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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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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來的時候,尺宿已經疼的渾身是汗,手一直抓着季簡雨的手,指甲雖然已經剪短了,可還是將他的手抓的血模糊。

不過此刻無人去在意這個,季簡雨那顆心都是懸着的,尺宿的痛苦的叫聲,好像是一把把的利劍,生生的在他心頭上。只想兩個人換換位置,這孩子讓他去生。

120的鳴笛叫起來甚是煩人,聽着也不吉利,好似總在叫喚着,完了完了…

命人將那喇叭關了,心裏的焦急也沒好上半分,只是聽着那個心裏更煩。

去的是尺宿經常做產檢的那家醫院,醫生早就準備好了,在產房裏等着。尺宿一來就被推了進去,季簡雨也要跟着進去,卻被護士攔住了。

季簡雨當場就發飆“你給我讓開!”護士不慌不忙的,着一口山東口音“我説你是什麼人?你跟產婦是什麼關係?”產房的燈已經亮了起來,關上的大門,已經聽不到尺宿的叫聲,可他知道,尺宿疼的厲害。分娩時的劇痛,讓她一個人承受,是不是殘忍了點兒?

“你説我跟她什麼關係?要是沒關係的哈,我會急成這樣?”季簡雨瞪着護士,那雙眸子恨不得能殺人。

護士略微點頭,咳了咳,換上正常的普通話發音“先去辦手續吧,這邊給醫生,放心好了。”

“你!”季簡雨氣的啞口無言,這是什麼鳥醫院,這麼多規矩?是怕他們生孩子不給錢還是怎麼着,這手續非得這個當口辦?

“手續我來辦,季簡雨你進去吧。”回頭瞥了一眼,季簡凝對他點了點頭,季簡雨就一把推開了護士,衝了進去。護士一個踉蹌,華麗麗的摔倒在地上,扭捏着半天沒起來,直等着誰去扶一把,可良久不見動靜,抬頭一瞧才發覺,本就沒人了。

上次陪尺宿做產檢之後,他就回了自己家,每天要麼守着老爺子,要麼就處理公司的事情,生活是滿滿當當的,可就一個息的功夫,都能想起那個頑皮的孕婦,一顆心懸着,怎麼也放心不下了。

後來估摸着快到預產期的時候,就代了尺宿常去的那醫院,若是尺宿生了,一定要通知他。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接到電話的時候還有點不敢相信,不是還有一週的麼,怎麼就提前了呢?

只告訴自己,最後一次吧,以後就徹底的給季簡雨,他再也不心了,最後守她一次吧。

辦完了手續,就坐在門外等着,心裏那滋味説不清道不明白的,想衝進去陪在她身邊,哪怕是幫不上忙,就給她鼓勁兒也好。可是他這身份,着實不適合進去。可這不進去,他又坐立難安。絕對是一場煎熬,熬過去的時候,都覺自己老了幾歲。

再説季簡雨,他衝進去就此被攔住了,護士好説歹説的讓他冷靜一下,去隔壁換了防菌衣服,這才讓他靠近產婦。

尺宿躺在手術枱上,‮腿雙‬支起來,緊緊地攥着拳頭。頭髮被汗水濡濕了,貼在她的臉上,那張紅潤的小臉,也變得慘白,瞪大了的眼睛,又因為聲嘶力竭的喊叫而眯起來,豆大的眼淚從眼角出來,她疼得亂動,好幾次都掙扎着起身了,又再次的落下去,疼得什麼都不顧了,就在那裏拼命的嘶喊着,才多大一會兒,嗓子就已經啞了。

季簡雨瞧見了,看着她那痛苦的樣子,只覺得那些疼痛也加註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同身受,那些喊聲,仍然是利劍,一下一下的割着他的身心。

那邊醫生沉着有力的口令,讓尺宿配合,用力。

她發出尖鋭的叫喊,尾音越來越長,每叫一聲,就使上一分的力氣,這段時間的鍛鍊還是有些作用的,不然她那瘦弱的身體,怎麼受得住這個。

季簡雨趴在了她牀邊,握緊了尺宿的手,臉貼着她的臉“尺宿你堅強一些,努力啊,把孩子生下來,一會兒就好了。”這一開口,竟然也帶了哭腔。腦子裏什麼都不敢想,就目不轉睛的叮囑她。

尺宿咬緊了嘴,潔白的貝齒將那紅咬破,鮮紅如玫瑰一樣的血從齒縫間下來。她使勁了全身的力氣,那孩子還是在她肚子裏。尺宿能覺得到,那個孩子,想要從她身體離,在求她幫幫忙。

喊聲也停止了,只有她的氣,疼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可就是不吭一聲,等着孩子的降臨。

趁着尺宿張大了嘴的時刻,季簡雨將手腕伸了過去,讓尺宿咬着。

尺宿在疼痛的邊緣裏徘徊着,可還是有意識的,不用力咬季簡雨的手腕。他也覺到了尺宿在隱忍着不咬他。她是心疼自己的,可他更心疼她。趴在她耳邊説了句“尺宿你咬我吧,沒事兒。你疼就咬我,千萬別忍着。”再到後來她就漸漸沒了意識,死命的咬着他的胳膊,嘴裏已經嚐到了血腥的味道,可是那疼痛讓她忽視了一切。

努力了好幾次,孩子還是沒生出來,尺宿都疼昏了過去,又忽忽悠悠的醒來,又是一番的哀號聲。

季簡雨也勸過她,要不就剖腹產。實在是不忍再看她那樣痛苦,雖説是年輕,身體也不錯,可這順產實在是太折磨人,這就是在要命啊!她那裏忍心看下去?

可是尺宿就是不同意,非得順產不可,固執己見的。她是聽説順產的孩子會比剖腹產的孩子健康一些,也聰明一些,雖然沒什麼科學依據,但是好多過來人都這麼説,她也就信了,總之只要是對孩子好的,她拼上命也值了。

一直持續到傍晚,兩個多小時,尺宿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終於聽到了那聲哇哇的啼哭。尺宿躺在手術枱上,呵呵的笑了起來,她有孩子了。

護士將孩子抱到尺宿的面前,輕輕的笑着“恭喜二位,是位小公子呢!”尺宿勉強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眼淚再次從眼角出來,有氣無力的説了句“我兒子真好看!”季簡雨撲哧一聲笑了,臉上也是掛着淚痕,剛出生的嬰兒,哪裏會好看呢,尺宿這孩子脾氣喲!

季簡雨站起身從護士的懷裏接過孩子,也不管那孩子身上還帶着血和水的渾濁,就狠狠地親了幾下,嘖嘖的響吻。抱着這小小的嬰兒,竟然都不知道説什麼好,只覺得那麼輕,又那麼重,仿若抱着的是座泰山,又仿若只是個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