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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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昂緩步走到克萊爾靠坐的椅子旁邊,穩穩地抓着少女的手,用肩膀碰碰她。
“你在擔心克里斯嗎?”里昂的聲音很温柔。
她搖了搖頭,用充滿不安的微笑面對好友。這讓里昂到有些擔心。
“不,沒有。我在想斯賓別墅、卡利班海灣還有浣熊市裏發生的那些事。不管特蘭特説得有多麼輕而易舉,但只要和安布雷拉扯上關係,事情就不可能不復雜。一旦捲進去,事情就會變得越來越難以掌控。大家不是應該從很早之前開始就已經明白這一點了嗎…”她的聲音變得有些嘶啞,但緊接着,克萊爾就像是要擺這些不安似的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容立刻比剛才開朗了不少:“謝謝你的關心。我想去拿些三明治,你要嗎?”
“啊,不用了。”里昂恍惚地説道。然後在克萊爾離開的這段時間裏重新想起她剛才説的話——突然,他開始擔心前往猶他州的小小遠征會不會是這羣人所犯的最後一個錯誤…
開朗的史蒂文,史蒂文?洛佩斯的臉就像白的牀單一樣蒼白而空,他此刻正站在一間奇特的巨大研究所正中央。他保持着站立的姿態.用半自動步槍對準幾個人,並且命令他們放下武器…
當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變故的時候.憤怒、痛苦以及赤紅的怒火猛然襲擊了約翰。卡蓮的死,史蒂文被病毒變成一名失去理的、愚蠢的喪屍士兵…
約翰忍不住大叫起來。你們到底對他做了什麼!他沒有多想,猛地迴轉身體,趴在地上朝站在他們背後那名一臉空的男子開了槍。子彈漂亮地從左太陽穿了進去.讓那個生物無力地倒在地上。陰冷的空氣中立刻充滿了死亡的氣味…
然後是一陣劇痛!史蒂文,他們的朋友、同伴史蒂文開槍擊中約翰的後背時,這位壯漢覺自己就像是被活生生地撕裂了一般。鮮血不斷擠開嘴向外湧,自己彷彿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前所未有的巨大痛苦侵襲了他的身體。史蒂文朝他開槍了。那個瘋狂的博士在史蒂文身體裏注了病毒,他已經不是史蒂文了。眼中的世界一邊不停迴轉一邊發出陣陣悲嗚…
——約翰,約翰,快醒過來,你…
“你做噩夢了。喂,約翰…”約翰睜大眼睛一下子坐了起來,心臟在劇烈地跳動,腦子裏滿是不安與混亂。瑞貝卡那隻略帶涼意的手輕觸着壯漢的手臂,這總算讓他變得鎮靜了一些,意識到自己已經睜開眼睛,剛才那些只不過是一些夢中的景象。
“混賬…”他含糊地罵了一句之後,將後背緊靠在座椅靠背上,又一次閉上眼睛。自己還在飛機裏。巨大引擎的嗡嗡聲顯得十分柔和,機艙內的封閉空氣似乎也發出了一些聲響,這些元素不斷清除着他腦海之中混亂的餘悸。
“你沒事吧?”瑞貝卡輕聲問道,約翰很快點了點頭。他在睜開眼之前用力做了幾次深呼。
“我…我沒有喊出聲吧?”瑞貝卡微微一笑,直直地看着約翰:“完全沒有。我從洗手間回來時偶然發現你的鼻子就像兔子一樣在輕輕動。看上去你不是很樂意…是我打擾了你的美夢嗎?”最後的話顯然是個問句。約翰勉強地擠出一個微笑,打算讓這件事就這麼過去。因此他沒有回答少女的問題,轉而注視着有些昏暗的過道開口詢問:“看來在睡覺前連吃三個金槍魚三明治的確對身體不太好。已經到了嗎?”瑞貝卡點點頭:“剛剛開始下降。大衞説還有十五到二十分鐘就會降落。”她仍像是在探查對方的情況一般看着約翰,一臉混合着温柔與擔憂的表情。這讓壯漢覺得自己是一個愚不可及的蠢貨。為什麼要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那些悲傷的事呢?
“我夢到自己在研究所…”他説完後,瑞貝卡善意地點點頭。有這句話便足夠了。當時她也在那裏。
“兩天前,在決定離開埃克特之後,我也做了那樣的夢…”她靜靜地説“真是個可怕的夢。斯賓研究所,卡利班海灣的場景混雜在一起…”約翰什麼都沒説,但卻在心裏不嘆這位女孩的善良及勇敢。她在加入s。t。a。r。s的第一個任務中就敢於直面滿是恐怖怪物的別墅。而且在那之後,她也答應了大衞的邀請,和其他幾人一起前往那個噩夢般的窟調查。
“你真了不起,瑞貝卡。我要是再年輕一些的話,一定會被你住。”説完,他一邊微笑一邊看着瑞貝卡那稍稍變紅的臉頰,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不管她比約翰聰明多少倍,瑞貝卡始終是一位只有十幾歲的少女。他想起自己在十幾歲的時候,有不少女孩子都説過他很帥。那真是美好的回憶。
“多嘴。”瑞貝卡的語氣明顯有些難為情——而且她也明白剛才那句話不完全是在開玩笑。
一陣並不讓人厭煩的沉默降臨到兩個人之間,隨着飛機高度的不斷下降,機艙內的氣壓也在不斷髮生着變化,剛才那場噩夢的殘像終於消失了。只要再過幾分鐘,他們就將踏上猶他州的土地。大衞建議首先到旅館去,然後在明天晚上制定行動計劃。
潛入,得到密碼本,然後再悄悄離開。聽上去很簡單…但這不就跟在卡利班海灣的那次行動幾乎一模一樣了嗎?
約翰在着陸之前還想跟特蘭特説幾句話。他現在對這次任務充滿幹勁,得到密碼本就可以有效地妨礙安布雷拉正在秘密進行的研究。但他對特蘭特那種藏着掖着的態度仍舊十分不滿。的確,他曾經幫過在座的這些倖存者,但為什麼要特意採取這種奇怪的行動?還有,在歐洲的那幾個人正在做什麼?是誰主導着白安布雷拉的活動?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他是如何知道我們需要飛機,併成功安排這位指定飛行員的?
或許他喜歡炫耀自己的力量吧,而且還是一個不掌控一切心裏就不舒坦的怪人。
儘管他不認為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但約翰實在想不出特蘭特這種與間諜沒什麼區別的行為究竟是為了什麼。如果他再做出一點點讓步,説不定就會變成很大的助益…
“約翰,我知道你很討厭他.但你真的認為這次任務會像他説的那麼輕鬆嗎?也就是説,要是雷斯通不肯出來怎麼辦?還有,如果…如果發生了什麼出乎意料的事又該怎麼辦?”儘管她十分成地裝出一副開朗輕鬆的樣子,但在那對柔美的茶眼眸深處卻埋藏着深深的不安,一直延伸到心靈最深處。
出乎意料的事…病毒嗎?還有瘋狂科學家和恐怖的生化怪物。圍繞着安布雷拉的總是這些東西…
“要我説,如果發生什麼意外,大不了被雷斯通澆一頭糞水,讓我們被惡臭折磨一下。”眼前的少女再一次咧嘴笑開了。
“你真是太滑稽了。”她説。約翰聳聳肩,發現要讓瑞貝卡笑真是太容易了——同時也認定,就這樣讓她保持着對這件事的樂觀看法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過了一會兒,小型飛機終於平穩地着陸。機長第一次用內部擴音器對大家講話。他只告訴一行人在飛機停穩前請待在座位上,隨後便關掉了通訊開關。經常能夠聽到的“飛行是否愉快”、“户外的温度是…”等寒喧完全沒有出現。對約翰這種不喜歡羅嗦的人來説這樣其實也不錯。機體慢慢在跑道上滑行,不一會兒終於靜止了下來。一行人挨個站起來舒展身體,然後把外套穿好。
艙門剛一打開,約翰就跨過瑞貝卡快步朝駕駛艙走去,臉上的表情彷彿告訴其他人:我在和特蘭特説上話之前是不會讓他下飛機的。布簾被他掀到旁邊之後,一股略帶寒意的冷風徑直吹進了狹窄的機艙裏,他發現特蘭特已經逃走了。駕駛艙門後就只有飛行員埃文斯一個人。
特蘭特在約翰穿過這架小型飛機那條過道的那幾秒鐘時間裏離開了。伸出飛機外部的金屬階梯上一個人也沒有。約翰三步並作兩步跳下階梯,踏上地面,可映入眼簾的只有綿長的飛機跑道以及其他剛從飛機上走下來的同伴。事後他也詢問了機場管理員,可對方一口咬定第一個從飛機上下來的人就是約翰。
“那個混蛋。”約翰狠狠地説了一句。剛到猶他州就被人算計了。
不管特蘭特在不在飛機上,他們總歸平安到達了——而且現在已經過了夜午十二點,留給他們準備的時間連一天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