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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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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容玥一頭霧水被抱回卧房,傻傻看着男人將被子都裹在她身上,又吩咐丫環拿來幾個炭盆,見她依舊呆愣愣的,忍不住敲了敲她的腦門:“今突然冷了許多,出門怎麼不多加件衣服?”從東宮到出宮門還有好長一段距離要走,霍容玥一路上昏頭昏腦只覺得冷,還真不明白自個是着涼發熱。

“怎麼不説話?”長孫昭眉頭皺在一塊兒,伸手又在她額頭上摸摸,依舊是燙手的温度。

霍容玥也伸手摸自個額頭,撇嘴委屈道:“出門時還好好的,誰知道回來就起風了,連太陽都看不着。”他無奈的嘆口氣,按着她肩膀讓她躺下休息。外頭的拂曉端來一壺熱茶讓霍容玥喝,香茶是她平時喝慣了的,但今茶杯剛端到面前嘴裏便泛酸水兒,嗓子眼裏的難受一陣陣往上衝。霍容玥掀起被子就要往外跑,坐在牀邊的長孫昭還以為她怎麼了,急忙拉住她的胳膊,還不等霍容玥説話,一股嘔吐升上來,哇的一聲全數吐在長孫昭衣服上。

一股説不出來的酸腐難聞味兒在屋子裏蔓延,霍容玥雙目含淚,匆匆看一眼長孫昭,捂着嘴巴跑去淨房。

長孫昭青袍上全是嘔吐物,他傻傻站在原地,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拂曉臉煞白,侯爺該不會發火吧?這大夏朝還有誰敢如此對待平寧侯哇?

“侯爺…”拂曉話還未出口,便聽長孫昭冷靜吩咐:“去看看夫人如何了,叫個人進來打掃一下免得燻着夫人再讓她吐,還有叫陸勇快馬加鞭請大夫來。”拂曉猶猶豫豫往外走,偷偷回頭看一眼,便見一向愛潔的長孫昭平靜皺眉提着衣袍往浴房走,她跟傻了似的,想笑都咧不開嘴。

本身午間都沒吃多少東西,又對着痰盂全數吐了出來,等吐完霍容玥才想起來她剛剛好像吐在了長孫昭身上,扭頭朝拂曉問:“拂曉,侯爺呢?”

“侯爺去浴房更衣,您現在覺怎麼樣?快去牀上躺着吧。”拂曉高興之餘又有些惆悵,若不是知曉姑娘月事將近,她一準兒認為姑娘是有喜了,但今早兒姑娘便吩咐她備好月事帶,那便絕對不是有喜而是有病。

卧房已被打掃乾淨,但牀邊還泛着一股酸腐味兒,霍容玥差點又吐出來,但好在胃裏已無東西可吐,她只是乾嘔幾聲便乏力的躺倒在牀上。這會兒她才確信自個是真的發熱,頭昏昏沉沉的,只想一直睡到明天。

“大夫來了。”夢棋引着大夫來到卧房。

恰在此時,長孫昭換過衣服回來卧房,見到大夫微微拱手:“有勞大夫,內子突然發熱,還請大夫醫治。”白鬍子大夫笑眯眯的很是慈祥:“老夫自當盡力,侯爺客氣。”拂曉搭了一方絹帕在霍容玥手腕上,老大夫緩緩將手放上去,靜心診過方沉道:“侯夫人發熱是受涼所致,並無大礙,老夫開個方子,保管藥到病除。”

“謝大夫。”拂曉代霍容玥致謝,然後很有眼的將老大夫引出去,卧房裏留下霍容玥與長孫昭二人,一時靜悄悄的。

霍容玥盯着上方的承塵出神,偶然碰到袖袋裏的白玉瓷瓶又苦惱起來,一不留神嘆了聲氣,引來長孫昭的調笑:“怕吃藥?”

“妾身才不會怕吃藥。”她好歹也是從小聞着藥香長大,怎會怕吃藥?

長孫昭坐到牀邊又摸摸她的額頭,比方才還熱幾分,他眼中閃過一絲波動,朝外頭看一眼,仍無任何動靜。老大夫開的方子要四碗水煎成一碗,等霍容玥喝到口中至少還要小半個時辰。

“侯爺,方才妾身不是故意…”霍容玥喃喃解釋,雙手扭着帕子糾結到極點。

牀邊傳來一聲輕笑:“你我夫,何必如此見外?若我受傷在牀娘子可會不辭辛勞照料為夫?”霍容玥扭頭去看他,他眼中的笑容不似作偽,心中有暖滑過,她朝他微笑,又嗔怪似的哼了一聲。放在外頭的手突然拉住他的,卻又被他反握住:“能吃下東西不?我讓人端點吃的來,不然空着肚子吃藥會難受的。”

“你為什麼待我這樣好?”霍容玥掙扎這從牀上坐起來,一雙眼睛緊緊盯着長孫昭。

長孫昭一怔,繼而笑:“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我不待你好,待誰好?”一時間卧房裏又陷入沉寂,霍容玥突然笑了,換成雙手握住他的手:“你是否會一直待我這樣好?”她眼中有明顯的期望,亮晶晶的,映在長孫昭心裏。兩隻小手緊緊握着他的,他伸出另一手包住她的手:“我長孫昭最喜歡從一而終。”她噗嗤笑了,這算什麼話?不過,有他這句話已經足夠了。霍容玥靠在他肩膀上,很是依賴,空空蕩蕩的心房也找到依靠般,安穩的她想入眠。長孫昭並未阻止她,反而將被子往上拉拉裹住她的後背,免得再次受涼。

夢棋端來一碗白粥,霍容玥小口小口吃光了,吃完還揚揚碗讓坐在一旁看書的長孫昭看一眼,得來他獎賞一笑便笑嘻嘻的將碗給夢棋,夢棋不敢在正房多呆,端着托盤匆匆走出去頗有落荒而逃的味道。

“這丫頭跑什麼…”過沒大會兒,夢棋又硬着頭皮將藥碗端進來,一旁的長孫昭放下書冊,親自接過她手裏的藥碗端到霍容玥面前。

“我又不怕喝藥。”霍容玥小聲嘀咕着,為表明自個説的話是真的,接過藥碗便一口氣喝個乾淨,只是黑漆漆藥汁兒的苦味還是讓她忍不住皺了眉頭。不等她睜開眼睛,嘴裏進一顆餞,一口咬下去,甜到了心坎裏。

整整餵了三顆餞,長孫昭才停下動作“躺下睡吧,今晚不用等我,我在書房處理公事。”陸勇已經候在正房外,長孫昭拿了放在椅背上的斗篷,匆匆出門,霍容玥趴在牀上看他遠去,嘴角是止不住的笑容,一整天的煩悶在此刻統統消失不見。

夢棋與拂曉相視一笑,聲音大到牀上的霍容玥聽得一清二楚。

“你們笑誰呢?”

“沒,奴婢呀…誰也沒笑!”笑聲久久未散,霍容玥長長舒一口氣,準備閉上眼睛時身下一股熱湧出,該來的還是來了,她皺眉從牀上起來去了淨房。

*****

都説雨貴如油,但今年的雨格外大方,入夜後又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來,偶爾有風吹起,盛放的花兒不住風吹不情不願落到地上,很快被雨水打的面目全非,再無枝頭上的嬌

卧房裏躺着的人卻眉頭緊皺,上血漸漸消失,疼的緊了,咬緊的瓣裏便逸出一兩聲呻,守在外間做針線活的丫環絲毫未察覺到房裏的異樣,低頭與同伴打趣。

“今才曉得侯爺這樣好脾兒,被夫人吐了一身也不言不語…”另一個年輕面的小丫環臉上掛滿羨慕與嚮往:“侯爺待人真好,還不知當初待前頭謝氏有多好呢。”對坐的人不答話,嘴角卻噙着笑,回首看看緊閉的卧房門,眼中光彩一閃而過:“前頭的事別多説,伺候好咱們這位才好呢。”

“是是是,都是我多嘴,棉花姐我都聽你的…”窗外一道閃電瞬間照亮了萬物,剎那又消失不見。伴着閃電消失的是滾滾而來的雷聲,轟隆隆要敲響沉睡一冬的大地。倆丫鬟嚇的抱成一團,裏間的人聽到雷聲猛然驚醒,彷彿又看到黑幕中有人拎着劍朝她走來,下一刻就要穿破她的喉嚨——“你們下去吧。”男人沉穩的聲音在外頭響起。

吱呀一聲響,卧房門被人打開又輕輕關上,霍容玥漸漸緩過神來,如今進來的人不是要刺殺她的人,而是她此生要相伴到老的夫君。

牀上放置着兩牀被子,長孫昭剛要皺眉便看到她睡眼惺忪的坐起來:“夫君,我月事來了,還是分被睡吧。”都説男人沾上女人經血會倒黴,雖然不知是不是真的,但霍容玥覺得還是分開的好,畢竟長孫昭在外頭刀光劍影的,一直都不安全。

長孫昭默不作聲將被子伸開,一半蓋到她身上,另一半自個蓋着:“晚上你睡不熱,別再病上加病。”霍容玥沒再言語,心底卻是高興的,甚至連小腹的疼痛都覺得不是那麼厲害了。

夜漸漸深了,外頭的小雨漸漸停下來,只是風越來越大,大有將樹幹吹斷之勢,偶爾還有幾聲悶雷從遠方傳來。長孫昭耳邊有隱隱約約的呻聲,他睜眼朝枕邊看去,小小的人兒縮在被子裏,玉白的牙齒緊緊咬着下,蒼白的小臉無一絲血,他伸手探過去摸摸額頭,已經是正常的温度。他心裏一急,拍拍霍容玥的小臉叫醒她:“玥兒,哪裏不舒服?”霍容玥虛弱的睜開眼,小腹的疼痛好像有人拿着刀子在裏頭捅,一股股熱以不正常的速度浸染了牀褥。

“我好疼,好疼…”長孫昭似懂非懂的將她抱起,紅褥子上有一小塊血跡,他扭頭朝外頭大喊叫大夫。

第二清早大朝會,百官都瞧着向來面無表情的平寧侯此時周身都醖釀着寒冰風暴,和他離的近的官員都紛紛趔開,太子宋熙和坐在上方看的一清二楚,眉頭緊鎖卻照舊沉默。

“有本啓奏,無本退朝。”大太監揮揮拂塵準備伴宏帝回宮,一回首見平寧侯面不善的跟在後頭,笑臉剎時僵住:“侯爺…有事兒?”

“勞煩公公傳喚,本侯求見聖上。”平寧侯一衣袍,跪在了乾清宮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