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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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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蒙人退兵了?”蓉卿高興難以言表,經過近二十天的戰事,王彪終於將關內的元蒙人清除出去。

齊宵頷首,軍報是今兒國宴上送達的:“聖上大讚王彪勇猛,賜其長子四品指揮僉事之職,明你亦備份禮送去王府。”蓉卿聽着點頭“便是你不説這禮我也會送去的。”

“捐款的文案今已經草擬出,聖上令兩位閣老督促實辦官員去辦,令年內了結此事,開年後便可撥款與工部和各衞所,修築邊牆。”齊宵説着鬆了一口氣,道“雖邊牆不能萬無一失,但與遷都相比可謂簡易多了。”蓉卿聽着微愣,出認真之來,問道:“這麼説,你其實並不贊同聖上遷都?”齊宵回道“利弊皆可見,難免猶豫!”是啊,遷都雖有優勢,可畢竟勞民傷財啊,索聖上還沒有將這件事提出來,他們也存着一份僥倖,希望就這麼囫圇過着,不要折騰才好。

“今兒去廟會怎麼樣?”齊宵轉目看着蓉卿,她今天帶着齊丹逸去了廟會,蓉卿笑着道“哪裏能進得去,馬車堵在半道上,我請衞進買了幾盞燈籠就回來了。”齊宵輕笑,回道:“等元宵節我陪你去,換了便裝我們仔細去逛逛。”蓉卿失笑,擺着手道“我只是陪着逸妹妹去罷了,廟會人山人海的哪裏有趣。”兩個人閒聊了幾句,便熄了燈各自歇下。

過了冬至應天便下了第一場雪,蓉卿出了門外頭就瞧見銀裝素裹白茫茫的一片,齊丹逸呵着氣穿着厚實的棉靴,一個腳印一個腳印的踩着,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她朝蓉卿招着手,道:“五嫂快來,這雪可真乾淨。”蓉卿向來怕冷怕熱,她擺手:“太冷了,我不要。”從明蘭手裏接了手爐來,又把腦袋伸給蕉娘,蕉娘笑着將圍脖給她繫上,出她圓溜溜的大眼睛,笑道“你這麼怕冷還出來做什麼,回屋裏待著去,我把炭爐子加熱點。”

“我要去看看花,也不知凍死了沒有。”她躲着腳看着穿着茜紅短襖陪着湖綠挑線裙子的齊丹逸在雪中漫步,用腳印踩出一個一個的圖案來,她滿臉稚童趣的笑容,為這冷冽的冬裏憑添了一份意。

齊丹逸喊着道:“這裏不冷的,我這會兒都出汗了。”説完,跑着要過來拉蓉卿,蓉卿搖着頭“你玩吧,我去倒座瞧瞧。”齊丹逸不肯,撿了地上雪團着就朝蓉卿丟了過來“五嫂,看招。”她在這裏一住就是一個月,早就和蓉卿混的了,五夫人派人來了好幾次,她就是不肯回去,蓉卿自然不會催她,兩個人閒了就會窩在房裏或看書,或做針線。

蓉卿哎呦一聲拿手爐擋着臉,卻是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意料中的冰涼,悄悄移開手爐,就瞧見站在她前頭的明期卻被雪球砸了個正着,滿臉上落的全是雪花點子,她冰的跳了腳,胡亂去拍臉上的雪:“哎呀,逸小姐您這哪是要丟我們,直愣愣的朝着奴婢就來了,我這臉本就不好看,這會兒被您一砸可就真的是慘不忍睹了。”她誇張的神態惹的眾人一陣大笑,明蘭就捏着她的臉,道“哪有這麼和主子説話的,還不快跟逸小姐道歉。”蓉卿哈哈大笑。

明期被明蘭冰涼的手一捏,頓時跳了腳,卻緊跟着腳下一滑,哎呦一聲滑了下去,嘟嘟嘟的摔了三階台階坐在地上,她疼的瞪大了眼睛,明蘭忙撲了過去拉着她:“可摔倒哪裏了?”這冬天裏摔跤是最疼的。

明期捂着股疼的眼眶都紅了,憋着氣點頭,又指了指股。

蓉卿和蕉娘也蹲過來,蓉卿按着明期的讓她不要動:“也不知摔着哪裏,暫時別急着起來。”又吩咐明蘭“尋個滑竿來,把人先抬回去。”明蘭應是。

這邊齊丹逸跑過來,看着明期疼的淚水連連的,不由愧疚的道:“對不起哦,早知道我就不丟你了。”

“不關您的事。”明期疼的氣,擺着手“奴婢這是安生子過多了,想嘗苦滋味了。”蓉卿被她逗的噗嗤一聲笑出來,點着她的鼻子道“你這叫樂極生悲。”明期點頭:“一語中的,就是這個意思。”

“還有空貧嘴。”蕉娘無奈的看着她,蓉卿抬頭和蕉娘道“您讓小桃去外院跑一趟,叫衞山去請個郎中來瞧瞧。”蕉娘應是,喊着小桃過來。

大家將明期抬進房裏,過了一刻卻衞進領着郎中進來,蓉卿瞧着他微愣問道:“你沒有跟着王爺去衙門?”衞進看了眼耳房的位置,回道“五爺讓屬下先回來了,説是院子裏積雪,着人把雪清了,免得出門不便。”蓉卿哦了一聲,和郎中打了招呼讓明蘭帶人進去,衞進又朝裏頭看了一眼,蓉卿眉梢微挑,幾個人站在門外等了一刻,郎中就從裏頭出來,朝蓉卿回道:“姑娘摔的並不重,只是骨縫有些錯位,要仔細推拿的人就成。”一頓又道“小人開了幾貼活血化瘀的藥膏,待過了連貼十就成了。”蓉卿鬆了一口氣,問道:“這推拿先生可有認識的人?”郎中笑着回道“小人就擅推拿,只是…”他是説明蘭是女子,又傷在股和上,有些不便,蓉卿明白了她的意思,就道“那先生可收了女徒弟?”郎中搖了搖頭,想了想又道:“其實到也不難,夫人不如派個機力氣大些的丫頭跟我回去一趟,小人教她一教即可。”蓉卿就去看蕉娘,蕉娘擰了眉頭道:“讓秀桃去吧,那丫頭力氣大。”秀桃是張求貴的女兒。

蓉卿頷首,就讓秀桃跟着郎中回了醫館。

下午秀桃學了手藝回來,在房裏給明期,疼的明期嗷嗷叫,如此了好幾也不見明期好轉,蓉卿問秀桃:“可是手法不對?”秀桃怕蓉卿責備,垂着頭內疚的道:“像…像是用力不均。”蓉卿頷首,她力氣再大也不過是女子,明期這兩年長的越發的圓潤,這股上的堆着沒個巧勁兒着實借不上力:“若不然,就請那郎中來給你按?”

“別!”明期擺着手,紅臉道“那郎中有老又難看,我往後還怎麼做人。”蓉卿失笑,明蘭卻是聽出不對勁來,她好笑的看着明期,叉問道:“合着你的意思,若對方好看些,你就能做人了?”明期自己股嘻嘻笑了起來,蓉卿看她那樣子,簡直就是行容猥瑣:“這可不好辦了,讓秀桃湊合吧。”明期哀嘆卻也沒有法子,只得讓秀桃湊合着,蓉卿從明期房裏出來,恰碰上衞進來回事兒,蓉卿挑了眉頭心裏一動,問道“你們學武之人,常傷筋動骨的,是不是都懂些醫治的手法?”衞進一愣,不明所以的點點頭,蓉卿就拉着明蘭在她耳邊低語幾句,明蘭瞪大了眼睛看看蓉卿又看看衞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又捂住嘴憋着了笑重新進了明期房裏,過了一刻明蘭紅了臉出來在蓉卿耳邊道:“明期説,要是衞進懂,她也豁出去了。”蓉卿眼底就掠過笑意,看着衞進就道:“明期受了傷,秀桃了好幾也不入門,你可以有把握?”她用的是詢問商量的口吻,若是衞進拒絕了,她自也不必説什麼。

衞進微怔後,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看了眼明期的房裏,又垂了目光,支支吾吾的道:“屬…屬下可試一試。”想着又覺得自己太直接,補着解釋道“明期姑娘是面前得力的,她這樣傷着難免耽誤的事。”蓉卿和明蘭對視一眼,兩人皆是眼睛一亮,蓉卿點頭道:“成,那你進去吧。”衞進就點了點頭,有些遲疑,想了想一咬牙進了門,蓉卿終於忍不住拉着明蘭和蕉娘回了次間裏,又指着明蘭道:“你去瞧瞧,回來報我聽。”明蘭也正好奇衞進要怎麼按,明期還“能不能做人”便點着頭提着裙襬踮着腳尖去偷看。

蕉娘就嗔瞪了蓉卿一眼:“瞧着您是閒着了,拿這種事逗趣。”蓉卿搖着頭,回道“衞進今年也有十八了吧,我這兩年觀察下來,覺得他為人穩重辦事又很牢靠,等來五爺定是要推舉他進軍中歷練的。若他對明期有這想法,我到是樂意成這好事。”

“你啊。”蕉娘失笑無奈的道“攤到你這麼個主子,也是她的福氣。”哪有這樣的事,丫頭配人還能要她們自己選,自己喜歡才成,也就蓉卿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明蘭掀了簾子進來,高興的道“奴婢隔着門簾子瞧了半天,兩個人也不説話,不過臉可是似煮透了一樣…”掩面笑了起來。

蓉卿點點頭:“郎中也説了,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成事的,我們靜觀其變。”明蘭點着頭。

過了三,衞進來回蓉卿的差事:“明期姑娘的傷勢已經不用再,只要貼了膏藥再歇幾就成了。”他説着話本不敢看蓉卿,蓉卿頷首道“知道了,辛苦你了。”衞進點頭,快速的退了出去。

蓉卿就去看明期,明期小心翼翼的在房裏活動,見蓉卿進來她笑着道:“奴婢好的差不多,明就能去服侍您了。”

“又不是沒了你我就活不了的,你儘管養着吧。”蓉卿讓她去躺着,問道“衞進不愧是學武的,比秀桃的效果果然是好很多。”明期點着頭:“就是,就是,他起來不痛不癢的力道剛剛好。”蓉卿就觀察明期,見她面頰微紅就明白了她心思,等出了明期這邊她就和蕉娘道“您愁着空點撥衞進一番,他若是有想法,就尋個來與我提親。”蕉娘應是,隔瞅了時機和衞進嘮家常:“一直也沒機會問你,你家中可還有親人,多大到的國公府當差的?”

“家中早就沒人了。”衞進回道“小人從十歲進的府,跟着師傅練拳腳,後來五爺回來就將小人撥過來給五爺做護衞。”他師傅是涼國公府裏的守院總管。

蕉娘微微頷首,很八卦的問道:“那你既沒了親人,往後這親事誰給你持?”衞進一愣,垂了頭道:“小人…小人無父無母又無家業…”意思是説,他什麼都沒有,沒法成親“豈不是拖累了人家。”蕉娘心頭嘆了口氣,忍不住補了一句:“這在府裏當差,爺和都是極體恤咱們的,你若成親還能讓你沒地兒住不成。”衞進低頭看着自己鞋尖不説話。

蕉娘回去和蓉卿轉述了一遍,蓉卿哦一聲,道:“那就再等等吧。”有點失望。

轉眼進了臘月,宮裏賞了臘八粥下來,明期的傷也算是徹底康復了,蓉卿讓她們將粥分發下去一人得一些嚐個喜慶,明期就抱着一盅笑着道:“外院的衞山,衞洪那邊我去送。”話落,喜顛顛的跑了出去,卻是直接去找衞進,遞了手裏的盅給他“宮裏發下來的,這一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