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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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就在邢康打算出一趟遠門的前兩天，還不到午時，韻娘開始陣痛，似乎真的要臨盆了。

“…大夫不是説還要等上半個月嗎？”他急得團團轉，不知該怎麼幫忙，下場就是被葉大娘趕下樓。

周大娘趕緊叫人去把穩婆請來。

“大的骨架纖細，肚子又這麼大，孩子有可能不好生。”

“玉梅、秀梅，你們快去燒熱水！”葉大娘大聲吆喝起來。

“麻姑，你攙着大下牀走一走，待會兒會比較好生。”麻姑手忙腳亂地攙着主子，在廂房內來回走動。

“呃…”韻娘兩手捧着肚子，強忍痛楚，每跨出一步，就忍不住發出呻，讓麻姑嚇白了臉，心想生孩子真的好可怕。

“好痛…”葉大娘她們準備妥生產要用的東西，然後便等穩婆過來。

在樓下等待的除了邢康，其他人也都聚集過來，不停祈求老天爺，讓大母子平安。

“穩婆來了！”年輕僕役揹着已經年邁，但卻是村子裏經驗最豐富的穩婆衝了進來。

邢康大聲催促。

“快揹她上去！”

“是。”他趕緊揹着穩婆直奔二樓。

有了穩婆鎮住場面，大家的心總算定了下來。

他抬頭看着二樓，聽着傳來的叫聲，每叫一聲，心就刺痛一下，多希望替子承受這些疼痛。

“娘，大要生小娃娃了嗎？”圓圓童言童語地問。

桂姐點了點頭。

“是啊，咱們來求菩薩保佑，讓大平安生下小娃娃。”聽娘這麼説，小石頭帶着妹妹一起雙手合十，虔誠地祝禱。

一直拖到傍晚，太陽就要下山了，一聲秀氣的嬰兒啼哭讓所有人不約而同地發出歡呼。

“生了！生了！”邢康咧嘴大笑。

“我當爹了！”

“恭喜大當家！”大家紛紛跟他道賀。

就在他打算衝上二樓，好抱抱他的兒時，另一道響亮的嬰兒哭聲跟着傳來，而且和之前那道嬰兒啼哭一唱一和，讓邢康愣在當場。

所有的人也呆住了。

他們沒有聽錯，真的有兩個嬰兒的哭聲…

“大當家！”麻姑淚滿面地衝下樓，除了動之外，也是因為對未出嫁的姑娘家來説，實在是刺太大，真的被嚇哭了。

“大生了龍鳳胎！一個男娃娃、一個女娃娃…”

“龍、龍鳳胎？”邢康吶吶地喃道。

麻姑又哭又笑。

“大的是姐姐，小的是弟弟…”

“我同時有了女兒和兒子…”他眼眶泛紅，幾落淚。

身旁的老吳用袖口拭淚。

“一子一女，剛好湊個好字…大當家，這可是老天爺最好的賞賜…”邢康匆匆抹去眼角淚水，免得讓人瞧見，然後飛奔上樓。

“韻娘！”他迫不及待地推門進房，屋內已經收拾好了，躺在牀上的子，氣還有些蒼白，一次生下兩個，體力早已虛。

“韻娘，謝謝你…辛苦你了…”韻娘也沒想到會生下龍鳳胎，不想起了過世的兄長，多希望是他來投胎的，就可以輪到自己照顧他。

“咱們一下子有了兒子和女兒，可不能叫他們大寶和二寶了。”這是他們之前討論過的名。

“那就叫大寶和丫頭。”他高興得腦袋一片空白，想不出別的。

她想笑，但又怕傷口會疼。

“好，就暫時先這麼叫。”接着，穩婆拿到了一個大紅包，讓周大娘送下樓去，兩個嗷嗷待哺的嬰兒也已經讓玉梅和秀梅清洗乾淨，包裹在襁褓中，送到邢康手上。

葉大娘又順勢教韻娘如何餵，雖然有點害羞，不過韻娘還是坐起身，解開內衫，先喂哭得可憐兮兮，又比較瘦小的女兒，而邢康則手忙腳亂地哄着哭聲震天的兒子，看着他們一家四口和樂融融，葉大娘便示意其他人出去，不要打擾。

好不容易餵飽一雙兒女，當孃的再累、再辛苦都值得了。

邢康也看着兩張相似又可愛純稚的小小睡臉，那些不堪、醜陋、骯髒和齷齪的過往，就像上輩子發生的事，因為孩子們的到來，重獲新生。

夫倆相視一笑，不需言語，都有着同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