥問題真多,再下去祖宗十八代他都要問了,是不是這些阿哥們對別人都很好奇,記得胤禛也是如此。
奇怪,怎麼又想起他來了。
若涵讓自己冷靜下來,搖頭道:“識一些字,但是作詩的話…奴婢就沒有那個才情了。”胤祺也不為難她,卻忽然將一隻筆遞給她“既然你喜歡這畫,不如你來題字。”讓她題字?雖然有筆字功底,可是要題什麼字才好這可是個大問題,不好糟蹋了人家一幅好好的畫作。
筆作鎮定後,她抿含笑。
“五阿哥,奴婢可不會題字,不要讓奴婢毀了您的畫。”胤祺柔柔一笑,將筆放在她手中“即便題得不好我也不會怪你。”若涵有些發愣。這五阿哥整個就是一温柔善良的古代版王子。再耗下去就顯得自己矯情了,反正題着玩玩兒,寫壞了想必這位阿哥也不會計較。
於是她欣然提筆,腦海中已經想起了她很喜歡的一首歌。
白氣一縷八仙橋,男體女身何重要,一宿香汗濕纖,顏雙絕我為妖。
她每寫一句胤祺的眉頭就蹙緊些,直至落筆,他才微仰頭,靜靜的凝眼望着那張嬌媚的容顏。
這詞妙就妙在點化出了白狐的靈氣,夾雜着一絲綺麗、一絲曖昧,心緒躁動與糾纏,無所謂世俗和品,只關乎心境。
“奴婢獻醜了,如果污了您的畫,五阿哥儘管責罰奴婢。”他不會認為這是詞吧,放在現代不算什麼,要是放在古代搞不好被人成是離經叛道。
胤祺臉上的神情複雜,眼中帶出些渴望,連眼眸也深幽更甚。
半晌,他才柔聲説:“詞是好詞,可有説法?”説法?難道要告訴他這只是一首網絡歌曲?
“説法可説不好,奴婢也是聽人説得。”若涵説完找了藉口準備離開,再説下去保不齊要餡。
“五阿哥,奴婢是來給主子找書的,這會兒得回去了。”胤祺頗失望,不過很快又關切的説:“你先回吧,別誤了主子代的事兒。對了,你叫什麼名字?”若涵想了想,不想把自己的真實名字説出來於是隨口説:“奴婢名叫右水。”一件胤祺古怪的神情,想笑又怕唐突佳人的模樣,她的心裏就樂歪了。
“你…你的名字很特別。”才子就是才子,都到這份上了也盡揀好聽的説。
“奴婢告退了。”若涵揚起動人的笑,納福後快步離開景陽宮。臨出門不忘將那單子給小太監,囑咐他快些把書送去永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