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悠悠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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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四十年前,雙絕窮儒漂到毒龍島,得知是玉獅的好友,大為欣,不然雙絕窮儒怎會輕鬆地一住二十年?
這二十年中,島主在島規的約束下,當然不能釋放雙絕窮儒。但愛屋及烏,他將雙絕窮儒安置在府第中,與自己的子女侄輩盤桓,並磋研武學,相處如一家人。
最後,雙絕窮儒思念義兄殷切,同時也想請來隱簫逸琴兩位宇內奇人,印證島主的絕學是否天下無敵。在島主的安排下,他以二十年再來踐約的諾言,變通地在島規的夾縫中身,重入中原。
天有不測風雲,雙絕窮儒在到武夷訪琴痴之時,驚聞鉅變,攜玉琦遠遁陰山二十載。
毒龍島主並未將八十年前的往事告知子女。武林中人對受人恩德之事,深藏於心,不易之於外,等到需要他酬恩之時,反應之烈卻無比熾熱。
這次孫子女遨遊中原,他老人家僅告訴她們,可前往龍門打聽龍門楊家的概況而已。可惜她們只知楊家門庭冷落,卻不知內情。
至於島主與雙絕窮儒的情,島中子弟卻是知道的。所以當金劍施威在榆林外見到雙絕窮儒和玉琦,便知玉琦定是谷老的子侄,便返報小姐和公子。
玉琦在龍門出現,小丫頭被這雄猛如獅,器宇超絕的小夥子,撥動了內心深處的那神秘和絃,所以便命柏永年和周嵐釘緊了他。
隨後得知玉琦與神劍書生攀,姜志中與柏永年恰在一旁釘梢。姜志中神目如電,他看出神劍書生楊高眼神有鬼,認為必將不利於玉琦,故有酒樓代小姐傳箋之舉。可惜玉琦涉世未深,不信神劍書生會對他不利。他剛由外返回中原,確也沒有值得神劍書生計算的理由。
他卻未留意與神劍書生住房之間,那木牆上的縫隙,也沒想通賊人用解藥替他拭臉時,香油潤臉的其中原故。
菁華姑娘又對譚家兄妹留上了心,起初是好奇。她還未清玉琦和譚家兄妹的情,所以當晚兆祥兄妹入伏遭陷,她並未出手。
這晚,金劍施威兄弟奉命赴鄭州,帶逸電侍女到前途準備宿處,故未參與此役。
等到白馬寺柏園之約,及古窟聯手之時,姑娘便確知玉琦便是金劍施威所説的雙絕窮儒的子侄了。在神秘地道中,她叫他“世兄”原因在此。
她惟一不知之事,便是玉琦是龍門楊家的後人,即使知道,她也不會知道楊家與他祖父之間,八十年前的情義。
她也想歪了,認為雙絕窮儒寄跡毒龍島三十年,他的子侄可能會對毒龍島的人懷有偏見,所以並未將身份向玉琦表白。
事實上她也不能表白,她祖父曾止島中子弟,透毒龍島的一切,讓中原武林對毒龍島保持着神秘之。
她終於和玉琦攀上了情,同時也和譚家兄妹攀,這反而令她擔上了心事。
幸而玉琦對女孩子還沒有分心之情,他大事在身,事實上不許他分心,雖則確也為兩位姑娘的容光而心波動,但一泛即逝。他警告着自己,不容許兒女情懷為自己帶來無窮的煩惱。所以他對茜茵,可説全出之於俠義心腸冒險救人。這情景落在菁華眼中,姑娘大放寬心。
由姜志中策劃一切,她們決定大舉向無為幫報復,予河南府清字壇致命一擊,至少也得讓他們魂飛魄散,不能再肆江湖,便與施威兄弟會合,準備大開殺戒。
且説南雒老店中的事。
玉琦獨自返回客店,店夥計和哈二爺,並不因為他渾身帶有血跡而驚異,他們大概已得到壇中傳來的訊息了,惟一可做的事,就是不聞不問。
內院客房中,接着他的人是神劍書生。這個年輕英俊的書生,臉上堆出十分搶眼的驚容,低聲關懷地問道:“啊!老弟,你…你怎麼這般狼狽?沒受傷麼?”玉琦淡淡一笑道:“沒什麼,我並未受傷。多謝大哥關注。”説着,踏入房中逕自換衣。
神劍書生不客氣地跟入,目光盡在他身上轉,一面埋怨説:“賢弟,昨晚你怎麼走得那麼匆忙?你將愚兄當作外人哪!既然要與人清怨,為何不知會愚兄一聲?看你一身是血,定然對方人多,誰在找你的晦氣?告訴愚兄一聲,哼!算我一份兒。”玉琦笑笑,一面換上外衣,一面説道:“是無為幫的人,差點兒沒命。要不是有幾位功力極高的人手,小弟回不來了。”
“在何處和那些狗東西們拼上了?”
“漢陵後山。”
“賢弟,你該約我一同前往的。你的功力了了,但輕功卻比愚兄高明,你走得太快了。”玉琦已換好衣衫,回頭笑道:“小弟也是無意撞上的,豈敢勞動大哥虎駕?”神劍書生跨出房外道:“走!愚兄替你治酒壓驚。”
“謝謝大哥,小弟甚為睏乏,須躺會兒養神,今晚尚有金鏞城一場死約會哩。”
“哦!是的,愚兄忘了晚間金鏞之約了,你真應該好好歇會兒養神。愚兄不打擾你了,保重。”他退出房外,順手帶上房門,獨自一人向外間二樓酒座上闖。
樓中食客不少,他一跨進門樓,所有食客的目光,全向他來。
他神情傲然,嘴角帶着嘲似的微笑,目空一切,昂然邁步向套間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