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兵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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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卿放了心,説起蘇容君的事情:“您前面説攻城前我四哥就將我七姐姐和姨娘幾人接了出去,那她們現在都回家去了?”
“嗯。”周老點頭道“她們幾個女子總不能一直住在軍營,不過蘇七小姐去了到是做了不少的事,跟着軍醫一起醫治傷兵,送醫問藥幫了不少的忙,如今在軍中許多人都念着七小姐的恩呢。”又拍了拍自己腳上的鞋子“這就是小姐帶着身邊的丫頭和兩個姨娘連夜做出來的!”他們幾人一人一雙,手藝也極好,就連世子爺也穿着的。
蓉卿也笑了起來,為難時刻蘇容君不顧身份和男女大防戒條訓規,幫傷兵療傷上藥,對於她來説已是莫大的進步和歷練,蓉卿也替她高興。
過了幾,北平戒嚴也鬆了下來,城門外的難民聚集在一起,給簡王爺長磕了三個頭,高呼王爺九千歲…甚至還有人回到家中,就給簡王爺做了泥像,夜供奉香火…
不但北平就連遼東的的百姓,也都念着簡王爺的好。
城中百姓敲鑼打鼓整整熱鬧了三天,蓉卿卻又有些惶惶不安起來,同樣的軍功聖上卻只升了趙庭輝,聽説還賞了百金和良田,卻對簡王功勞隻字未提,這樣的舉動不免讓她不安。
好在她送出去的信接二連三都有了回信,蓉卿先拆開了二夫人的信,二夫人信中略説了當時她在府中的情景,家中的亂了套婆子丫頭們惶恐不安,她怕有人偷偷跑出去帶了瘟疫進府,又怕街上的人為了活命躲進府裏,就下令將府中所有的門都鎖上,若有進出者一律亂打死。
好在她用了雷霆手段後,家中總算安定了下來。
只是太夫人沒了藥吊着命,身體每況愈下,她就帶着胡媽媽搬去了慈安堂,輪伺候在太夫人牀前…雖夜難熬,卻總算捱過來了。
還囑咐蓉卿不要擔心她,蘇珉送了米糧進來,解了燃眉之急,但盧龍疫情未絕讓蓉卿千萬不要回來。
蓉卿看了信嘆了口氣,二夫人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可她卻能想象出,當時她是什麼樣子的受,外面瘟疫肆掠屍橫遍野,家中亂糟糟一片連饅頭青菜都斷了,下人們為了活命什麼事都能做出來,她一個人撐着偌大的府邸,心裏怎麼會不惶恐不害怕。
幸好平安度過了,若真出了事可怎麼辦!
她收了二夫人的信,將蘇珉的信拆開,裏面寥寥幾句提到他很好,讓她不要掛念,最多還有一個月,他們就能班師回來了。
蘇容君的信中不見失落,字裏含間都是她在軍中的見聞和動,蓉卿能受到現在的蘇容君似乎和以前的她已有了不同,還提到將來若有機會,她定要帶着姨娘回一趟蜀中,讓她有生之年回家去看看。
以前的蘇容君從來沒有這樣的想法,現在卻是連回蜀中的這樣的想法都有,看來,這一次的劫難讓她成長了不少。
她還提起蘇珉和齊宵,説的最多的卻是趙均瑞,世子爺英勇決策果斷,更是禮賢下士與士兵同吃住…蓉卿捧着信呆了半天,恍然想起來當初蘇容君看趙均瑞的眼神,隨即又想到楊氏笑盈盈温婉的樣子。
生出擔憂。
齊宵的信事無鉅細,皆是輕鬆明快的,只説了有趣的事情,至於城中如何,他自己這些天如何度過的隻字未提,還説起蓉卿給他捎去的衣裳,蓉卿失笑連着看了幾遍才放下。
“蓉卿。”華靜芝笑着進來,見蓉卿滿臉的笑容,比前幾天輕鬆了許多,她笑着道“齊宵可説了哪一回來?”她來這麼久還沒有和齊宵見過面。
“説是還有一個月。”蓉卿笑着道“現在盧龍依舊封着城門,不等疫情控制了,他們也回不來。”華靜芝點了點頭,笑着道:“街上的鋪子也都陸陸續續的開張了,我們得空去成衣鋪子看看吧,再和鮑掌櫃見一面,看看布紡的如何了。”蓉卿笑着應道:“好!”家裏頭一派喜氣洋洋,大家走路腳下都帶着風似的,蓉卿和華靜芝一起去了花房,這些子心神不寧的她也沒有心思來看這些花,如今來看卻發現好幾株牡丹都開了花,她高興的道:“搬三盆送去外院,將四少爺和齊公子以及周老的房裏各擺一盆。”明蘭笑着應是,和青竹紅梅一人抱了一盆去外院。
蓉卿和華靜芝在花房裏待了一下午,回到房裏鮑掌櫃來了,説起布料的事情,等過幾將布都收了,四少爺回來請他和王爺提一句,染布坊也能開業了,又説起燒鴨鋪子的事情:“…不如將牛記燒鴨鋪子供貨的事情也給他,他和東街的一家車行常有來往,往後從順德送鴨子到北平來,也能順帶將棉花一起帶回來。”華靜芝對染布坊的事情比蓉卿想象的還要上心,和鮑掌櫃聊了許久,説到興起時華靜芝還拿了筆墨一一記下來,蓉卿看看天就留了鮑掌櫃吃飯,請了周老作陪,吃過晚飯鮑掌櫃才回去。
北平城中漸漸恢復了原樣,聽木椿説遼王的家眷已經被趙庭輝悉數抓獲押解回京,歷時七個月的遼王起兵,徹底湮沒在歷史的洪中。
盧龍的疫情在八月初傳來的捷迅,疫情總算控制了,雖死傷千人,但總算已經沒有人再染,蓉卿也再次收到了蘇容君的信,説五哥的婚事快要到了,可是眼下家中亂糟糟的,二夫人請示了太夫人,説將婚事推後兩個月,到十月初再辦,太夫人如今也不像以前,家中事事都要聽她的,所以二夫人説起時她並沒有反對,只是令人意外的是,蔣家卻是沒有同意,只是將子從原來的八月初五改到八月二十。
這樣一來,家中就要忙着五哥的婚事…
看來蘇珉應該要等吃了蘇崢的喜酒才能回來了。
蓉卿回了信,又讓人捎了一千兩的銀票過去,她手中剩的錢也不多,染布坊還要投錢,成衣鋪子和燒鴨鋪子都沒有收回成本,能拿出來的也只有這些,只不過蘇容君回信時,卻説了許多謝的話,還提到趙均瑞,説太子令人送了一匣子的東珠作為賀禮,她看過那東珠,每一顆都有指甲蓋的大小,二夫人當下就讓人補送了一般去了蔣家,意思讓蔣家將這東珠做嫁妝的第一抬,再抬回來。
這樣一來二去轉眼到了八月,蓉卿準備了中秋節的節禮又單獨給蘇崢備了五百兩的賀禮,請了周老送去盧龍,她原想送些旁的東西,可一想到對於家中來説,如今銀子可能是才是最實用的。
八月二十的很快就到了,蓉卿不知道婚禮到底辦的熱鬧不熱鬧,但木椿和從盧龍回來的軍士們打聽到,説是劫難之後的第一場喜事,不但蘇府就是整個盧龍的百姓都出動了,蘇二夫人就開了三天的水席,雖菜品不多但卻是比任何一次都要熱鬧。
蓉卿聽了和蕉娘道:“等五嫂進了門,母親也能輕鬆一些了。”蕉娘唏噓道“當初只當二夫人死了心,以為她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沒想到她卻是想明白過來,人生在世怎麼活都是那麼幾十年,何必的自己無路可走呢。”八月二十九,趙均瑞凱旋而歸,北平城中鞭炮喧天,百姓夾道歡大軍進城,明蘭和明期也帶着丫頭上了街,回來明蘭疑惑的道:“怎麼沒有看到齊公子?”
“他不在也正常。”蓉卿將齊宵的直綴收了線,不由失笑,原本做的是裝,現在到好,直接變成秋裝了“他沒有得皇命,他自是要低調行事才好。”明蘭哦了一聲,替齊宵不公:“這一次可都是王爺的兵馬出的大力,那個什麼趙總兵就是一個繡花枕頭,現在論功行賞,反而沒有簡王爺的事,連帶着我們少爺和齊公子也沒有得嘉獎。”遼王造反,簡王即便打了勝仗也是履薄冰戰戰兢兢,哪裏還敢和聖上討賞,就算是聖上賞了只怕簡王也不敢要啊!
大軍京城,簡王爺肯定是要犒勞三軍的,蘇珉要回府也要到明天早上了,蓉卿吩咐大家擺了飯,和華靜芝坐在一起,華靜芝問起齊宵來:“怎麼不見他回來。”
“許是避開北門從南門進來了吧。”蓉卿喝着茶,説的有些心不在焉,華靜芝哦了一聲沒有再問,兩個人又聊了幾句鋪子裏的事情,華靜芝就帶着翹荷回了自己的院子。
蓉卿洗漱好遣了明蘭和明期去歇着,她找了盤扣出來,將給齊宵做的直綴上的盤扣縫上,忽然窗口一陣涼風灌了進來,蓉卿抬頭去看,就瞧見齊宵正笑盈盈的站在牀邊。
“你翻窗翻成習慣了。”蓉卿丟了衣服站起來,朝他翻了個白眼,問道“不都去王府吃酒嗎,你怎麼沒有去?”
“我與王爺告了罪,就先回來了。”齊宵穿着她送去的那件墨綠的直綴,笑容温潤玉郎清風般走了過來“可有的吃的,我還沒有吃晚飯呢。”話落,一派嫺自然的看着蓉卿。
蓉卿失笑,讓明蘭去將灶上温着的飯菜端進來,明蘭進來時看見齊宵驚訝的道:“齊公子你怎麼進來的?”見了鬼一樣的四周去看“奴婢怎麼沒有看見您。”齊宵不言,蓉卿只得給他圓場:“你別管了,替我在外面守着,別讓蕉娘知道。”明蘭就曖昧的看了眼蓉卿,又看看齊宵,嘟着嘴道:“哦。”一步三回頭的出去。
“好了。”蓉卿把食盒拆開,端了裏面的飯菜放在桌上“我看你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你有門不走偏要爬窗的劣跡。”齊宵輕笑,拿了筷子云淡風輕的吃着,蓉卿在他對面坐下,靜靜的看着他吃飯,腦海中就浮現出周老説的話來:“五爺還沒有動手,遼王就自我了斷了…”她心中微酸,低聲問道“臨安侯的事…你…”齊宵不過吃了幾口,便放了碗筷端茶輕啜了一口,抬眸看着蓉卿,眼底有着毫不掩飾的歡喜,他回道:“事情都過去了,我沒事!”蓉卿在關心他。
“那就好。”蓉卿笑着道“我就怕你過不了心裏這關,見到遼王就一劍將他結果了…”話落她又想起來九蓮庵的事情,才覺得自己的擔心確實有些多餘了,若齊宵只是要殺遼王,早就有無數機會了,又怎麼忍到今天。
齊宵垂了眼簾看着茶盅裏漂浮的青綠茶葉,浮動着細小的泡沫,他沉了片刻回道:“我也想提着他的頭顱去祭拜祖父,只是…”出少有的少年血氣方剛“我怕他的血髒了祖父的墳頭。”蓉卿嘆了口氣,安他道:“想必臨安後在天之靈知道你為他所做的一切,也會為你高興的。”齊宵笑笑沒有説話,兩人之間縈繞一股的淡淡的悲涼,過了許久蓉卿打破沉默,問道:“我五哥成親熱不熱鬧,聽説開了三天的水席?”
“嗯。”齊宵將婚禮上的事情簡要的説了一遍“…蔣家不虧是百年大族,在如此逆境中原將女兒嫁如蘇府,頗有名士之風。”蓉卿也贊同,就是不知道蔣家小姐為人如何,若是能和蘇崢琴瑟和鳴,那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蓉卿。”齊宵投來目光,有些心疼的看着她,蓉卿看着心頭就是一跳,問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齊宵微頓,似乎在考慮這件事要不要和她説,想了想還是道“你的父親,也隨着遼王家眷一起,押解入京了。”蓉卿猛然想起來,和蘇容君來去幾封信,她都沒有提起過蘇茂源。還有齊宵,難怪他剛剛説蘇家是在逆境中,原來蘇茂源被聖上問罪了。
“那會不會連累我大伯父和三哥?”蓉卿心裏提了起來,不安的道“我三哥的事情還沒有定罪,這一次父親又和遼王摻和在一起,聖上會不會因此而懷疑我三哥和大伯?”齊宵搖搖頭:“不好説。”他看着蓉卿有些不忍的道“不過,榮恩伯在太子府邸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更何況當初長生不死藥聖上亦是知情的,若他念舊情你伯父就不會有事。”也就是説,若是聖上不念舊情,那蘇家就成了皇家鬥爭中的炮灰了。
她不由生出一身冷汗來,齊宵柔聲道:“我已寫信去京中,請永定侯替蘇家打點,聖上如今正值用人之際,不會有事的。”沒有請父親涼國公打點。
“嗯。”蓉卿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一想到蘇茂源就狠的牙癢癢,她怕他連累家人,最後大家還是被他連累了“只能希望聖上能念着大伯父為朝廷效力多年,饒他和三哥一命。”若不然,蘇氏滿門都難保了。
齊宵又安了她幾句,目光微轉就落在她方才拿在手裏的那件衣服上,眉梢輕輕一挑,蓉卿並不知道他所想,撥着手裏的杯盅:“你這次到北平助簡王平亂,聖上那邊知道不知道,會不會責難與你?”齊宵收回了視線,凝眉道:“無妨,我既無要職在身,亦無君命受領,只以一介平民之身助了世子爺平亂罷了,聖上若真要責查也要名正言順才是。”蓉卿卻沒有寬心,在聖上眼中齊宵即便要幫也該去幫趙庭輝才是,反而去幫了藩王:“真的沒事?”
“沒事。”齊宵説的雲淡風輕,蓉卿看着他,彷彿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什麼似的,惹的齊宵輕笑,她才慌亂收了眼神,斂了心思。
兩人對面輕聲細語的説着話,蓉卿又問了鎮南王的事情,齊宵的臉一瞬間冷了下來,轉而又恢復了原樣,回道:“鰲立説將人追到天津衞,他看着鎮南王進了一家客棧,可是等他進去時,卻沒有找到人,至此到遼軍兵敗,也沒有找到鎮南王。”這麼説,鎮南王憑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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