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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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定了定神,這原本明黃底上刺着黑龍,十分的顯眼,可現在血也凝成黑褐,如果不細看,還分不出哪是黑龍,哪是血污。
不過在那明黃的底上,似乎還有其他的暗紋。
或許那是比較淡的血污吧。我這樣想着,卻還是一隻手伸到旗面底下,把旗托起,靠近枱燈的燈光細看。
沒錯,的確是其他的紋路。
那明黃的底上,還有偏土黃的紋,如果不是這樣湊近細看,是決計發現不了的。
那是墓道里的圖案!
我心裏一寒,雖然不盡相同,但和墓道里的圖案絕對是一類的。
這些圖案代表着什麼?為什麼在繡上螭龍之後,還要再繡上這些不靠近細看就肯定會忽略掉的暗紋?
這些疑問固然是我這樣空想無法解決的,但我已經決定明天去一次鍾老家,相信以這位大學者的淵博,就算不能直接告訴我答案,也能指出一條路。
我把殘旗小心疊好,放在一邊,然後拿過那記簿,開始一頁一頁地翻看。
這本記有兩百多頁,幾乎記滿,這並不是孫輝祖的記,卻是孫家長兄孫耀祖所記,這倒很正常,否則我還要奇怪那孫輝祖怎都不像是個會記記的人,説不定連字都不識幾個呢。只是這記不知怎地被孫輝祖帶在身上。
這記不是每天都記,其實也不能説是記,而是一本關於他們這次行動的記錄。基本一頁一天,開始記的那一天,卻是一九二八年的七月十七。從那天起,這個計劃開始緩緩起動,初時記跳躍很大,顯示出進展緩慢,到了一九三七年,密度明顯大了起來,進入三月之後,至少隔天就會有一篇記錄。
我小心翼翼地撕開被血凝住的紙,血的味道隨着一頁頁翻過去而濃重起來,許多地方已經看不清楚了,可當年孫氏兄弟所進行的龐大計劃,終究還是一點一滴地被揭了開來。
"1928年7月17,晴。
我本沒有記的習慣,但今天發生了一件事,我決心記下來,這只是一個開始,希望我能一直記到結束。我知道,祖宗正在天上看着我吶。
今天我在遵化見着了漢章(我本來沒明白這漢章是誰,看到後面,才猜到這漢章應該就是孫輝祖的表字),他告訴我,前些子和孫殿英幹了一票大買賣,得了許多好處。他拿了許多珠寶給我看,都是我平生僅見的好寶貝,我詳細問他,才知道孫殿英居然帶隊把慈禧和乾隆的墓給掘了。
漢章見我有些吃驚,卻告訴了我另一件事情,在進到乾隆墓室裏的時候,還發生了一件怪事,把他都嚇得不輕。孫殿英嚴令此事不得外傳,如果我不是漢章的大哥,怕他還不肯告訴我。
進到乾隆最裏面的墓室的時候,把石門炸開,漢章第一個要衝進去,還沒踏進墓室一步,就已經被嚇得坐在了地上。
若不是漢章親口所説,我還真不敢相信,我這個三弟會怕成那樣的時候。
不過當時跟在漢章身後所有的人,包括那膽大包天的孫殿英,都嚇軟了身子。
可是他們就只是看見了一面旗而已。在墓室最內側對着門的牆上,掛着一面大旗子,漢章就是看見了那旗才嚇到,其他人也是。不過最起初,他們所有人都以為是乾隆皇帝發怒,受了詛咒。
那時候沒人敢進去,孫殿英把工兵營的工兵叫了幾個出來,用槍連崩了三個不敢進的,第四個才勉強爬了進去。然後才知道,那旗子遠看着讓人怕,一走近就一點事都沒有。
漢章不是長子,他雖然也知道漢末我孫氏的輝煌,但有一些事情,卻歷來只有長子才夠格知曉。
漢章第一次看到我這麼失態,在他的眼裏,我這個大哥一向都是穩如泰山的。
應該把老二和老四都叫過來,那旗子既然已經出現了,我們孫家的機會也就來了。
只要我們能找到那本書。"
"1928年8月9,陰,旱雷。
漢升終於也到了,孫氏一脈活在世上的所有人,只剩下了我們四個。
沒下雨卻打了雷,這是個兆頭。
既然最後的機會已經來了,只能傳於長子的忌也打破了,所有孫家的人都必須為了這個目標奮鬥,可惜我們只剩了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