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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漸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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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真是木公子閒得無聊,索拿他們少爺當個樂玩了?

歐陽穆和梁希佑往了一個多月,梁希宜完全沒有一點表示,他不由得有些鬱悶起來。他哪裏會猜到,梁希佑本沒有同梁希宜説實話,從而導致,梁希宜發現梁希佑變得自覺學習,準時回家,反而不太管他在幹什麼,而是認真度假休憩起來。

裏繡繡手帕,陪祖父下會棋,陪祖母説會話,還有時間讀讀雜書寫寫大字,這子過的,悠閒自得,自娛自樂,很是快活,連別院小門都沒出過,歐陽穆想見她一面簡直比登天還難。

在一個烏雲滿天的子裏,一向殺伐果斷的歐陽穆終於決定改變策略,提前出手。

劉三在和梁希佑的聊天中,不經意間的透,後山有很多自然山,京城來的小少爺們最愛成羣結隊去山探險,有時候還可以發現很有稀奇古怪的東西。説者貌似無心,聽者卻是暗暗記下,粱希佑盤算着能不能讓木大哥帶他一起去呢,並且試探的説了出來。

歐陽穆明顯怔住,看了眼灰濛濛的天,猶豫道:“不是不帶你去,而是稍後可能會下雨吧。”劉三撇了撇嘴角,無比鄙視他們的老大,這事情明明是歐陽穆私下讓他挑頭,慫恿梁希佑提出,現在歐陽穆居然可以臉不紅心不跳的為難着,而且一臉的猶豫不決。

梁希佑可憐兮兮的望着歐陽穆,木大哥可是從來沒拒絕過他呢。

歐陽穆嘆了口氣,望着他滿是渴求的目光,道:“既然如此,就多帶點人走吧。”梁希佑眼睛一亮,恨不得興奮的跳起來,他望着歐陽穆幫他挑選的馬匹,不好意思的紅臉道:“木大哥,我不會騎馬。”歐陽穆愣了片刻,上官虹憋着笑意,腦海裏浮現出歐陽穆前面坐着柔弱的梁希佑的情景。

“這樣吧,上官虹,你帶着他。”歐陽穆毫不猶豫的命令道。…上官虹立刻傻眼…

一行人騎着高頭大馬急速上山,梁希佑第一次騎馬,覺非常

尤其是歐陽穆身後跟着七八名侍衞,動作整齊劃一,訓練有素的樣子經常讓道路兩旁的農户駐足,仰視觀望。

梁希佑漸漸生出一種自己與他人不同的自豪,他平裏站在人羣中,觀看勝利凱旋而歸的將士們入城,然後和周圍百姓一起議論紛紛。

但是此時,他成了別人仰望議論的對象,這種覺實在是太鼓舞人心了。這一切都是木大哥帶給他的,祖父常説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發現他最近一個多月以來,經歷了不同的生活,而且甚是喜歡這種生活。

他一定要維護好木大哥這個朋友…

他們先後進了兩個,都未曾發現什麼,梁希佑表現的異常興奮,時不時主動要做先鋒兵。

歐陽穆看了一眼天,決定繼續上山,他們發現一個比較深的,上官虹往裏面扔了石頭,沒有任何迴音。

歐陽穆見梁希佑躍躍試,讓劉三和兩個親衞舉着火把,跟在他的身邊。

忽然,深處傳來一聲嘶吼,梁希佑嚇傻了似的不敢動。

歐陽穆見狀,急忙上前,依靠直覺,本能的揮刀衝着撲過來的黑影砍了下去。

眾人立刻圍了過來,將他們包裹在中間。梁希佑傻呆呆的回過頭,入眼的是歐陽穆血淋淋的肩膀,一陣反胃的覺湧上心頭,竟是暈了過去。

上官虹吩咐大夫過來幫歐陽穆醫治,猛的抬頭,居然發現歐陽穆在笑。

歐陽穆無所謂的聳了忪肩膀,道:“沒事,就是被那頭畜生抓了下肩膀。”上官虹不認同的搖着頭,眉頭緊皺,道:“劉三怎麼幹的事情!不知道從哪裏尋了頭野豬,他不知道這玩意麪積大體積重,容易造成誤傷呀!”歐陽穆角微揚,他是真的不介意,比起戰場上的真刀真槍,這種抓傷算什麼。

“梁希佑醒了嗎?”

“還昏着呢,娘們似的。”上官虹極其受不了大宅門裏的小姐少爺們。

“外面下雨了?”歐陽穆回過頭,聽到了雨水拍打着樹葉的響聲,看起來雨還不小呢。

“是啊,稍後怎麼辦?”上官虹探了探頭,用力的在他的傷口處打了個結。

歐陽穆深深的了口氣,道:“雨太大,回去有危險,而且我們騎馬冒雨的話,梁希佑的身子搞不好就染病了。這樣吧,等他醒了,跟他説在此留宿一晚,他們家可有需要通知的人?”歐陽穆幾乎是帶着悶笑聲説完全句,他不但要讓梁希宜出現在他的生活裏,還是要讓她懷着之情。梁希佑徹夜不歸,再加他還為梁希佑受傷了,梁希宜總不能不聞不問吧。

梁希佑不一會就清醒了,他深愧疚,若不是他纏着木大哥出來,木大哥本不會受傷。他趴在地上,一邊着鼻子,一邊給梁希宜寫信。洋洋灑灑一大片文字説的簡單點就是,我被大雨困在山裏,一起的人還有我的大恩人朋友木大哥。不用掛心。

不用掛心,梁希宜怎麼可能不掛心呢!

梁希宜沉着臉閲讀梁希佑的信函。她信誓旦旦同祖父祖母保證,把梁希佑的看管權利要了過來,如今這麼冷的天,大雨瓢潑,他一句困在山裏就完了嗎?

梁希宜小心的打量眼前蓄着鬍鬚的中年文士,他的明光十分清明,舉止有禮卻帶着幾分傲然,怎麼可能會是梁希佑的朋友?

上官虹同樣在關注梁希宜,小姑娘年齡不大卻善於掩飾心地的想法。對他恭敬客氣中卻帶着幾分疏離,聽説弟弟被困在山裏,立刻井然有序的安排了強壯家丁隨他一同上山。同時打包了幾件厚衣服,其中一件價值不菲的深錦袍,特意強調帶給他們家少爺。

上官虹只是負責傳話,並未打算多留,所以很快就離開了。梁希宜望着他遠去的背影,怒道:“把梁希佑身邊的人全給我叫來!”因為歐陽穆身邊大多數是小廝,梁希佑喜歡模仿他,索將丫鬟婆子都扔在家裏。

梁希宜望着眼前一大羣花兒似的姑娘們,心裏就氣不打一處來。

“姑娘,丁管事問這事要不要和國公爺説呢。”夏墨起簾子,問道。

梁希宜一怔,説:“祖父還沒睡嗎?”夏墨搖了搖頭,如實説:“這兩老太太神大好,下午同國公爺下棋還贏了兩局,國公爺不服氣要贏回來,現在還沒睡呢。”梁希宜琢磨了一會,説:“算了,還是別告訴老太太啦。事已至此,多一個人知道也是跟着乾着急,正巧明是不需要背書的子,你再去囑咐下現在陪同上官先生去山裏的家丁,讓他們雨停後立刻帶佑哥兒下山,小心伺候着,省得老太太看不到佑哥兒胡思亂想。哪怕佑哥兒病了,躺在家裏呢也比這樣在外面讓人心裏踏實。”

“奴婢知道了。”夏墨急忙追了出去,又跑着回來,説:“姑娘,那位上官先生道,若是雨停了,他們會第一時間下山,但是要先回劉員外府上,他們家大爺因為佑哥兒受了傷,沒法單獨派人送佑哥兒回府。而且他…”梁希宜見她言又止,直言道:“你直接轉述就好,我撐得住。”夏墨不高興的吐槽,説:“那位上官先生態度惡劣,似乎有責怪的意思,還明言,姑娘若是真着急佑哥兒,就去劉員外府上等好了。”梁希宜臉頰微紅,她確實有些太着急,從而忘了關心一下人家受傷的大少爺。

梁希宜急忙尋來丁管事,開始整理府上藥材,還特意命令小廚房,做了一些有異於傷口癒合藥膳點心,打算明親自送過去。

梁希宜晚上徹夜難眠,趁着祖父還沒醒就前往劉員外府邸。並且告訴丁管事,若是他耽擱時辰,祖父問起來便如實説就是,他儘量在此至少趕回來,省的老人們掛心。

一路上,她聽管事嬤嬤介紹木公子其人,年約十歲,身材高大偉岸,臉型稜角分明仿若雕刻,眼睛細長,給冷漠的俊美容貌增加了幾分柔和。

總之就是一個格柔和,心地善良的英俊富家子弟。

梁希宜再三確認,不是人家主動和梁希佑説話,而是梁希佑纏上對方格良善的大少爺,從而打消了對於上官虹的那一點點疑慮。或許這真是佑哥兒造化,又或者對方也是一個人在郊區生活,着實無聊,有個少年郎陪着自然是好的。

歐陽穆在山裏聽説梁希宜啓程出府,顧不得肩膀傷勢,就想立刻下山。

上官虹望着他眼底的迫切神,十分確定大公子應該是對這位三姑娘有意思。但是饒了這麼一大圈子循序漸進,實在不符合大公子勢在必得的格。包括最初看上陳若曦,不也是放出言論,怎麼此時卻這般小心翼翼起來。

他哪裏曉得,陳諾子對於歐陽穆來説,就好像是閨女,因為有一張她媳婦的臉,所以他會庇護她一生一世無憂無慮的開心生活,但是不需要了解她對他的受是什麼。

梁希宜則完全不同,這可是他實打實的媳婦,他們之間不僅是愛情,還有親情,更有刻苦銘心的恩情。梁希宜承載着歐陽穆所有的想象,他説他不介意現在的梁希宜愛不愛他,但是歐陽穆骨子裏,是期望可以得到梁希宜情上的回應的。他希望梁希宜眼睛裏可以看得到他這個人,他希望她注意到他,他希望他的人生可以融入梁希宜的血裏,執子之手,與子攜老。所以他才會有害怕的情緒,習慣患得患失,他好不容易尋找到了她,所以完全沒有勇氣承受再次失去她的痛苦。

眾人回到了劉員外府,歐陽穆心情紊亂,慌亂不已,梁希宜會不會怪他把她弟弟成這樣,又或者因為上次他過分的言辭厭惡了他…

歐陽穆越想越緊張,渾身冰涼,傷口在他僵硬的自我較勁中裂開了,眾人急忙圍了上來,就連梁希佑都是滿心的關切,恨不得替他承受,眼底漾出了絲絲水花。

歐陽穆冷着臉頰,他此時的樣子一定是萬分狼狽,他不能這樣去見梁希宜。

他看了一眼上官虹,淡淡的説:“你們先進去,別讓梁…佑哥兒姐姐等急了。我去換身衣服…”上官虹一陣無語,他沒想到梁希宜對大公子影響如此大,就連以前的陳諾曦,大公子提起來雖然整個人有温暖的覺,卻絲毫不會是這般劇烈的情波動。

這真不是一個好現象。

梁希佑一進門就看到帶着白帽紗的姐姐,連累姐姐拋頭面,梁希佑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梁希宜當着外人不好多説他什麼,見到梁希佑毫髮無損,總算放下心,轉頭同上官虹客氣一番。

上官虹頭一次意識到,若是大公子如此看重眼前的女孩,那麼燦哥兒怎麼辦?

一個是靖遠侯世子一脈,一個是掌控依附侯府大部分軍中力量一脈,再加上宗族勢力左右搖擺,這是分裂歐陽家的趨勢啊。

梁希宜見他面不善,只當是因為她家大公子受傷,所以對她家有些意見吧,於是不好意思的主動説道:“聽説貴府大公子為了救舍弟受傷了,不知希宜是否有機會親自道謝。”上官虹鬱悶的回過頭,梁希宜順着他的目光忘了過去,清晨的光下,歐陽穆一襲白衣,遠處雲彩間穿透而出的朝陽傾灑在他的身上,將他的脊樑映襯的越發直而拔,俊朗的容顏略顯躊躇忐忑,深邃的目光逆着光,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梁希宜準備好滿腔熱情的言語在發現他是誰後,頓時如鯁在喉,一句都説不出。

這個男人化成灰她都認不錯!

作者有話要説:謝謝110的地雷。