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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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它是一切的結束。
它是一切的開始。
小米有些晃悠悠地下了火車,忽然看到同桌,還有母親,還有老師。他們正在張望,眼神焦急。
見了她,同桌飛奔過來:“對不起,我告訴他們你有可能去見網友,我實在不放心。”小米的內心一剎那間被充滿。
母親遠遠地站着。
小米伸出手,親切地摸了摸同桌的單眼皮。眼光卻看向她身後的母親,小米從沒如此一刻急切地想要走近母親,她想謝母親説的這些話。
她謝自己記住這些話。
在死亡近的黑暗之中,拯救了自己。
她想對母親説,還好,一切都沒有發生。自己安安全全地,到了十七歲。
母親向小米張開雙臂,小米歪着頭笑了。
和母親隔着眼前像水一樣消逝的人羣,小米想到自己,在童年裏顯得侷促,又從昏黃時光中走出來的,神情倦怠笑容冷淡的自己。
她想到了曾經愛過的那個英俊的男人。微閉着眼咬着煙站在薔薇花架下的深愛過的少年。
她想到了那個她剛剛寄居過的陌生男人。謹慎慌張十分珍惜她的温情的男人。做飯給她吃的男人,給她的臉上藥的男人。温和地對她説:“季節過去了,過就會好起來。”她想到了那個小山頂上
受到的城市缺口的風。以及沉默的羣山和漆黑碟軌伸向遠方。
她想到了母親的那一句教誨,深深深深地埋藏在她的記憶之中。
是花,就一定要開的吧。
祝福自己的十七歲。
張揚的,任的,無所畏懼的怒放的十七歲。
七十六第四章十年親愛的我又開始沒沒夜地聽歌了我又只能一個人過馬路了想起你的時候我已經學會不哭了我的頭髮長長了我把舊t恤扔掉了我過上全新的
子了當鼻尖最後一顆痘痘消失掉我知道我終於把你曾給我的愛情還給記憶了(1)我在左邊的耳朵打了兩個耳
,有微微的紅腫。我穿從麗江淘來的苗族姑娘的短裙,有一個一個手工綴上去的亮片。我清晨醒來聽王箏的歌,她唱:我們都是好孩子,異想天開的孩子,相信愛,燦爛得可以永遠啊…
我離開木木四十八個小時。
他沒有給我打電話,也沒有給我發短消息。我走的時候,他正在睡,我給他留了一張紙條,上面寫了五個字:我們分手吧。然後我就昂首
地走出了他的屋子。那時是清晨六點多鐘,響的陽光已經勢不可擋,我攔了一輛出租車,跟司機説:“我要去長江大橋。”我以前跟木木説過很多次:“你攆不要我了,我就從長江大橋上跳下去。”可是車子開到半路的時候,我改了口,我讓司機在一家麥當勞前面停了車,我進去,要了一大堆的東西,但其實我吃不下,我只是不停地喝着那一大杯超大的可樂,一面喝一面想:我是不是該趁木木醒來的時候回去,撕掉那張紙條,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呢?
別罵我,其實認識木木以後,我一直都是這樣一個沒出息的女孩。
但我最終沒有回去,我灰溜溜地喝完了那一大杯可樂,灰溜溜地回到了宿舍,躺在牀上灰溜溜地哭了。不可否認的是,我們有過很洶湧的愛情,他寵我的時候,連我的舍友都看不過去。比如他會每天下班後繞道來學校看我,比如他會把削好的蘋果一片一片往我嘴裏送,比如他會在出差的時候每晚給我打一個多小時的電話然後帶回一大堆讓我眼花繚亂的禮物,我曾經是他奠,他的地,他的寶貝和整個世界。但是忽然有一天我卻什麼都不是了,他愛上了別的女孩。天翻地覆,一念之間。
更何況,我的情敵可不是一個一般的人。她是一個名人,女主播。有個讓人浮想聯翩的藝名,叫:妞妞。
我只是在電視上見過妞妞。她和木木怎麼認得的我也一無所知,我所知道的只是一個殘酷的事實,那就是,我在不知不覺中,被這個叫妞妞的美女pk出局了。我的舍友在商場做化妝品推銷員的時候見過他們,他給她買了一千多元的化妝品,並毫無怨言地替她拎着她lv的小包包。我室友跟我描述這一切的時候儘管看上去為我氣憤不已卻也難掩她內心的興災樂禍。
誰都會嫉妒曾經的木木和曾經的我。這是肯定的。
但現在一切説變就變了“失敗”這兩個字寫到額頭上,就是恥辱。
七十七更恥辱的是,我求過木木,我讓他好好考慮一下他和女主播的將來,必比和我在一起更加的美好。木木沒有表態,他只是木着一張臉看着我。看得我心碎。
只是在我走的時候,木木才説:“我送你吧。天黑了。”我努力微笑,希望留給他的最後印象不是失敗的。
我清楚自己已經被取代,木木的心裏留給我的,早已經不是愛,不過是温柔的慈悲。當愛情變成抓不住的水,離開便成為其唯一的表情。
就這樣,七月到來的時候,我沒有選擇地成了一個失戀的女子。隨之而來的就是漫長的暑假,沒有木木,我就沒有了留在這個城市的任何理由。我收拾好行裝準備去度假,我捏着火車票不甘心地想,就這樣嗎?就這樣甘願退出嗎?就這樣讓他毫無愧疚地接新的幸福嗎?我是不是應該乾點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