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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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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緊要,大師父暫且勿走!”

“小老兒不會跟大炮打仗,小老兒溜之大吉。”

“大師父…”-拔湫縣令太混蛋,竟任冷家堡坐大,只怕受他好處。”祝華説:“王爺亦有密令給武宜縣,一個時辰前專人送達,想必縣太爺已會台武宣總兵,朝此奔來!”武克文説:“好極了,祝華,派人看牢縣令與總兵家人,免得他二人受冷家堡挾制!”九炮聲轟隆中,不空、胡天、劍兒快馬加鞭,勇往直前。

“丫頭,你可還識得路徑?”

“識得,就在前面空屋,大師父慢走,劍兒一馬當先,先送解毒紫與馬龍!”她揮鞭策馬,急急奔馳。

“回來!小老兒給你解毒紫!”劍兒勒了馬,回頭,嫣然一笑:“劍兒貪心,下手狠狠抓了兩把,懷裏還藏著一把吶!”她潑辣辣揚鞭,馬蹄過處,塵土飛揚。

不空搖搖頭,笑呵呵道:“解毒紫一抓兩把,這丫頭可真貪心,將來選丈夫,會不會一把抓一堆,藏在家裏慢慢享用?”胡天噗哧笑出聲,説:“大師父又胡説八道了!劍兒潑辣起來,大師父一個頭就會變成十八個!”

“什麼意思?”

“一個頭十八個大,這個頭夠不夠大?”

“夠大,夠大,太大了!”

“等等,有事請教大師父,在冷家堡,大師父曾問徒兒,為什麼不用毒絕技?大師父什麼時候教過毒絕技的?”-豢章凍魷∈柩萊藎笑道:“小老兒情急,胡説八道的!”

“大師父想必有毒之法?”

“簡單!”不空抓下身上葫蘆,咕嚕咕嚕灌下肚,灌完抹嘴,説:“這得發現早,若讓腸胃光,就來不及了,瞧瞧!”他眼睛一閉,氣,撮嘴,緩緩吐氣,一道細小水柱立即自他嘴裏噴出來,水越越急,水柱越來越亮,晚霞之下,白的水光,竟被照得五彩炫麗,十分斑爛好看曰神刀、縣令、魂石一炮火對著冷家堡,連續打了七天七夜,冷家堡終於癱了。

原先從冷家堡出的炮火猛烈,如今炮口寂寂,火星點俱無,冷家堡沉寂下來,似已人去樓空。

的確人去樓空,武宣總兵炮口下諦聽,不聞動靜。

冷家堡銅城鐵壁般厚牆,也被打得千瘡百孔,兩邊牆垣,被轟出兩個大,一左一右,活像人臉兩個大眼睛,窟窿之大,足以讓人鑽進鑽出-淇宋腦諗裕人人不敢懈怠,武宣總兵一馬當先,鑽進裏,武宜縣令梅一明爭先恐後,也領著捕頭等人奔進去。

除老弱婦孺,冷家堡壯的男丁們,早已不知去向。

冷家堡的冷嘯雲、冷傲雪、冷傲梅、更無人知道他們奔向何方!二梅一明在縣衙後廳設宴,款待不空、武克文師徒。

四大冷盤,四大熱炒,一壺香氣四溢,泛著氤氲的温酒,這一頓午餐看來極了,不過客人似乎不怎麼起勁,有一搭、沒一搭、温吃著,梅一明親自把盞,陪上笑臉道:“冷家堡之事已了,值得慶賀,世子、大師父請開懷暢飲。”不空一睨他,不以為然道:“什麼冷家堡之事已了,狡兔有三窟,冷嘯雲這老狐狸,只怕已在第二窟逍遙吶!”梅一明一聽來了氣,眼睛先瞧瞧武克文,又梭梭不空,皮笑不笑,説:“冷嘯雲那傢伙狡猾,咱們抓他不容易,大師父本領高強,咱們指望大師父賞個臉,多吃點,多喝點酒,好長點力氣,抓那老狐狸歸案。”梅一明語氣飽含譏諷,武克文眼目一瞪,不空卻不愠不火道:“不錯,梅知縣也多吃點,多喝點酒,免得冷嘯雲率眾攻來,打不過人家!”梅一明臉頓時發青,強笑道:“冷嘯雲給打得抱頭鼠竄,還有膽來?”

“有沒有膽打來,梅知縣以後便知。”武克文稍一沉,道:“大師父的話不會隨便説,梅知縣應有警-醪攀恰!

梅一明只好回應:“世子説的是。”

“武宜縣可有存糧?”梅一明滿臉得:“此地富庶,存糧有餘,吃個三、五年不成問題。”武克文迅速與不空換眼,不空笑嘻嘻道:“好極了,吃個三、五年不成問題,存糧取之於民,應用之於民,梅知縣何不將一半糧放給百姓?”梅一明大愕:“此地並無災情,放什麼糧?”

“戰火連天,不是更大災情?先行放糧,必要時百姓逃難,可攜糧而走,一來免於飢餓,二來也替你梅知縣解決一樁大事。”梅一明頓時氣白臉:“豈有此理,何謂戰火連天,難不成武宜縣會有刀兵之災?”

“不錯,是有刀兵之災。”

“你…”梅一明氣怒迸:“你胡説八道,刀兵之災,本縣如何擔待得起?”

“擔待不起也得擔待!”不空笑嘻嘻道:“刀兵之災,沒什麼稀奇,小老兒看來,不就像小孩子打架?怕只怕梅知縣招架不住,腦袋給割下來!”梅一明白臉轉青,青又轉白,氣急敗壞嘟嚷:“什麼話!莫非故意觸本縣黴頭,本縣…”武克文望他一眼,道:“大師父如此説必有道理,梅知縣請勿掉以輕心。大師父何不説個道理與梅知縣聽聽。”不空淡淡道:“梅知縣是一縣之主,小老兒觀梅知縣氣,武宣-嗇衙庥餚蘇戰。”梅一明略一錯愕,隨即哈哈大笑:“大師父如此厲害,觀看本縣氣,即知武宜縣難免與人爭戰,大師父説真的假的?”不空似笑不笑:“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好,既與人有爭戰,究竟勝負如何?”不空看也不看梅一明一眼,説:“剛才要梅知縣放糧,梅知縣難道不覺奇怪嗎?”

“不錯,要本縣放糧,本縣的確大為奇怪。”

“梅知縣近若與人爭戰,大大不利。”梅一明愕然盯不空,大惑不解:“為何大大不利?”

“小老兒要梅知縣先行放糧,原因就在此,梅知縣公門好修行,將來事情有轉機,也説不定。”梅一明臉孔突脹得通紅,氣悶道:“本縣原本敬重大師父,大師父如此胡言亂語,本縣…”不空眼睛迅速在他臉上掃視,説:“梅知縣臉上有股黑氣,從印堂直上天庭,這是大禍臨頭之兆,梅知縣不聽勸,小老兒也沒辦法!”站起身,拱手道:“話不投機,這頓飯不吃也罷,小老兒這可就走了!”

“等等,”武克文急忙道:“大師父請留步!”不空朝他望一眼,説:“小老兒説真話,人家不愛聽,小老兒留此無盎。”

“大師父別生氣,無論如何,大師父看我薄面,這位梅大人雖與大師父不歡,不過就輩份而言,徙兒還得稱他一聲舅舅。”

“唷!”不空驚奇:“梅知縣還與你沾親帶故?”-芬幻骼淅淝撇豢眨説:“本縣的妹於,在安南王府,人稱梅夫人,王爺對地敬愛有加。”

“唷,這麼説來,安南王還是你妹夫喔!”梅一明滿臉傲:“正是!”不空不解:“梅知縣既與安南王沾親帶故,理應更加效忠才是,為何任冷家堡坐大?”梅一明不樂道:“冷家堡之事已了,大師父為何還提冷家堡?”

“冷家堡之事未了,剛才小老兒説梅知縣大禍臨頭,與冷家堡大有關係。”梅一明悻悻瞪住不空,説:“大師父一再説本縣大禍臨頭,不知大師父居心何在?”

“小老兒實話實説,還有什麼居心?”武克文連忙説:“大師父説話不中聽,梅知縣當然不痛快,梅知縣為何不請教大師父,有何避禍之法?”梅一明這才強捺火氣,氣悶悶問:“不錯,就算本縣大禍臨頭,大師父可有什麼了不得的避禍之法?”

“哈!梅知縣問對了,這避禍之法簡單,梅知縣可辭官而去,歸隱故里。”

“豈有此理,要本縣辭官而去,歸隱故里?”

“不錯,不但要辭官而去,歸隱故里,還要閤家披麻帶孝,星夜遠離武宜縣!”梅一明氣得渾身顫抖,疊聲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不空滿臉笑容:“辭官而去,歸隱故里,無非要梅知縣遠離是非,至於閤家披麻帶孝,無非瞞天過海之計,讓老天爺與那冷嘯雲誤-暈梅知縣突然暴斃,悔知縣便可逃過一劫…”梅一明眼睛暴凸,寒光四盯住不空,氣得説不出話來。

武克文偏還要氣他,故意問:“依大師父意思,梅知縣若辭官,此非常時期,誰來接掌武宜縣?”

“簡單,世子身旁的幾個侍衞,馬龍可以,何槍可以,胡天、郝九都可以…”他突然笑呵呵道:“還有一個劍兒姑娘,她也念了不少書,文武雙全,做個女知縣,也沒有什麼不可以…”梅一明一聽,咬牙切齒,冷笑道:“大師父説話有如遊戲,大師父把本縣看成什麼?本縣偏不辭官,看大師父能把本縣怎麼樣?”

“小老兒該説的説了,不該説的也説了,小老兒又能把梅知縣怎麼樣?既然梅知縣不愛聽真話,咱們這可就走了。”梅一明冷笑:“大師父請便,本縣恕不相送!”三梅一明氣壞了。

他怒火沖天回到東廂房,氣憤憤落了座,丫環送來茶水,梅一明一見大怒,沈喝:“誰讓你進來!”搶過茶壺,啪的往地面砸,斥道:“沒規矩的丫頭,可惡!”丫環驚慌收拾碎片,倉皇而退,師爺仇大彪急忙趨近身,雙手一揖道:“大人莫非為瘋癲老頭生氣?”

“那死老頭,要本縣放糧,還説本縣大禍臨頭,這胡説八道的老頭,真真可恨!”仇大彪想了一下,凝重道:“眼前並無災情,那老頭竟要大人放糧,的確今人厭惡。只是大人,這老頭是世子師父,別説世子對他敬-賾屑櫻那幾個侍衞也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想來這老頭必有服人本事…”梅一明冷冷哼了一聲。

“大人。”仇大彪忽然壓低聲:“莫看那老頭瘋癲,學生亦覺事有蹊蹺。”

“什麼蹊蹺?”

“那老頭莫非會卜算,否則為何提放糧一事?”梅一明滿臉困惑:“怎麼回事?”

“老頭莫非怕存糧給人走,才故意説什麼放糧?”

“咱們武宣縣存糧,就算給人掏空,也與他無關。”

“話是不錯,只是這老頭,似乎知道有人要咱們糧食。”梅一明驚奇間:“誰要咱們糧食?”

“大人,是那主兒。”

“那主兒?”

“那主兒要大人備妥三千百糧食。”梅一明稍一沉,嘿嘿冷笑雨聲:“那冷嘯雲父子,如今連老窩被打爛,本縣還要理睬他麼?”

“話是不錯,只是冷嘯雲父子為人,大人又不是不知道,大人不理睬他,他二人豈肯善罷干休,不如大人暫時辭官,等過了這陣子再説。”梅一明怔忡半晌,這才説:“一個小小知縣,還不在我梅某眼裏,只是此刻辭官,仕途無望,本縣還有些不捨,師爺可有兩全之策-牟豢張掏茸於野地,他面前有一堆燃燒的柴火,柴火上有一隻燒烤的野雞。不空抓起身旁酒罈,連喝幾口酒,這才興高采烈,叉起野雞,拿到眼前嗅了兩下,喃喃道:“了!太香了!”迫不及待,對著野雞手撕嘴咬,不到半刻功夫,已吃個淨盡。一邊抹嘴,一邊舒服拍拍肚子,意猶未盡道:“這啊!這才叫好吃,可惜野雞太小,飽不了肚子。”後面一串嬌聲:“大師父嫌吃不飽,給大師父送吃的來了!諾,香噴噴,入口即化的蹄膀…”不空一看,這嬌俏的女娃,不是劍兒是誰?劍兒把荷葉包遞過來,不空打開一瞧,忍不住咽咽口水,誇讚道:“好劍兒,老天爺保佑你嫁個好丈夫!”劍兒嫣然一笑,説:“嫁丈夫做什麼,早早晚晚替人張羅吃食,還不如跟在大師父身旁有趣。”

“唷!”不空迫不及待撕了一塊蹄膀進嘴裏,説:“跟小老兒這糟老頭什麼有趣,路上若沒有大世子,什麼樂趣也沒有!”劍兒雙頰嫣紅,嬌嗔道:“大師父胡言亂語,世子他是主人,咱們跟在他身邊,戰戰兢兢,惟恐服侍不周,哪敢奢求什麼樂趣?”

“唷,這麼説來,跟著武克文子不好過-?武克文是深山老怪,讓人不痛快?”劍兒大吃一驚,抬頭一看,前方站著玉樹臨風的武克文。

武克文似笑非笑説:“不錯,跟著武克文,可真不好過,派個差事給你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