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只願千年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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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竹峯門下四弟子何大智邊擺着自己的江山筆，邊打趣着六弟子杜必書。自從兩年前田不易要求大竹峯眾弟子閉關修煉後，自己也不問世事，天天沉浸在悟道和對弟子們的督促中，連和蘇茹相處的時間都少了許多。

有時，忽有所悟的田不易甚至會半夜就起牀到後山去領悟一瞬間的靈，以致蘇茹許多夜來獨守空房，寂寞深閨，當然，在丈夫面前賢良淑德的蘇茹並不會表達自己的不滿，而且還鼓勵田不易。

畢竟修道之人的重心還是在修煉上，何況田不易在當年一舉突破上清境界後，勢頭不減地繼續向上衝擊，隱隱有問鼎天道的意味。

如此一來，得不到宣的蘇茹只好把無奈和煩躁釋放在幾個弟子身上，而杜必書自從一年前帶着兩顆骰子回來，又隱隱能夠御物飛行，自然成了重點關照對象。

像今這般的情景已經發生了許多次，眾人都先是哈哈一笑，再想到師孃那可怕的温柔，嘴角就再也揚不起來，變成了苦笑。幾個弟子之中，最讓人羨慕的就是張小凡。

他入門最晚，修為又低，所有人都認為他只是去過過場，連他自己也是這樣想。所以，田不易和蘇茹都沒有要求他加入苦修的行列中。暮漸漸降臨，夕陽低下，籠罩在大竹峯的幾個弟子身上。

所有人都覺到一種山雨來的壓抑。

“咚！”沉悶的鐘聲響起，這是老七張小凡在叫大家吃飯。每天的這個時候，就是蘇茹視察弟子們修煉成果的時候。格如烈火的蘇茹儘管在嫁給田不易後收斂了許多。

但是在換上一身束短裙後，當年那種快意縱行的覺又會回到她的身上。大竹峯門下幾人不知道被這種狀態的蘇茹修理的多少次，所以單論捱打能力，大竹峯可謂七脈之首啊。

守靜堂的走廊處，一個曼妙的身影款款而來，不緊不慢，似乎是要保持自己的姿態。一身淺彩的宮羣長及地面，卻在行走牽動之間搖擺，不曾沾上灰塵。外披淡黃肩紗，輕輕地系在前，只出一小段的鎖骨。豐滿嬌嬈的身姿在間分段，上面是高聳入雲的酥，在束的襯托下顯得更加嬌。

下面是蓮花裙襬，‮腿雙‬藏在裙中，卻依然看得出其修長豐潤的曲線。恰如仙女下凡的蘇茹讓大竹峯眾人都愣了幾分，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師孃帶着魔鬼的微笑向自己靠近。

宋大仁第一個反應過來，上前帶着些唯諾道:“師孃，今是招式還是內力？”眾人都知道，若是考內力，大不了受個內傷，還能休息幾天，若是考招式，一頓皮之苦就免不了了。

聽到宋大仁的話，幾個師弟也驚醒了，半夾臉紅地看着蘇茹，不敢説話。蘇茹“噗呲”一笑，嘖聲道:“師孃就那麼可怕嗎？”

“哪裏、哪裏…”眾弟子聽得蘇茹含有深意的問話，忙招手回答。蘇茹隨意地走到眾人中間，夾帶着一絲香風，嘆了口氣道:“今就不檢查了吧。”眾弟子先是一喜，見杜必書打眼，馬上又止住臉上的神，認真地聽蘇茹往下説:“過幾就是會武之，你們幾人的天資雖然不好，但也還算努力，只是…我大竹峯一脈人數本來就少，和其他幾脈相比還是難以力敵…”説到這裏，眾人都是一陣黯然，蘇茹把所有人的臉收至眼底，接着道:“我不要求你們得到什麼名次，只希望你們能盡力爭取，不要辜負你們師父的期望。”幾人聽完蘇茹一番話，低頭想了想，都是稍振神，齊聲道:“是，師孃！”

“好了，都去吃飯吧，明不必再閉關了，好好準備會武吧。”蘇茹揮揮手，示意眾人去吃飯，自己則轉身去尋田不易了，大竹峯兩年閉關的最後一天隨着夕陽的沉沒結束了。＊＊＊青雲山，通天峯。

“七脈會武”！終於還是如期來臨。今，七脈弟子齊聚一首，都摩拳擦掌地準備着這一甲子一次的大賽。

各種靈氣兵刃在通天峯的外圍亮起，似乎連初升的陽光也失去了光彩。縱眼看去，一座高聳入天的雄偉山峯，傲然屹立。那裏，白雲飄渺處，隱隱有鐘聲迴盪在這蒼穹天地。

通天峯，彷彿真的通往青天。上清殿前，靈尊麒麟懶洋洋地趴着，看着這羣年輕弟子，這樣的場面對於經歷悠長歲月的靈尊來説實在是見過太多次了，當田不易帶着大竹峯幾人來到通天峯時，這裏已經站滿了人，正等待到內殿去籤。

所有人都各自去找自己悉的師兄弟閒談，張小凡入門較晚，只好隨着幾位師兄一起了，忽然，人羣中傳來一聲驚呼，眾人看去，原來是小竹峯一脈來了。

小竹峯上都是女弟子，姿又頗為不凡，自然會引起喧鬧。為首一女子臉如瓜子，秀髮如雲，肌膚賽雪，嘴角的笑意嫣然盛放。身穿一件淺黃的長衣，道袍不像道袍，長裙不像長裙，想來是覺得道袍過於拘束，所以自己裁剪改制了。

此時，大竹峯眾人正好背對着她們，那女子輕啓櫻:“宋師兄，好久不見…”宋大仁正和師兄弟們聊天，聽見這聲天籟，便全身呆立，再也説不出話來。那女子正是宋大仁思夜想的小竹峯大弟子，文。

“文師姐，好久不見！”大竹峯幾個弟子作怪地叫喚着，恨不能叫一聲“文嫂子”文先是俏臉一紅。

接着眼帶深意地看着宋大仁，宋大仁卻只知道呆呆站立，看着文的巧笑嫣然，説不出半句話。眾人見宋大仁如此呆滯，都不鬨笑着鬧起二人，文卻有些惱宋大仁呆板，只挽着田靈兒的手臂，與她聊起來。

就在大竹峯幾人不住地打趣文和宋大仁時，龍首峯的弟子來到了廣場，首先收劍落地的一人白衣灑然，英姿不凡，正是齊昊。

“文師姐，宋師兄。”齊昊見大竹峯與小竹峯眾人聚在一起，正好兩年前他又是拜見了這兩脈，所以便信步過去，與他們打起招呼。齊昊的出現，馬上讓小竹峯的女弟子眼睛都亮了起來，身為龍首峯大弟子，齊昊修為高深，為人謙厚，長得又是英俊瀟灑，卓爾不羣，自然能讓這羣小女生着。

連與他相的文也不住多看了幾眼，心中暗道:青雲門年輕子弟中那麼多風翹楚，怎麼當初就對宋大仁這個榆木疙瘩動了情，一時間，三脈的弟子們聊得興起，張小凡也與兩年不見的林驚羽敍起舊，邊向上清殿走去。

就在入殿之前，靈尊水麒麟卻忽然大發雷霆，聲勢驚人，目標卻正是那一羣年輕弟子，幸好道玄真人及時趕到，才制止了一場悲劇。這麼一鬧，大家都心有餘悸地前往殿中進行籤。上清殿。

幾位首座安坐在殿上，眼中對着自己門下弟子點頭，或是議論，或是對其他幾脈的弟子賞識。

而一眾年輕弟子的目光，卻幾乎都聚集在小竹峯一脈上，原因無他，只是因為兩個人。一個是小竹峯首座水月師太。她一身月白道袍，年紀看上去二三十之間，與蘇茹相仿。

鵝蛋臉型，柳眉杏目，冷淡的表情自有一股豔在，此時她安靜地坐在椅子上，修長的‮腿雙‬斜斜擺放，姿態優雅，配上冷豔的臉，讓人忍不住起征服之心。

另一人則比水月師太更要冷漠幾分。她一襲白衣，站立在水月身旁，烏黑的秀髮如瀑一般垂在腦後。雪白的肌膚光澤閃亮，絕美的容貌帶着微微地不屑，似乎在回視眾人，卻又不把他們放在眼中。

玲瓏有致的身材如剛剛盛開的花蕾，身後揹負的通體天藍寶劍讓她的神彩更加出眾，正是一枝牡丹綻放，奪去了所有的彩。連大竹峯向來美名極盛的田靈兒也暗淡了，她正是小竹峯弟子陸雪琪。

就在所有人都打量小竹峯這師徒二人時，道玄真人温和的聲音響起，大家都收回了心神開始籤。

由於這次規則的特殊，將會有一名幸運的弟子到一個輪空的籤，直接晉級第二輪。在所有人都祈禱自己到時，卻是大竹峯最不起眼的小師弟張小凡把這張籤撿去了。

在一片譁然聲中，籤結束，弟子們都各自回到了通天峯為他們準備的房間去了，深夜，大竹峯弟子房間。張小凡睡得正香，糊中卻被一絲動靜驚醒，睜眼一看，大黃和小灰都不見了。

他生怕這兩隻畜生跑去偷東西吃，害大竹峯丟人現眼，趕緊穿好衣服去把它們抓回來。走到廚房時，已經看到大黃小灰的身影，正要過去，卻依稀看見遠處一個苗條的背影，碎步輕跑向虹橋奔去。

看上去急不可耐卻又擔心吵醒他人，連帶過的淡淡幽香都是轉瞬即逝。一刻，張小凡便定住了，他一眼便認出，那人是自己一直苦苦暗戀的田靈兒師姐。

他深一口氣，對自己道:不要多事，不要多事…腳步卻不由自主地跟着田靈兒的去向，一前一後，彷彿還是五年前剛剛入門時一樣，終於，前頭的那個紅身影漸漸慢下來，走過虹橋，俏立在碧水潭邊。

月光下，碧水邊，那一個年輕女子帶着幾分哀愁，幾分期待，低垂着眉，眼睛裏彷彿有淡淡的光輝，似乎在憧憬着什麼，看去竟如此美麗。

山風習習，風過水麪，掠過她的身旁，也屏了息，止了聲，輕輕拂動她的衣襟秀髮，襯着如雪一般的肌膚。張小凡温柔地看着那個身影，只願千年萬年，這樣為她守護。

“靈兒師妹。”一個身影從遠處向田靈兒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