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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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費章節(12點)077、便宜沈四河小時候是怕這個大哥的。隨着自己年長,又成家生子,小子過的紅紅火火,就越發瞧不上這個大哥了。他自己力氣大,腦子靈活,活力充沛,對生活有着很強的掌控能力,沈四海在他眼裏,就是個行將就木的窩囊廢。
身為一個男人,還是鄉下男人,連地都種不好,家裏家外要指望着一個女人,這實在是身為男人的悲哀。
因為沈四河同別人一樣,看沈四海的眼神裏就帶了不屑、輕視、嘲,還有一份不以為然。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他現在是自己命運的掌控者,這個昔曾經耀舞揚威的大哥,停留在他的記憶裏的也不過是那高高舉起,卻並未落下的小木。
那是他的恥辱。
不過是逃學罷了,也不過是不認真寫字罷了,連先生都不曾訓斥,連親爹親孃都不曾表達過什麼情緒,只有他這個討厭的人非得講什麼大道理,用小子威脅自己不讀書便去種地。
如今看來,讀書還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自己實在是個種地、過子的好手。倒是沈四海,滿腹經綸,可是抵不得力氣,頂不得糧食,更抵不得銀錢。
因此沈四河揣着這種對這份恥辱的銘記,對讀書就尤其的反,因此對於青芒,能有門路去陳家做更有前途的繡娘,他是一點猶豫都沒有。就是青冬,現在看來也不是讀書的料,他也沒打算讓他上什麼私塾。
考狀元之類的,那都是神話,十里八村,幾十年也未必能出一個,那還得是祖上幾輩積德,祖墳上長蒿子,冒了青煙,才會攤上這樣的巧宗罷了。
就是沈四河進門的時候,也是打着把沈四海家鬧的天翻地覆的念頭的。他知道,以大哥這樣軟善的子,那就是欺負了也是白欺負。
他倒並不真的怕報了官自己會吃虧。有陳病己呢,再者,老爹也不可能眼瞅着親兒子吃官司。這件事,擺明了就是爛瘡,只能爛在自家鍋裏。
沈四海一輩子窩囊,他敢去報官?現在是不管你有理沒理,只要上了公堂,先打一百殺威。
那會兒沈四海的命先去了多半條,他就是打贏了,又圖的什麼?這樣兩敗俱傷的事,他再沒腦子,只怕也不會去做。
因此沈四河就是來找碴,就是來鬧脾氣的。
誰想竟結結實實的捱了沈四海一個耳光。
他一瞪眼,就想動手,可是沈四海卻陰沉的板着臉喝了一聲“跪下”這一刻,沈四海那張發黑的臉膛,有些蒼老的眉眼,小卻充斥了憤怒和失望的眼睛,就如同一個異樣的陌生人,和記憶中少年的沈四海重合,沈四河膝蓋一軟,竟然真的跪下了。
地上冰涼,還坎坷不平,硌着沈四河的膝蓋,他一下子又清醒了,懊悔和羞憤充斥心頭,他略動了動身子,就想掙扎着起來。為什麼要聽他的?他説跪就跪?自己現在又不是小孩子,憑什麼還要聽他的?
可是才一動,就覺得後背上啪一聲脆響,接着就是鑽心的疼痛,從後椎骨直傳到脖頸,那疼刺心刺骨,他一時分不清到底哪一處是真實,哪一處是虛冷的。
沈四河一動不沒敢動,心中是又疼又怕,竟然乖覺的老實的跪了下去。
沈四海並沒有繼續打,將雞撣子收在手裏,沉聲道:“你可知錯?”
“我——”沈四河一歪脖子,要説耍賴。橫豎沈四海不是官,自己這會兒説什麼,那也不算證據,他能耐自己何?
可是一抬眼,看見沈四海眼裏的堅定,以及那手裏結實的小木,他一冷氣,沒敢耍橫,竟然乖乖的道:“大,大哥,我,我錯了。”沈四海的臉稍稍有些動容。沈四河的心裏豁然就開了一扇窗。他雖然不承認自己是大門裏的光,但的確是遇強就弱,遇弱就強的主兒。一見沈四海這架勢,顯然自己今兒要是不認錯,只怕是要吃苦頭的。
好吧,就算他拼了力氣,把這雞撣子搶過去了,可這事一傳出去,自己百分百不佔理兒啊。
因此,不如説兩句好聽的,先把今天這事遮過去再説。
他雖服軟,沈四海也稍稍收斂,可這事畢竟不是小是小非。沈四海敲打着旁邊的櫃沿,一件一件的替沈四河整理着罪行。
一是偷。不管那是誰的,總之不是自己的,不告而取,這就是偷。二是不孝。違背爹孃的意志,偷偷賣地,這就是不孝。三是不仁。老而不養,枉為人子…
沈四河不敢還嘴。那小木每磕到櫃上一下,他就在心裏哆嗦一下。剛才那一,可真是的他生疼生疼的。再來幾下,他哪受得住?
沈四海沒説多久,就叫他起來:“人非聖賢,孰能無錯,關鍵是知錯就改,你回去好好想想,以後該怎麼做人做事。”雷聲大,雨點小,就這麼把沈四河放過去了。
沈四河灰溜溜的回了家,一連好幾天都沒敢面。可等到煙消雲散,他又故態復萌。橫豎他是打死了也不再去沈四海家,他總不敢找上門來無緣無故的就來教訓自己。那麼,自己就是安全的,他拿自己就是沒辦法的。
石氏跟沈四海抱怨:“就他那一下,罵他一頓就完了?你怎麼不叫他把錢吐出來,把地贖回來?”沈四海道:“你太天真了,那錢,早就被他和陳病己分了,該花的也都花了,他們兩個都是吝嗇的人,能夠再吐出來?錢拿不出來,用什麼贖地?再者,這地賣的公公正正,哪有説反悔就反悔的道理?也得那兩兄弟肯往回賣才行。不過是敲山震虎,嚇唬嚇唬老八,叫他以後不敢再胡作非為,着爹孃順着他罷了。”石氏還不甘心:“那就這樣,也太便宜他了。”沈四海沒再解釋,只在心底嘆了口氣。他這招,也不過是打的出奇不意罷了。説到底,他對沈四河是沒辦法的。真要用蠻力,三四個自己也不是沈四河的個兒,白白的讓他撂倒了,被村裏人看笑話。到時候一説起沈家大房不和,那可真是丟人現眼。
這地已然被賣了,他現在能做的,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橫豎也報了官備了案,就看最後怎麼審怎麼定奪了。
沈四河把沈四海恨到了骨子裏。就是平時低頭不見抬頭見,也是裝着沒看着,不敢明目張膽的丟白眼,卻也是鼻子裏出冷氣,掉頭就走。
沈四海不以為意。
沈四河不敢提分家,卻不代表他不想着分家,他又祭出了陳病己。
陳病己也被沈四海嚇了一跳。平頭小百姓,沾上官司那就是扒層皮,可是傷筋動骨的事,當下也就急忙忙的過來,再一次登了沈家的柴門。
他一開口,石氏就惱了,道:“我平裏都聽説老姑老爺是在外面世界混外場的,不像我們這些整天地裏刨食的小老百姓,怎麼也得更公平講理些,怎麼一説話就是蠻橫蠻橫呢?老八這都是什麼餿主意?你不説勸勸,怎麼反倒為虎作倀了?”石氏一揚聲調,就又開始被氣憤佔了主動,被陳病己三言兩語一撥,又只是氣的渾身發顫。
沈四海在後院蹲着,不反駁,也不表態。陳病己一眼看到青玉,便道:“青玉,你勸勸你爹你母親吧,這事,總這麼耽擱着,對誰都不好,不如就這麼兩好並一好,大家都好。”青玉被點到名,看了一眼沈四海,再轉過身來,朝着陳病己一施禮,道:“這件事,其實我一直沒明白,不如老姑父跟我説道説道?”陳病己一聽,暗道有門。只要把青玉説通,她表了態,就當是沈家人都表了態,當下不厭其煩的解釋:“其實你八叔也不是什麼惡意,都説親兄弟明算帳,把醜話説到前頭,將來也好辦事不是?你祖父的房子,是你爹和你八叔各出一半置下來的,也都寫好了文書,將來誰養二老,這房子就歸誰。”青玉點點頭,道:“哦,這倒也公平。”陳病己一拍腿,道:“還是讀書人明白,我一説你就懂了。”青玉一皺眉,道:“這事既然已經寫定了文書,還有什麼置疑的地方麼?八叔到底還要什麼?”陳病己道:“你八叔的意思,橫豎現在也是分着過,不如就徹底清楚的分一分。”青玉點點頭道:“哦,八叔是想分家。分就分,還有什麼糾纏不清的嗎?”陳病己笑道:“説的就是這個理,雖説破家值萬貫,可到底,你祖父手裏也沒什麼東西,你八叔也不富裕,不就剩下那幾畝地嘛。要依我的意思,從前也是地裏打了糧食兩家吃用,如今呢,就把這地給了你八叔,還由他種着,到年底多些孝敬錢就完了。”青玉還是點頭,道:“這地在祖父手裏,他老人家也種不得,給八叔倒也在理,只是這孝敬錢,多多少合適?”一句話,把陳病己給問着了,他勉強的笑笑道:“一家子親骨,談什麼錢不錢的,不外是你家給多少,你八叔家也給多少就完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您來起點手機網()訂閲,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