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六章疑兵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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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兵嘛,不是為了每月領上那麼一筆固定薪水的,呵呵,我們為的是履行職責,尤其是我們這些人,或許從離開遠東那一刻起,我們就準備着接這個時刻了。”列車行進時發出的“咔嚓”聲在耳邊鳴響,郭守雲坐在多少有些格股的硬板車座上,微帶着幾分濕潤的雙眼,漫無目的的子着車窗外飛速後退的景,腦子裏卻在回想着兩小時前託洛克涅耶夫少校所説的那番話。
也許別列佐夫斯基那些話沒有説錯,郭守雲的確是一個不安牌理出牌但是卻極其怕死的人,但是這位大佬在作出這種估計的時候,卻忘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個年輕人很有頭腦,他知道自己在什麼情況下應該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才最為穩妥。因此,在兩個小時前,他接受了託洛克涅耶夫少校的建議,沒有與大隊的士兵同行,而是打了一個回馬槍,重新回到蘇爾曼特車站,並在那裏登上了一輛開往葉卡捷琳娜堡的火車。
在與大隊隨行分手的時候,託洛克涅耶夫少校打開高頻衞星電話,與遠東軍區通了一次話,他要求遠東軍區馬上採取行動,與西伯利亞軍區、中亞軍區方面緊急溝通,以防不測。作為二十三空集的特戰部隊指揮官,少校知道,類似的高頻衞星電話,雖然不至於被別人破譯截聽,但卻會暴發報者所在的位置,而他現在所要達到的目的,恰恰就是這個,他要引敵人的注意力,從而為郭守雲地潛逃提供最寶貴的時間。
車廂是低檔地車廂。不大的空間裏,充斥着各種各樣的刺鼻氣味。如果放在平時,郭守雲連在這裏呆上一分鐘的心情都欠奉,不過今天的情況有些不同,他必須要忍,而且還要忍上幾個小時。當然。與那些引敵人注意力地士兵相比,他現在的情況恐怕已經算是好得多了。畢竟他還能活着。
恍惚間,窗外地陽光閃了一下,一架盤旋的軍用直升機從列車的側面翩然飛過,因為飛機飛的很低,郭守雲甚至可以看到機艙側門上托架着機槍的俄軍士兵。兩個小時裏,這已經是從火車旁邊飛過地第三架直升機了。他們在找什麼郭守雲心裏清楚的很。
“哎,千萬別讓我回到遠東,”心底裏嘆息一聲,郭守雲將目光從窗外收回來,他從口袋裏翻出一張紙條,小心翼翼地展開,放在眼前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紙條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人名,從頭到尾,三十號,一個不多一個不少。而排在最首位的。就是託洛克涅耶夫。對這些人,郭守雲沒什麼好説的。兩個字“虧欠”儘管本身不是什麼好人,可他對恩仇這個東西卻記得很清楚,現在,且不管這些人還能不能活着回到遠東,至少,他覺得自己是欠了人家一條命。施恩圖報那叫鳥人,而知恩不報那連鳥人都不如,郭守雲想好了,只要這次他能夠活着回到遠東,那即便是拼了全部的家當,那些該付出代價的人也得付出代價,該得到回報的人就該得到回報。
“你好,先生,請問這有人嗎?”就在郭守雲一腦子都在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一個獷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
下意識地抬起頭,他朝對面看了一眼,赫然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自己地面前竟然站了一個體態魁梧,身穿一身佈滿褶皺的劣質中山裝地中年大漢。^^首發520^^多少令郭守雲覺親切的是,這個大漢竟然是黃皮膚、黑眼睛的東亞人,而且要是不經意的一打眼,沒準就會有人把他當成趙本山。藍布的中山裝,緊貼頭皮的仿軍帽,黑布鞋面、百納底的土布鞋,滿口俄國人聽着費勁的唐山版俄語,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説明大漢的來歷了。
“沒有,隨便坐。”郭守雲收起手上的紙條,用中國話微笑道。
“哈,緣分,沒想到在這兒也能遇的上同胞,”大漢一聽就樂了,他老實不客氣的在郭守雲肩膀上用力一拍,咧嘴笑道“聽哥們口音,應該是東北人吧?哈爾濱那邊的?”
“半點錯都沒有,”郭守雲笑道“老哥你呢?唐山人?”
“灤南,”大漢摘下頭上的帽子,隨意在座位上抹了一把,而後先是將肩上的一個大編織袋扔在坐板上,這才扯扯郭守雲的袖子,説道“來,哥們,幫個忙,我那兒還有點貨沒搬過來,不介意就給搭把手。”
“不介意,不介意,”郭守雲笑容滿面的從座位上站起來,跟在大漢的股後頭,笑呵呵的説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嘛,這有什麼好介意的。”
“嘿嘿,看得出來,哥們也是個快人兒,”大漢在前面領着路,嘴裏還笑道“怎麼,你也是在老子這邊跑生意的?鼓搗的什麼?”
“小本生意,倒騰點鐵錠,”郭守雲隨口説道。
“呵,那玩意現在聽説賠錢啊,”大漢扭頭瞅了他一眼,説道“前兩年還行,現在國內那邊都在跟澳大利亞人做這方面的生意,那邊的礦質好,價格低,而老子這邊現在卡的嚴,生意不好做吧?”
“是不好做,”郭守雲含糊其辭的説道,別看他是郭氏集團的總裁,可這鐵錠的生意好不好做,他還真不知道,他就知道進出口貿易公司那邊從鐵錠出口的業務上獲利一直不低,貌似還沒聽説過有什麼不好做的現象出現。
“哎,我一個本家大爺,年初剛剛上了吊,他也是做這種生意的,手裏一百幾十萬的貨都砸在這邊了,”大漢一邊擠過車廂門,一邊嘴裏還不聽的唸叨着“他命不好,貨款剛打出去,老子這邊跟國內的貿易就叫停了,他的貨給扣在比金,老子不許過關,就這麼的,拖了兩個月,貨給不少違了約,一百幾十萬的貨款收不回來不説,還得賠給人家三百萬的違約金。***。***老頭想不開,就那麼上吊了。你説這世道,生意還怎麼做啊?”大漢的話,令郭守雲覺臉上發燙,他知道,比金口岸凍關的原因,就是郭氏集團與北遠鬧翻的時候,那幾個月,郭氏叫停了與國內的全部貿易,受此影響,遠東各口岸當即就出台了很嚴格的控關令,大批的進出口貨物都堵截在海關上,進不來出不去,只不過他想不到是,竟然還有人被這麼一場“遊戲”般的鋒活活死了。
其實,郭守雲想不到的情況才是最真實的情況,郭氏集團與北遠集團的貿易戰,使他們雙方都蒙受了鉅額的經濟損失,類似這種損失對他們來説或許不算什麼,但對於那些靠邊貿吃飯的普通人來説,這絕對是一場災難。短短几個月,估計口岸兩邊被死的小商人,絕不止大漢口中所説的“本家大爺”那麼一個。
“哥,找到地方了嗎?”郭守雲正擱那自個慚愧呢,兩個人已經穿過車廂,走到了兩個車廂的車結處,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清亮的女聲響起。
“呵呵,不僅找到了地方了,還碰上一位東北的哥們,”大漢停下腳步,側過身,讓出一個空來,説道“喏,這位…哥們,忘了問了,你叫啥啊?”
“哦,敝姓牛,全名牛奮,孺子牛的牛,奮鬥的奮。”郭守雲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就那麼低着頭回答道。
“牛糞?這名字起的,”大漢打個哈哈,笑道。
“哥,你自己沒文化就別出醜了行嗎?”對面那個女聲笑道“人家這位大哥的名字有講究的,嗯,應該是取意與那句老牛自知夕陽晚,不用揚鞭自奮蹄。我沒説錯吧,這位大哥?”
“啊,沒錯,”郭守雲這才抬起頭來,出現在眼前的一位大姑娘,令他在一瞬間有了一種心動的覺。
坦率的説,此刻站在對面的姑娘若是單從容貌上説,並沒有孫紅羽出,她既沒有紅姐那種知的魅力,也沒有紅姐那種時尚的美,當然,若是與妮娜她們比起來,這姑娘又缺了那種與嫵媚,不過話説回來,她勝在一個地方,一個其他女人所不具備的地方----純,不染點塵的那種純,嗯,或者説是一種懵懂。
在郭守雲所接觸過的女人中,到現在還能有這種“純”的,除了小維克多就再沒有別人了,因此,這種覺令他很舒服,很清新。
“得,當我什麼都沒説,”大漢怯的有點尷尬,他擺擺手,岔開話題説道“行啦,咱也自我介紹一下,敝姓陳,陳擁軍,在家裏排行老三,牛兄弟不介意的話,就叫我一聲三哥吧,反正你看着就沒我年齡大。”
“至於她…”陳擁軍説着,指了指對面的女孩兒,笑道“這是我妹子,陳紅兵,你叫她一聲妹子就成了。”
“哦,三哥,妹子,”郭守雲很長時間沒有接觸到類似這樣的介紹方式了,他怔忡半晌,才含糊其辭的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