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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樊籠飛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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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紫堂香生驚鴻一劍的寢內,三盞長明燈光芒四,照耀得如同白晝。檀木大牀之上,繡枕錦衾極為考究。牀中間,擱着已被牛筋索捆住手足、昏不醒的譚茜茵姑娘,雙手已變成紫了,一身銀灰夜行衣血跡斑斑,證明她曾經經過一場艱苦的廝殺。

許久許久,她終於在暈眩中逐漸清醒。首先,她發現渾身痠麻,手腳麻木,隨即恍悟自己已經身入牢籠了。

一個年輕貌美的少女,一旦落在賊人手中,她未來的遭遇,委實太過悲慘了。她第一件事便想到自身的命運,不悲從中來。

她略一運氣,心中一喜,身上道並未被制住,至少她有自絕的機會;能保全清白而死,這對她太重要了。

道既未被制住,逃生之念大盛。略一試手腳上的牛筋索,糟!不成,牛筋又又韌,捆得死緊,如無縮骨功本就不用想;用內力震斷亦不可能,她的功力還未練到這一地步。

再看看地下,白瓷磚光滑如鏡,想磨斷牛筋那是白費勁,絕不可能。

舉目打量四周,沒有任何鋭利的金屬刺鈎。她曾想到用牙齒咬牀欄,但木欄如兒臂,即使能倒,也割不斷牛筋索。

她長嘆一聲,自語道:“看來,我只有一條死路可走了。爺爺為了昔年的事,心如槁木死灰;爹爹為人至孝,不敢有傷親心;這千斤重擔落在我兄妹身上。豈知壯志未酬,落得命喪異鄉;看來哥哥也已遭毒手,我怎能再貪生不死?唉!”她閉上佈滿紅絲的困眼,心中暗叫道:“爺爺,爹爹,茜茵去了!可惜無人通風報信,讓你們倚閭而望,多令茜茵痛心啊!”她的舌尖緩緩伸出櫻口外,轉身俯倒。

突然,在她翻轉的一瞬,纖足用勁的剎那間,她心中一動。

她的舌尖收回口內,纖足向後緊收,入一口氣,運起本門神功。

她腳上的小蠻靴,尖端是鋭利如刀的鋼尖兒,正好派上用場。手足原是分開捆的,她渾身柔軟,足尖兒輕而易舉地挑割着手上的牛筋。

她側轉身軀,反綁着的手儘量下縮“克嚓”一聲,一圈牛筋索立斷。

牆壁上突然發出軋軋機輪聲,石門緩緩移開了。

她嚇了個花容失,心血似要凝結了。眼看身在即,竟又碰上賊人入室,糟透了!

石門人影一現,她剛將手上最後一圈牛筋挑斷,已經沒有機會再解開腳上的牛筋了。

人在生死關頭,冷靜的人不會放棄任何可能求生的機會。她已想到,既然沒有解開的機會,與其立時被人發覺再行擒住,不如靜待機緣碰碰運氣。

她躺正身形,雙手仍壓在身下,暗地裏運功活血,一面注視着進入室中的人。

來人正是清字壇壇主逍遙道人妙如。

他一進入石室,室門自行緩緩閉上。在耀目燈光下,他看清了姑娘的絕代花容。

乍看去,臉蛋恍若畫裏真真。而她那身銀灰夜行衣是夾絨緊身褲褂,渾身曲線玲瓏,仰躺在牀上,手將下身略為頂高,乖乖!似乎她渾身都是火,這房中似乎已毫無寒意,儘管這已是隆冬之季。

牛鼻子只覺丹田慾火向上陡升,衝動地搶前數步。

姑娘功貫掌心,準備全力一擊。

牛鼻子突又剎住腳步,搭在帶上的手緩緩放下了,不經意地在牀前一丈左右站立,臉上堆起難看已極的微笑,徐徐發話道:“小丫頭,你的膽子嘛,倒是不小,竟敢到虎中抓老虎。小小年紀,未免太狂啦!你姓甚名誰?”姑娘一怔,怎麼這老道轉變得這麼快?她與乃兄闖蕩江湖為期不算短,察言觀的經驗不太差。由於她人生得美,走江湖的子裏,少不了要碰上些膽包天、要不要命的賊,不時找她的麻煩,對這種人,她只消在一瞥之下,便可瞭然他們心中在想些什麼髒念頭。

剛才老道的神,分明是情慾盪不可遏止的表,怎又在瞬間之內,卻變得十分冷酷了?

她可不知,牛鼻子闖蕩江湖半生,人老變,鬼老變靈;她臉上的神,豈能瞞得了牛鼻子的一雙神目?她不但在暗中運功,更有恃無恐準備出手;在牛鼻子明若觀火的透視下,怎能不馬腳?

牛鼻子確是看出了端倪,故意在打主意拖延待機。他已在姑娘的無懼而悲壯的眼神中,不但已看出警兆,更看出如果一着失當,小妞兒不自絕尋死,也會拼死保全名節放手一拼。

拼,他不怕,卻怕這花不溜丟美絕塵寰的小妞兒,在未經他品嚐之前便被閻王爺召走。

他壓下慾火,用言語教姑娘分心。他心中大罵驚鴻一劍該死,怎不將小妞兒的道點了呢?牛筋索捆得住一江湖好手,怎能對付內家高人?

姑娘沒做聲,疲乏已極的鳳目,狠狠地盯視着雜老道,似乎恨極。

老道故意揹着手,在原有的距離內,若無其事地左右徐徐走動,僅用目光監視着姑娘的動靜,見姑娘不言不動,他又説道:“説出來,也許你的長輩們與貧道有情,貧道或許不追究你的罪名,甚至還成全你呢,你還是説的好。”姑娘心中一動,説道:“你是誰?這兒又是什麼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