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090靜芝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我省的。”蕉娘笑着應是,回去換了衣裳就去了萬安樓。

蕉娘前腳剛走,鹿子回來了,手裏拿了封給蓉卿,回道:“方才鏢局的人送來的,小人問了對方卻沒有告知信是從何處送來的。”蓉卿微愣接了信過來,信封上沒有署名,她回房拆開了信,一行悉的簪花小楷映入眼簾。

是齊宵!

不知道他到哪裏了,是不是直接去了灤縣和趙均瑞他們會面。

永平起了戰事,你不要擔心,遼王府近年雖招募兵馬但也不足八萬,永平前有薊州左有甘肅,又有簡王坐鎮,遼王想要過永平並不容易,所以你不用擔心…至於蘇珉他身手不在我之下,即便不能勝仗亦能自保。

永平府乃遼王必爭之地,所以即便他攻陷了幾城也要顧念自己的軍威和名聲,你不用牽掛家中的事,遼王與您父親私有情,斷不會為難你的家人。

雖然她也是如此想的,但看到齊宵信中所言,她的心依舊落實了一分。

我正月二十從應天上船,上船那風和麗,卻不曾料到其後便開始綿綿細雨,船行極慢我與鰲立商議之後,便棄了船在餘杭買了馬從陸路行走…他在信中將一路經過的風景有趣的事情都説了一遍“我們到順德時,記起你説過那家燒鴨鋪子的掌櫃似乎是順德人,我與鰲立在順德城中打聽過後,尋到牛記燒鴨鋪子,裝作食客在裏面用了午膳,鋪子裏生意極好,我瞧着開店的應該是牛家的人,便與他們攀談了幾句,才知道原來去北平的,乃是他們的堂兄弟…牛記燒鴨在順德很有口碑,你不用多慮,儘管試試吧。”蓉卿看着輕輕笑了起來,其實從應天過來並非要經過順德,他竟然為了確認一下牛家人的好壞,特意拐去了順德吃了頓燒鴨,她含笑搖頭又接着往下看…還有幾就能到北平了,或許這封信沒到我人卻已到了,聽周老説你將我房間重新佈置了一番?等我回去看看,不會似姑娘的閨房吧?

其後他又寫了一些路上的見聞…保定來了幾次,卻不知道這裏亦有風景,離保定不遠的真定更是小鎮清幽頗有古趣,等我回來我們來這裏走走吧,你一定會喜歡這裏的景緻,我還看見真定縣城很小,綢緞鋪子很多但成衣鋪子卻沒有幾家,你亦可以在這裏再開一間鋪子,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常常來走動了。

蓉卿將信放在一邊,忍不住翻了白眼,這個人寫信的語氣真的是…那樣的理所當然直來直去,不知他是故意如此,還是自小先生沒有教好。

不過,這封信的落款是半個月前,那他早就該到北平了才是,怎麼信到了人卻沒了消息?

還有周老,走了好幾也不曾有消息傳回來,他們到底是去了永平,還是在哪裏落腳了?

“小姐!”外頭明蘭隔着簾子喊了聲“蕉娘陪着華家姑來了。”蓉卿應了一聲,將信疊好放在枕頭底下,理了理妝容就出了門,在院子裏就瞧見蕉娘陪着一位穿着天青素面褙子身材高挑的女子走了進來,清清瘦瘦的未施脂粉,容長臉不算特別的漂亮,但是周身卻有種幹練的氣質,臉上着笑容,讓人有種恰到好處的親和

她笑着行了禮,喊了聲:“是華姐姐嗎!”她語聲清和,笑望着華靜芝。

華靜芝也遠遠的開始打量蓉卿,比她想象的小巧一些,身材曲線玲瓏,眉目緻尤其是那雙眼睛大大的,含着笑意望着你,像是會説話一般,她頓生了好,頷首回了禮:“蘇小姐!”常人見着她都會喊一聲華家姑,可是蓉卿卻是喊了她華姐姐…

他不由想到齊宵託人帶口訊來説的話:“…她年紀小,亦不曾做過生意,還請多多照佛一二。”華靜芝輕笑,看來他這個表弟看人不準啊,這位蘇小姐舉止落落大方,眼神清澈明朗,待人接物進退有度,哪裏是他所説的年紀小不懂事的樣子!

“不知道您昨天到北平的。”蓉卿親自打起暖閣的簾子“若是知道,怎麼也不能讓您住在萬安樓才是。”華靜芝微微一笑,抬腳跨進了門打量了一眼暖閣裏的擺設,笑道:“我在外走動常住客棧,到是沒有那麼多規矩,再説,昨天到永平時天已晚,怎麼敢冒昧打擾。”蓉卿請她坐,明蘭上了茶,蓉卿注意到華靜芝身邊只帶了四個婢女,一個是早上來過的,另外三個容貌皆是一般,但不知是不是因為主僕互相影響,都有些幹練不善言笑的樣子。

“讓他們將我旁邊的榮華居收拾出來,姐姐和我住在這裏吧。”蓉卿話落,華靜芝笑着道“那我恭敬不如從命,多有打擾了。”蓉卿笑着擺手,吩咐明蘭:“你帶幾位姐姐去看看還缺什麼少什麼,可還有什麼需要添置的,你着人去辦…”明蘭應是帶着兩個丫頭出了暖閣,蓉卿又看着含笑望着她的華靜芝,笑道“聽齊公子説起過您幾次,心頭就一直念着,也不知您什麼時候到,倒是沒有了分寸也不知道該不該派人去碼頭候着。”

“我們一路走走停停,也趁機四處看了看,難得出一次門,自是順便遊玩一番才是。”華靜芝言語輕鬆,沒有初次見面的生疏,又道“你幸好沒有派人去接我,若等了許久到時候接的人該是要埋怨我了。”不愧是常在外走動的,華靜芝無論言語還是舉止,都不似尋常女子或羞怯或驕縱跋扈,而是落落大方,到與男子有幾分相似。

她也心生好,點頭道:“最近這邊發了戰事,若不然還能陪您去永平的九蓮庵和雪峯寺走走。”一頓又道“不過北平未受影響,姐姐儘管安心住着,過幾我陪姐姐去法華寺和香山看看吧。”

“好啊。”華靜芝笑着道“聽齊宵説你打算開成衣鋪子,他沒有與我細説,你的鋪子開了沒有,現下如何了?”蓉卿就將鋪子裏的情況和她詳細説了一遍,笑道:“因是薄利多銷,就在稍偏僻的地方租間鋪子,想着酒香不怕巷子深,便是藏的深也總有識貨的人上門的吧。”華靜芝細細理了一遍蓉卿的打算,讚賞的看着她,點頭道“我比你痴長了幾歲,又在外頭做了幾年的生意,卻還從來沒有想過你這樣的法子,確實是新奇的…”言語間很幸福期待的樣子,蓉卿聽着就笑道“還有幾就開業了,到時候姐姐隨我一起去看看吧。”

“好啊。”華靜芝應了,又道“那你鋪子裏如今賣的都是布料的,沒有旁的了?”蓉卿點頭道“是啊,因定價不高,若是用杭綢做成本也太高了,有些承受不住,所以暫時只能如此了,這也是我們的制肘,到有些放不開了。”華靜芝端茶靜靜喝着,沉了片刻後笑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凡事都要慢慢來!”蓉卿笑着應是。

華靜芝就在蓉卿旁邊的院子裏住了下來,華靜芝很安靜,也並未如同她自己所言喜歡出去走動,但凡閒下來就會拿了本看着,有時候和蓉卿兩人討論一下鋪子的事情,蓉卿也會問她在蘇州的生意如何,她笑着道:“…我其實也是小打小鬧的,以前手中有六間綢緞鋪子,最近添了一間蘇繡的繡坊,專門往應天的明珠閣供貨,算是熬出了點門路來。”京城的明珠閣,是走宮中的路子給宮裏貴人供貨的,沒想到華靜芝竟然走通了明珠閣的路子。

“你別覺得明珠閣如何,他們一年的盈利看着豐厚,可你卻不曉得背後要孝敬多少上去,還不如我們小本生意來的利多呢!”説完,笑了起來,道“我和你説這些做什麼,嚇着你沒有。”蓉卿笑着搖頭,覺得華靜芝很可愛,有點像前世她的一個同事,很直率又有點憤青,明明是學法律的天天和法院部門打道,卻沒事在論壇裏寫一些帖子罵那些當權者。

後來被人告發,還差點吊銷了律師執照,自此以後她還以為他會稍微低調收斂些,可他卻依舊如此,只是不實名改用假名了。

“小姐。”明蘭進來回道“木椿回來了。”蓉卿聽着點頭,回道“讓他進來!”木椿隔着簾子回蓉卿的話:“…遼王兵馬從灤縣退兵了,轉到從昌黎去了樂亭,外面都在傳遼王應該會想從樂亭轉到梁成,直下山東!”木椿説着一頓接着道“盧龍的戰事絞着難下,趙總兵強攻了盧龍三,死傷過千卻依舊沒有鬆動的跡象。”趙均瑞和蘇珉果然將遼王的兵馬退了。

只是,遼王剛出兵,就遇到如此強敵…俗話説雞蛋最忌放在一個籃子裏,他連奪了三個縣,現在在灤縣遇到了趙均瑞和蘇珉,他一定應該還留有後招吧,否則就這樣在永平府被拖三個月,他也要不戰而降了!

華靜芝轉目看着蓉卿,問道:“你四哥是不是在灤縣?”蓉卿點了點頭,華靜芝以為她擔心自己的哥哥,安道“他既是和世子爺在一起,就一定不會有事,況且,他們將遼王去了樂亭,他們應該還有別的打算。”蓉卿微愣,想到樂亭一個縣城後有定河,前有葫蘆河,再往前去還有海,三面環水想要攻城不走水路是極難攻城的,遼王既然走了樂亭這條路,就應該想得到…難道他招搖高調的起兵,就是想要走水路?

蓉卿將輿圖拿出來鋪在桌上,她越看越心驚,若是遼王從樂亭入海,從水路直接入三沽口,再從天津衞上岸,那麼他就可以直接從後面直接斷北平的後

華靜芝見她看着輿圖,也變了臉,驚道:“…遼王不會有這樣的手段吧?”蓉卿搖搖頭,她也不確定。

“木椿!”蓉卿站了起來“你去把鹿子喊來,我有話和他説。”木椿應是,不一會兒將鹿子喊了進來,蓉卿就和鹿子道:“你武藝如何,若是我讓你現在去一趟灤縣,你可有把握過去?”

“能!”鹿子説的很有信心“小姐有事儘管吩咐,小人一定不負重託。”蓉卿回頭看了眼華靜芝,想了想對鹿子道:“你稍等一下,我去寫封信,你今天晚上就上路,務必把這封信送到四少爺手中。”

“是!”鹿子應是。

蓉卿就吩咐青青,讓廚房給鹿子做些乾糧帶上,她則磨了墨給蘇珉了寫了一封信,信中將他對蘇茂源的擔憂説了一遍,希望蘇珉能派人去盧龍詳查一番,當初劉大人的死是不是真的和蘇茂源有關,若真的有關是不是要寫信與京中大伯説一下?

免得留有後患!

又提到遼王去樂亭的事情,將她的想法大概説了一遍。

當晚鹿子揣了蓉卿的信,一匹快馬去了永平,蓉卿喊來蕉娘:“家中糧食還有多少,多儲備一些,以備不時只需!”蕉娘聽了大驚失,問道“小姐,難道遼王會攻到北平來?”

“我也不知道,備着就是,再做些燒餅和月餅,到時候也能當做乾糧用。”蓉卿説完,華靜芝也微微點頭,道“蓉卿説的不錯,這些事寧可防備,不可大意!”蕉娘就帶着人去趕製燒餅。

接下來,蓉卿就開始關注天津衞的軍情,可是一連過了三天,天津衞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風平靜。

蕉娘笑着道:“做了這麼多的燒餅,不如讓木椿送去永平,給將士們吃吧。”蓉卿點頭道“再等幾沒有消息,就讓木椿送過去!”進了四月,北平城也開始淅淅瀝瀝下起小雨來,蓉卿睡不着又怕花房的窗户沒有關好,入夜帶着明蘭和明期去花房看看,三個人點了燈籠在花房裏轉了一圈,才關了門回去!

突然,一個黑衣從花房的拐角邊走了出來。

明蘭嚇的一驚將手裏的燈籠掉在地上,一下子熄滅了裏頭的燭火,四周黑漆一片!

“誰?!”蓉卿將明蘭和明期往後一拉,戒備的看着眼前的黑影,手心生出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