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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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説不可！”媚姨一向直子，不吐不快:“齊少主，如果你對梨兒無意，請別讓她受傷，齊老夫人承諾過收梨兒為孫女，就請你讓梨兒可以名正言順地留在齊莊吧。”齊懷石聞言一愣！當時提及此事，他斷然拒絕，如今他依然有着拒絕的衝動，但話到嘴邊卻遲疑了…

“阿媚，你別為難齊少主，我相信他和齊老夫人會好好照顧梨兒。”韋老看出齊懷石的猶豫。

“我保證會照顧她。”得到了齊懷石的保證，三人暫時鬆了口氣，戀戀不捨地望了望齊懷石懷中的梨兒最後一眼，寂然地消失在夜中。

齊懷石目送三人離去。義妹？他苦笑…

一陣冷風襲來，他擁緊懷中的人兒，他突然到懷中的温暖似乎在全身蔓延，心頭傳來陣陣痛楚，混合了壓抑、無力、害怕、恐懼和不知所措的情緒，他動地貼近她的臉龐。

她依舊安穩地在他懷中沉睡…

然而天亮之際，這一切是否會回到原點？義妹？他還有別的選擇嗎？他的心到前所未有的茫然。

彷彿有一輩子的時間沒見到梨兒般，他輕拂着她的長髮，覺到懷裏人兒的顫動，低頭只見梨兒恍惚地張開眼…

氤氲的雙眼，在乍見眼前的臉孔時，不敢置信地眨了眨，隨即下意識地用力推開他的懷抱，隔開兩人不該有的碰觸。

那一刻間，他到失落；懷中的温度驟降，不由到一絲冷意。

這叫咎由自取吧？他搖頭苦笑。

“我…你…這是哪裏？師父們呢？你…”梨兒亂無頭緒，只能直搖頭。

“別慌，你師父們將你暫時託付予我。”她一時無法理解，腦袋一片混沌無法思考。眼前魂牽夢繫的臉龐近在咫尺，眼淚不聽使喚地串串滑落雙頰，突然發現自己的想念，竟是如此強烈…

他伸手為她拭淚。

“他們有事待辦，所以希望你回齊莊一陣子。”聞言梨兒哭得更兇…

“為什麼丟下我…我們説過生死與共的，他們怎可以丟下我孤零零一個人，為什麼？”

“他們答應，過一陣子就會來接你。”齊懷石輕撫她的臉頰道。

“不要騙我，我早知道有仇家上門，你們別再騙我了…”梨兒失控地哭吼着。

齊懷石無意隱瞞:“他們為顧及你的安全，才將你託付予我。”緊摟着她顫抖的身軀，前所未有的痛楚及無力頓時襲上心頭。

“我不要，我不怕死，我可以為他們而死…”

“別哭了…”不顧一切將她單薄的身子擁進懷中。

“為什麼所有的人都要離我而去？我不要…我寧可和他們死在一塊啊…”她失神地掙開齊懷石。

“他們不要你白白送死…”他心一橫，硬是冷聲説道:“難道你想要成為他們的負擔和包袱嗎？”

“我是負擔…”梨兒失神地哭道:“我是包袱…我本連使劍都有困難…我本沒法子保護他們…我是個沒用的包袱…我的右手早…廢了…”説完梨兒已失去意識，昏厥在他懷中。

這一整夜他沒有離開她身邊，任她依偎在懷中、任她不時受噩夢侵擾時無意識地捶打着他的膛，手臂上因她的緊握和捶打遍佈青紫的傷痕。

看着她不安穩的睡臉、輕擰的眉間、緊抿的雙…在在都令他到口不明地悶痛起來。

一大清早，齊老夫人收到消息即刻趕至石苑，一走進屋裏即被兩人不合宜的睡姿給嚇着了！

“你們這是…唉…阿石，你該懂得避嫌…”老夫人輕輕地想扶過梨兒的身子，誰知梨兒的手卻緊緊地拉着齊懷石，怎麼也不肯放。

齊懷石看了老夫人一眼，輕輕地將梨兒再度擁入懷中，梨兒這才安穩地又在他懷中沉睡。

“哭鬧了整晚，她累了，讓她休息吧。”是喜是憂，她也説不出，只嘆太晚了吧…這兩個孩子真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