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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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央被送回醇芳園時只剩一口氣,醇芳園的下人大驚失,玉央是公主身邊最得寵的宮女,這府裏有誰敢動她一
手指頭?有機靈的宮女立刻跑到浴房裏向廬陽長公主稟報,其餘人小心翼翼的將玉央放到軟塌上,很快便有廬陽長公主專用的御醫來給玉央診治。
廬陽長公主披着外衫從浴房出來時臉上還帶着淡淡的紅。待她看清楚玉央的模樣,那
紅立刻變成暴怒的紅雲!
“是誰敢這樣對你!”玉央趴在軟塌上不停搖頭:“殿下不要多問了,合該…合該是奴婢命薄…”此言一出,廬陽長公主怒火更盛:“在我公主府上誰敢這樣對我的宮女!他是活膩歪了!”廬陽長公主向來是霸道跋扈的子,只是鮮少出府又特意讓人塑造出吃齋唸佛不問世事的出塵模樣,雖然這是聖上賜下來的平寧侯府,但她一向以公主府自居,反而真正的公主府在西邊吃灰。
玉央心知這頓打是她自個應該受的,身上疼痛難忍也不敢抱怨半分,啞着嗓子勸道:“殿下不要動怒,這都是奴婢應得的。”可玉央被人打的幾乎殘廢又被帶回廬陽長公主面前,她豈會不聞不問?那豈不是將自己的面子送給人踩?即使那人是她的兒子!
“來人,給我將——”廬陽長公主話還沒説完,便見長孫念掀開門簾闖進來,一陣風似地撲倒在她面前,哀慼戚的喊了一聲祖母。
長孫念臉上還掛着未乾的淚痕,一張小臉煞白,眼裏還有未消散的恐慌。不知怎的,見到這樣的長孫念時廬陽長公主心裏突然升起一個不好的念頭!
“念兒,怎的了?”廬陽長公主沒意識到她聲音裏帶着一絲顫抖。
趴在軟榻上的玉央眼裏迸出一絲絕望,侯爺果然毫不留情!她掙扎着從軟榻上滾下來,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反將跪着的僕人攆出去,又爬着跪到廬陽長公主腳邊:“殿下這都是奴婢的錯,都是奴婢的錯啊!”廬陽長公主咬緊銀牙,低聲問道:“到底出了何事?”而長孫念看玉央的模樣也明白他的身世真的有問題,少年眼裏浸滿絕望,愣愣站在那兒丟了魂似的問:“祖母,孫兒真的不是父親的孩子嗎?”這記響雷終於落到頭上,廬陽長公主反而鬆了一口氣,只是她不敢面對傷心絕的少年,更不知該如何跟他説他真正的身世。
“祖母!”長孫念怒吼着,拽着她的衣袖泣問道:“祖母快告我,我是父親的嫡長子!我父親是平寧侯!不是別人!”廬陽長公主忽然正眼看他,透過他依稀能看到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的俊俏少年迅速瘦的不見人形,臨走前也是像眼前人一樣拽着她的衣袖哭着喊:“母親,我不想死,我害怕。”而長孫念也突然在這瞬間明白為何祖母總是看着他出神,小時候還會抱着他痛哭。
“祖母,你告訴孫兒,孫兒到底是誰的孩子。”長孫念突然執着起來,可心裏依然奢望着從祖母口中聽到否定的回應。
廬陽長公主很快從失神中走出來,眸中染着奇特的笑意:“你生來便是平寧侯長孫昭的嫡長子,這是誰也無法否定的事實,至於為什麼有人告訴你,你不是長孫昭的兒子,那不過是因為你父親不喜歡母親,又有心換掉你給別人讓路而已。”廳堂裏寂靜無聲,伏在地上的玉央眼中閃過濃濃的痛苦,她沾着乾涸血跡的手抓着廬陽長公主華麗的繡鞋,然後被她轉身時狠狠踩在腳下。
“祖母你説的是真的嗎?”
“祖母不會騙你,你以後會是平寧侯世子,這世上所有對你不懷好意的人都會不得好死,祖母永遠都會幫着你。”她的話帶着難以抗拒的魔力,長孫念只覺得所有的傷心都被這句話治癒,至於那些不容忽視的細節都被他拋在腦後再不會想起。
少年睡着時還在不停地泣,守在他身側的人萬分憐愛,小心翼翼給他臉上的傷痕抹上藥膏,又將被子蓋好。緩緩起身時笑容被凝固在臉上,冷聲對身邊的小宮女道:“讓長孫昭與霍氏到這兒來。”小宮女面
發白,匆匆跑到東院,然而東院大門緊鎖,只有正房亮着一盞燈。
待她回到醇芳園稟報後,只見廬陽長公主握住茶杯的手青筋暴起,冷笑一聲後那茶杯便離她的掌心向小宮女的額頭飛去。
“扔出去。”有身強力壯的婆子面鐵青的將軟綿綿的小宮女抬下去,醇芳園裏是死一般的沉寂,直到有人通報:“殿下,嘉文公子來看您了。”廬陽長公主的臉
温和了許多,緩步向外走時臉上竟帶着幾分屬於少女的嬌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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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説好的休沐有半天都沒看到人影,躺到牀上時霍容玥才依偎在他身邊嬌聲問:“你下午幹什麼去了,你原本説要帶我去你的練武場瞧瞧的。”長孫昭正倚在牀頭看兵書,聞言將人攬到自個懷裏習慣
親親她的鬢角:“是為夫的不是,不過明
帶你去踏青如何?”如今剛進二月,連桃花杏花都沒開去哪裏踏青?不過霍容玥是不會反駁他的,她已經有半年多沒出過門,難道有機會出去走走她自然是樂意之至。
“去哪裏?”她無意識的將他褻衣上的繫帶繞在手指上玩,抬頭看他,是滿滿的依賴。
長孫昭莫名的心情變好起來,在腦子裏亂糟糟的事情在此刻都煙消雲散,將兵書放下雙手抱住她低聲道:“太子妃有孕嫌宮中煩悶,太子便帶太子妃出來散心,邀你我作陪,你覺得如何?”霍容玥不住點頭“當然好啊,能出去走走呢。”
“你呆在府裏也悶?”他突然心疼起來,這府裏如泥潭叫人陷在裏頭只能掙扎,而她還要留在這裏應付不懷好意的人,能説知心話的也只有她從孃家帶來的丫環婆子。
霍容玥嘟着嘴搖頭:“也還好,每看看書做做針線也過去了。”也許有個孩子便不會這樣無聊,她暗暗摸摸依然平坦的小腹,心頭有若有似無的失望飄過。
長孫昭默默決定給她多找些醫術來,斟酌許久道:“若是我不在府中有人欺負你,你便告訴我,我幫你出氣。”他不能時時守在府中,只盼她能堅強些,早晚有一天他會帶她離開這泥潭。
“好。”她不作任何思考的應聲,只要他不將她扔在府中不聞不問,心裏想着她一點,他們大約也是可以舉案齊眉的吧。
可能是她太過乖巧,與平時調皮的樣子不同,他漸漸升起逗她的念頭:“明
出府會在西華苑住上幾
,西華苑附近有家酒樓,他家的糖醋小排與葱爆羊
極是不錯,若是有機會我便帶你去誠一嘗可好?”
“好好好好!”這兩樣菜都是霍容玥愛吃的,聽他這樣問心裏不是不開懷的。
不過這樣的開懷還沒持續多久,便聽他壞笑道:“想讓我帶你去,你先求夫君一求。”求他?霍容玥瞬間紅了臉頰,她極少求他,只有晚間承受不住時才會軟軟喚着昭哥哥,摟着他脖頸的力模樣和小
貓沒有區別。此時她半邊身子都在他身上,她撇撇嘴趴在他
膛上掂量着划算不划算。
她苦惱的樣子被長孫昭瞧得一清二楚,抵擋不住外面美食的誘惑又不想向惡勢力屈服,最後嚶嚀一聲靠着他的身子往上爬了爬摟住他的脖子,大着膽子在他嘴邊親了親:“昭哥哥,你帶我去吧。”霍容玥嘟着嘴,水潤潤的引某人注目,散亂的衣襟裏隱約能看到一抹牡丹紅,綿軟滑膩的觸
某人
連忘返。
長孫昭一個人翻身將人壓在身下,低低笑道:“娘子所求不敢不從…”被子橫亙在兩人中間,男人不耐煩的將被子拉開,未免娘子着涼便用被子裹住彼此。
霍容玥突然想起來,他們不是應該分被窩睡的麼?但好像從成親以來便沒有分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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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華苑在城東,裏頭有工匠心種植的各種花,雖然
天尚未到來,但枝椏上已經蠢蠢
動的泛着點點青
,梨樹上已經有些許花苞綻放,初
的風吹來落下片片花瓣。西華苑的東邊有一片草地,因太子妃喜歡騎馬,太子特意命人闢出來供她玩樂,與草地挨着的是皇后娘娘親自命人種的,桃花未開,遠遠還是能看到點點粉紅。
霍容玥跑到桃林前才確認真的沒有桃花開,遺憾皺眉:“要是花開就好了。”女子總是喜歡看花的,她也不例外。
“這有什麼,等花開了我再帶你來。”
“當真?”長孫昭挑眉:“為夫答應的事何時食言過?不過在這之前我先來教你騎馬。”對於騎馬這件事霍容玥是既好奇又害怕,不過長孫昭騎了得,她做人。
子的怎能一竅不通?在長孫昭的攙扶下爬到馬背上,顫巍巍
直
,馬兒緩緩邁開步子,長孫昭在前頭牽着馬,不時回頭看她,見她越來越適應才放下心來,牽着馬兒載着她在草地上走來走去,甚至走到桃樹林里居高臨下觀賞那一枝獨秀的桃花。
遲到的太子宋熙和與太子妃遠遠站着看這一對璧人。
“殿下這媒人做的好,臣妾可從沒見過平寧侯的笑模樣。”宋熙和點頭笑笑並不言語,眸底的深思一閃而過:“咱們也去那邊瞧瞧。”
“是。”身後不遠處着粉宮裝的宮女眼波
轉,定定盯着太子妃腳下,藏在眼睛裏的東西好似一條吐着紅
蛇信子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